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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民族“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洱海的生态越来越好,在洱海边观赏海鸥成为游客的热门选择。本报记者 田文生/摄
    编者按:
    2015年1月19日至21日,习近平总书记视察云南,深入鲁甸地震灾区嘘寒问暖,走进大理白族农家共话家常,相约独龙族同胞畅叙发展,实地考察铁路建设进展。一年时间过去,这里的情况如何?当地的团员青年和社会各界有何作为?日前,本报记者进行了实地采访。
    “如果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骄傲地告诉他,这是人神共住的天堂,这是我们的独龙江!”
    2015年12月4日,在陡悬的高黎贡山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后,云南省委书记李纪恒到达了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贡山县独龙江乡。这一次,他用上了新歌词。
    这是李纪恒第六次来到独龙江。
    2007年,他第一次进独龙江,走了9个小时却因一辆车陷入泥沼而不得不深夜返回,途中换了4次轮胎;2009年10月,他第二次进独龙江,8小时才走完县城到乡政府的80多公里路。在独龙族的篝火晚会上,他哀伤地唱起:“如果有人来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就忧伤地告诉他,这是贫困的独龙江!”
    但现在,李纪恒的忧伤变为骄傲。
    荒地里如何“长”出房子
    秀美的独龙江宛若一条绿丝带,在云南、西藏和缅甸交界处的大峡谷之中,串联起独龙人的喜怒哀乐。
    直到解放前,这个“遥远的地方”仍处于原始社会末期。因为没有公路,老百姓步行翻越高黎贡山到县城,来回至少半个月;每年有一半时间,独龙族人民被两座雪山阻隔,与世隔绝。
    2010年成为里程碑。这一年,“整乡帮扶”工作开始推行,独龙族用5年跨越了其他民族上千年的发展历史。2014年,雪山下的隧道打通,3个小时即可风雪无阻地到达独龙江乡。
    2015年,独龙江乡的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2525元,基本实现温饱;而在5年前,该数值低于1000元。
    这个神秘民族“一飞升天”的传奇背后,是5年累计约13亿元的投入,是党政部门、社会各界的支持,是众多团员青年的奉献。
    2011年8月,29岁的余秋尚第一次走进独龙江乡迪政当村,这是乡里异常偏远的村庄,他震惊地发现:一排独龙族老百姓坐在一起晒太阳。
    在这个“扶贫工作队队员”眼前,是一方贫穷超常的世界:村里有6个村民小组,走访最远的村小组得两天;2009年刚通车的公路经常被塌方阻断,商品很难进村,“无论是萝卜、白菜还是土豆,都一律15元/斤。”村里人几乎从不出村。
    他需要自己找柴生火,为了找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方,他必须走上一天。“第一个春节,我走了两天,才到达乡政府”。
    村民陈桂秀住在木板房里,房顶铺着到处是洞的塑料纸,屋外一下雨,屋里就成河,山巅的天气格外寒冷,一家子经常不洗脸也不洗澡。
    不胜枚举的巨大挑战面前,云南省近年来大手笔的“精准扶贫”开始了,余秋尚是其中的一员。
    第一步是为老百姓修房子, 3名队员按县里的统一规划,协调选址,用皮尺量好占用的土地,安排补偿。
    孰料,这样的德政工程却困难重重,安土重迁的老百姓并不憧憬新生活,甚至害怕“住在河边,喝醉了会掉河里”。
    很多独龙族人对这些外来者保持着警惕和距离。“很长一段时间,村民都利松一见到我,就会绕很远的路去躲我,去他家谈工作,他一看见我就跑了”。
    时间和真诚改变了村民的态度,而今,村里155户、632人全住进了户均约70平方米的新房。每个家庭都装了小小的水力发电机,可以看电视;水龙头到达每家每户的旁边;家家都领了手机,独龙族成为第一个全面进入4G时代的民族。“都利松也邀请我去家做客”。
    现代文明艰难地走进山乡。余秋尚和同伴们耐心地教他们洗脸、洗澡、刷牙……告别了不文明、不科学的生活方式。
    在这里,吃饭是最大的民生。村里修好了蓄水池,挖出了梯田,可以种玉米。
    经济林木让独龙族人民有底气期待更多。他们免费领到草果和苁蓉,种植后有望人均年收入上千元。即使苁蓉眼下尚未开始收获,但村民生活已经脱胎换骨。此前,该村的人均收入大约600元/年,而今,已经达到约2000元。
    跨越式的发展并未以牺牲生态为代价,独龙江依然美得不可方物,两岸依然是我国原始生态保存最完整的区域之一,这里依然是“世界动植物基因库”“野生植物天然博物馆”。
    “以前,我们像猴子一样过日子,现在,过上了人的生活。”村民们说:“我们从山头搬到独龙江边,住上了安居房,有了产业。现在独龙族群众的生产生活条件与以前相比,那是天差地别。”
