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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东汉对西域统治的辉煌与悲怆(2)

班超平定疏勒后,又率领疏勒、康居、于阗、拘弥兵一万攻取故墨。同时为了获得朝廷的谅解和支持,上书汉章帝,报告在于阗、鄯善等地支持下,争取统一的有利形势,反映西域诸国“倚汉与倚天等”,渴望统一,要求摆脱匈奴羁绊的迫切心情。并陈述自己“愿从谷吉效命绝域,庶几张骞弃身旷野”6的不可动摇之志。当时北匈奴“党众离叛,南匈奴、丁零、鲜卑、西域四面为敌”,东汉窦宪的大军,屡次出击,给予匈奴重创,在这样有利的形势下,汉章帝见其功可成,也改变初衷,采取积丰支持的态度,不仅派徐干等前来增援,而且对李邑之流的破坏活动也给予严厉斥责,使班超无后顾之优,积极组织联系各城国进行统一的活动。西域西南南部大部分地区复听命于班超。

自七十六年汉章帝下令撤回西域都护、戊己校尉到九十一年(和帝永元三年),班超率领少数官兵,以疏勒为基地,坚守西域十五年。在此期间,他平定了疏勒少数首领的叛乱,击败了莎车、康居、月氏的侵袭,也挫败了其他东汉官员的诬陷,逐步扩大了东汉政府在西域的势力,迎来了东汉政府第二次对西域统治的恢复。这是二通。

东汉政府之所以能第二次设立西域都护,主要是由于有了以下几个条件:一、九十—九十一年,窦宪、耿秉、耿夔等大破北匈奴,北匈奴单于西遁,势力大衰,无力与东汉在西域抗衡。二、九十年,窦宪在打击北匈奴时,又派兵袭击北匈奴防守伊吾的部落,夺取了伊吾,车师等地震恐,又倒向东汉。三、九十年,大月氏派兵七万越葱岭,攻打班超,班超坚守疏勒,大月氏粮草断绝,被击败,西域震恐,龟兹、故墨、温宿等表示听命于班超,于是南北西域两道均归附东汉。

在这种情况下,公元92年,东汉政府正式任命班超为西域都护,徐干为长史,恢复了东汉对西域的统治。当时西域都护驻龟兹,长史徐干驻疏勒,以任尚为戊己校尉,驻守高昌壁,领兵五百人。班超任西域都护十年,从七十三年随窦固出征算,他在西域驻守三十年之久,其间他多次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创造了续张骞之后的另一个西域传奇,班超在西域的活动,之所以能取得极大的成功,最根本的一点,是他充分认识当地广大人民迫切要求统一的强烈愿望,提出正确的统一方针,依靠当地兄弟民族的丈量,击败依附匈奴的政治势力。而与建立反匈统一战线相辅以行的是有力的军事行动,使他多次战胜强大的对手,以少胜多,转危为安,而终于完成自己伟大的使命。在他的活动中西域各族的奋斗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班超的活动和西域广大人民要求归向汉廷的斗争,紧密结合在一起,所以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辉业迹。在西域期间,班超巩固了东汉在西域的统治,维护了西域安定,加强了中国同中亚各地的联系。97年,他派甘英出使大秦(东罗马)、条支,到达西海而还。汉和帝下诏书表彰他说:“逾葱岭,迄县度,出入二十二年,莫不宾从,改立其王而绥其人……”,7并封他为定远侯。和帝永元十二年,班超病重,请求回到洛阳,书中说:“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书上三年得不到批准。其妹班昭亲自上书和帝,要求其调回,得到和帝应允。和帝永元十四年(92 年),班超回到洛阳,当年去世。

永元十四年(102)班超回洛阳,接替班超任西域都护的乃一贯从事征伐的任尚。交接前,任尚曾求教班超,班超说他:“性严急”,并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在少数民族地区,宜“荡佚简易,宽小过,总大纲而己”但任尚颇不以为然,说:“我以班君当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8骄横的任尚,根本听不进班超离任时对他的恳切劝告,严酷暴虐,施政不当,西域人民反对任尚的暴政,从而酿成动乱。公元106年,朝廷调回任尚,由段禧接任都护,段禧与西域长史赵博率军驻守它乾城,西域副校尉梁慬因成城小,劝说龟兹王白霸与汉军共同防守龟兹,白霸将段禧等及汉军人众迎入城中共同防守。引起国人强烈不满,龟兹吏民并叛其王,与温宿、姑墨数万士卒围攻龟兹,后事变虽已平定,但由于东汉朝廷开始就对西域采放弃态度,一些保守顽固的大臣一直引此为据,喋喋不休。少数有识之士,坚持主张维护汉武开创大业,统一西域,北轩匈奴,确保河西安全。这两派斗争时有起落,朝廷的决策也反反复复,由于东政权腐朽倾向越来越突出,内部矛盾尖锐,国力衰弱,所以放弃西域退守玉门的主张,也就越来越占上风。永初元(107)年六月,汉安帝下诏罢西域都护,招回伊吾、柳中屯田吏士。这是二绝。

中原与西域二绝后,北匈奴残部以乌孙等地为基地,仍然不断侵扰西域,甚至袭扰河西地区。为了确保河西的安全,公元119年,敦煌太守曹宗建议朝廷出兵伊吾,以招抚西域。安帝同意,于是当年派敦煌长史索班率领千余人出屯伊吾,车师、鄯善等望风归附。第二年,索班为匈奴所杀,一些大臣要求“闭玉门关,遂弃西域”,但敦煌太守曹宗坚持要求出击匈奴,复通西域。当时执政的邓太后支持这个建议,但西域道远费巨,且无必胜把握。于是招班超之子班勇询问。在西域长大,熟谙西域情况,颇具父风的班勇,在朝廷会议上指出当汉明帝时期西域内附后,“匈奴远遁,边境得安”,而西域绝后“北虏遂谴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值,严以期会”。匈奴不仅要西域诸国以马畜等贡献,而且还要追偿都护统辖期间积欠的财物。野蛮的奴役,沉重的压榨,使得西域各地,“皆怀愤怨,思乐事汉”,班勇深切了解西域各地心向中原的热烈愿望,所以西域发生事端,他不象一般官僚那样,厉声斥之为“背叛”,而是认为朝廷官员“牧养失宜”,也就是施政不当所致。班勇还指出“今通西域则虏执之势弱,虏之势弱则为患微”,如“西域归匈奴,……则因西域租入之饶,兵马之众,以扰动中国缘边,是为富仇雠之财,增暴夷之势也”,而“西域之人无它求索”,若“拘屯戍之费”,必将造成“中国之费不止千亿”的局面。9通过据理力争,延光二(123)年,东汉以班勇为西域长史,率兵五百出屯柳中。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