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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与传播:少数民族节日场域的国家认同建构


    中国传统节日,包括少数民族节日,对于维护民族团结和促进国家统一有着重要意义。经年累月的发展之中,节日蕴含着丰富的文化符号与传播系统,影响着国人的认知。正如李松等人认为,节日就像布尔迪厄所说的“场域”,里面充满着竞争规则,是对一种“共同体”感受的营造,最终,这种感受变成一种“惯习”。在四川大寨苗乡“踩山节”的民族志研究基础上,探讨如何通过少数民族节日仪式传播实现国家认同建构,体现了鲜活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节日传播中的“共同体”建构
    美国学者詹姆斯·凯瑞在《传播的文化研究取向》中提出“传播仪式观”。他认为:“传播是共享文化的过程,社会成员通过分享共同的价值或观念聚集在一起,共享某种神圣的宗教仪式,因而传播得以建构并维护一个秩序的、能够用来支配和容纳人类行为的文化世界。”可见,共同的价值或观念,是促成节日“场域”中仪式共享的重要前提。
    大寨苗乡“踩山节”在农历正月十三至十五举办,每年吸引川渝黔区域2万余名苗汉同胞参与。“踩山节”最隆重的“祭花杆”仪式与节日本身,便是通过一系列符号将苗汉同胞维系在一起,传达了“民族一家亲”的国家共同体价值观念。这种价值观念正是本文讨论的国家认同。有学者认为,国家认同是一个人确认自己属于哪个国家,以及这个国家究竟是怎样一个国家的心灵性活动。从根本上说,这是一种认知感受,但这种感受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后天发展之中建构起来的。因此,吴玉军表示,“国家认同感的建构就是一个创造符号、解释符号、革新符号、运用符号和使符号‘物化’的过程”。这种认同建构有如下具体特征。
    首先,突破身份限制,通过互动仪式营造具有共通意义的空间符号。作为苗族特有的节日,其中“祭花杆”仪式参与者一般都限制在苗族同胞内部。但是,根据笔者亲身体验,在仪式最后部分,非苗族同胞也可参与互动,如蒙眼击鼓、打糍粑、跳竹竿舞、换腰带、义卖蝴蝶香囊等。在节日仪式的狂欢中,不同民族同胞共同享有互为联系的意义空间与地理空间,由仪式程序、空间符号等组成的传播体系完成认同建构。
    其次,共享历史符号,塑造集体记忆。根据安德森的理论,民族国家是“想象的共同体”,在祭祀仪式、历史传说等共同作用下,激发起苗族融入汉族、苗汉同胞同源的历史感,形成记忆的连续体。苗族尊奉蚩尤为祖先,“踩山节”为纪念蚩尤而设,形成了苗族同胞的集体记忆基础。在共有的记忆之中,形成区别于“他者”的边界,共享中华文化,不断增进对国家的认同。
    仪式互动中的国家认同
    在富有仪式感的活动展开中,实现国家认同,有多个路径。
    其一,国家“在场”,此为认同的基石。“踩山节”是川渝黔地区苗族的传统节日,也是苗族同胞一年中最为隆重的节日,堪比春节。在长期的传承发展中,逐渐形成由祭祀、歌舞表演、游戏和相亲等组成的特色传统,成为苗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在节日“场域”中,国家的在场给少数民族节日增添了新的变化,形成新的节日传统与符号,如增加踩山庆典、推荐会、歌舞改编等。
    20世纪80年代踩山节恢复举办以来,其发展经过了苗族自办向政府主办的变化过程。前者是苗族同胞自发形成的,后者则由政府机构主导传播。但这种国家“在场”,并不是由政府单方面的“植入”,而是在少数民族需要的基础上“共建”的一种结果,以保证实现正面积极的国家认同效果。正如高丙中认为,民间的仪式中会积极主动纳入国家符号,而国家也在有效地征用这些仪式,在国家与社会的仪式互动中,国家符号的传播实际上是一种“治理”的演练过程。节日中的国家在场,对国家认同的建构作用十分明显,对少数民族同胞的国家认同产生了积极正面影响。
    其二,舆论领袖,是认同的中介性互动。在国家与少数民族之间的互动过程中,还需要必要的舆论领袖,以弥合认同的中介性互动功能。根据笔者考察发现,大寨苗乡的苗族同胞呈现“小聚居、大杂居”的特点,面对乡村社会行政力量薄弱的状况,为确保节日盛会顺利开展,即国家认同的正常实现,少数民族节日中的舆论领袖发挥了重要作用。
    李彬认为,舆论领袖是指“在传播活动中表现活跃的一小部分人,他们对某方面的事态发展比较关心,比较了解,因此能向身边那些广大的公众群体提供有关信息,并对此做出相应的解释”。在少数民族节日的传播语境中,舆论领袖对应的是少数民族内部有影响力的能人,甚至是与少数民族同胞有特殊情感的汉族人。他们共有的特征是,一方面对少数民族文化有深入了解,另一方面则是熟悉政府机构运行,能和政府“说上话”。在舆论领袖引导的人际传播中,可以实现民族符号与国家符号的交换传递,从对舆论领袖的认同联系到国家认同,为政府决策提供群众基础。
    其三,媒体传播,实现认同的扩散与凝聚。身处媒介化的社会,节日的传播与表达离不开媒体的作用,媒介也逐渐成为节日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按有关学者的观点,媒介化仪式包括三种类型,分别是媒介以仪式为报道内容、媒介在报道时的仪式化方式以及媒介本身成为一种仪式或庆典。在“踩山节”中,对应的媒介仪式为第一种,即媒体对节日概况、“祭花杆”仪式流程等进行报道,使得节日的观看人群蔓延至网络空间,形成新的文化景观。
    借助媒体的远距离传播,身处不同地域的同胞共享一个事件,形成共有的记忆,共同凝聚民族情感,以获得群体认同。在媒体的广泛传播下,国家在场的符号,诸如政府官员讲话文本、悬挂的标语、民族政策方针等得到进一步升华,结合国家与民族发展的大事件,体现国家力量,激起情感共鸣,实现国家认同。
    建构国家认同大有可为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多次强调,要增强各族群众对伟大祖国、中华民族、中华文化、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提升国家认同有多种途径,节日庆典仪式正是其中之一。一方面,节日蕴含的文化价值有利于促进文化认同;另一方面,节日庆典仪式中丰富的传播符号与传播系统值得借鉴。
    节日作为一种媒介,其中的仪式、庆典、民俗活动等都成为可附加“意义”的传播载体。在国家对节日的“征用”与民间节日对国家的“依附”中,有关学者认为,仪式及其包含的符号至关重要。因为个人成其为个人、社会成其为社会、国家成其为国家,并不是自然天成的,必须通过文化、心理的认同而构成,而这种认同又是通过符号和仪式的运作协同造就的。
    在节日之中,仪式的共享维系了共同的信念,以达成一种秩序;在国家、舆论领袖与传媒的介入下,少数民族节日传承了民族的文化基因,又建构了国家认同,从而了实现二者的和谐统一。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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