    村民们并不知道,为了实现“人的生活”,余秋尚多年来一直忍受着孤独、蚂蝗、寒冷、委屈,甚至生命危险。诗歌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写道:想带你去看/蜿蜒的公路和巍巍的山/清澈的江水,传说“直过”的人们/还有那群坚守山村的帮扶工作队/想说给你听/荒地里如何长出房子/断崖里如何开凿公路……
    独龙族孩子也喜欢TFBOYS
    迪政当村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发生在独龙江畔的每一个村庄。
    53岁的肯迪村村民肯新华一家四口人,2015年,卖草果挣了1.4万元,“独龙族人都住进了新房子,全是国家给我们修的,所有独龙族人都吃低保,国家发的米,够我们全年吃,还有补助”。
    他们开始过上有品质和尊严的生活:去年,全乡的草果产量154吨、独龙蜂蜜产量4吨;独龙族小学生入学率、巩固率和升学率达到100%;医疗设备和人员与内地乡镇相差无几,独龙江乡医院和云大医院对接帮扶后,远程会诊等方式给当地带来一支“永不带走的名医队”;乡里新建了独龙族博物馆、文化站,还有两座占地面积4500平方米的群众性文体活动广场,以及26个村民文化活动室、26个篮球场……
    冰雪冰封多年的大门业已打开,越来越多的独龙人走出大山,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怀揣善意和温暖进入这片世外桃源。
    云南广泛开展夏令营、书信交往等各种形式的“各族青少年手拉手”活动,包括独龙族在内的不同民族青少年结对子、交朋友,串门结亲、融洽感情。通过开展关爱留守儿童和农民工子女志愿服务行动、援建希望小学、资助大中小学生、共青团希望水窖“1+X”公益活动,帮助解决实际困难。
    团上海市委和怒江团州委联合举办的夏令营,让14岁的独龙族学生姜南第一次走出县里,大城市的繁华让他憧憬着有朝一日能“考进北大清华”。
    2015年,13岁的六年级学生龙晶和乡里其他8个孩子一起,参加了姚基金希望小学篮球季,“我见到了姚明,高大威猛,他投了球还讲了话。我好想以后也能打NBA!”
    28岁的普米族边防战士和志华已在独龙江工作3年。“这里几天前才有第一家理发店,老百姓前些年都是到派出所理发”,他说,村里搞旅游,派出所还去教他们整理内务、打扫卫生,提高厨艺。
    一个三口之家骑摩托车出事,和志华等人连夜将断手的孩子送去医治。按照过去的交通条件,这简直是“需要事先写遗书”的事情。
    从2012年开始,青年志愿者进入山乡,为986户独龙家庭拍摄了全家福,并装裱成24寸的大照片,独龙人民“就像等待过节一样期盼着”。
    云南大学研究生支教团来到独龙江九年一贯制中心学校,担任初中各科的教学任务,教孩子刷牙、洗脸,重塑生活习惯、学习习惯,还把电子琴、英语影视作品赏析等带入山乡。
    同时,他们积极投身公益,推出dream more公众平台,为孩子们募集水杯、袜子和毛毯等,点亮他们的梦想。
    “这是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孩子们熟稔网络,已经跟上了外部世界的脚步。”24岁的云南大学经济学院财政学研究生祁欣健说,“他们同样喜欢TFBOYS,有一次,一名初二的学生问我喜欢Bigbang的哪首歌?这个问题把我给难住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幸福来得太快”
    独龙族的发展仅是云南各民族发展的一个缩影。
    这一年里,云南省委书记李纪恒、省长陈豪多次深入独龙江乡、西盟县等边疆民族地区调研。云南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民族地区跨越发展,2015年,投入到少数民族和民族地区1300亿元,比上年增加250亿元,以整村、整乡、整县、整州推进和整族帮扶为平台,系统连片改善到乡到村到户的基础设施、基本公共服务。
    同时,39.45亿元财政专项扶贫资金启动了全省71个整乡推进、496个行政村整村推进项目建设,加快了987个特困民族聚居建制村脱贫发展步伐。
    此外,以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方式,向8个人口较少民族群众聚居的395个行政村78万人提供农房险、人身意外伤害险,给以高中和大学在读学生生活补助;将边疆民族地区符合条件的困难群众及时纳入了城乡低保;对边境沿线2.4万户守土固边群众按照每户1000元的标准发放专项补助;在迪庆、怒江两个州开展中等职业教育全覆盖试点;帮助边境民族贫困地区建设安居房等。
    2015年上半年,云南省民族地区实现生产总值2164亿元,同比增长9.1%;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增长11%。
    “各民族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都要过上好日子”, 2015年,云南各民族离梦想近了很多。
    该年3月,全国人大代表、阿昌族的曹红梅,向人大提交了一份《关于加大对阿昌族帮扶力度的建议》议案。没想到,半年之后,阿昌族帮扶项目启动了。
    她感慨地说:“幸福来得太快。”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