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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春节——祭祀的节日(7)


    春节期间人们相见,开口就是“恭喜发财”,“发财”成为岁首时节最活跃的词汇,“迎财神”、“接财神”等构成节日的重要祭祀内容。迎财神的时间在正月初一至初五。有的延至二月二。
    正月初一迎财神是与其他新年神灵一道迎接,春节凌晨开启门户,称为“开财门”。湖北仙桃人在初一开门向吉方祭拜时,要大声喊道:“开门大发财,元宝滚进来”。在河南一些地区,在除夕晚上在院子里树一大竹上挂铜钱、铃、枣、胡桃等物件,称为“摇钱树”,男女都可以来摇,传说除夕夜财神从空中飞过,如果正好在财神飞过时摇树,那就得到发财的吉兆。各地还有乞丐新年送财神的习俗。在四川南部,大年初一有“扫财神”的仪式,有人头戴财神爷的帽子,脸上蒙着财神爷的假面具,身穿一件戏袍,手拿一把新扫帚,另有一人敲着小锣,他们来到人家门口。财神先向门里的主人作揖,再用扫帚在门口象征性的扫进扫出,左扫右扫。那个敲锣的人便一边打锣,一边念着:“一扫新年如意,二扫清吉平安,三扫人丁兴旺,四扫百病消除,金银财宝扫进去,是非口舌扫出来,左扫左发财,右扫右发财,扫也发财,不扫也发财。”然后主人便赏给“扫财神”的人喜钱。
    北京人正月初二祭财神,这天无论家庭还是商号“咸祭财神”,吃馄饨,称为“元宝”,远近鞭炮声昼夜不息,甚于除夕。财神祭品多用活鲤鱼和羊肉,取鱼羊之和乃为“鲜”意。以表示新财神降临,今年发新财。祭祀后的鲤鱼要到河中放生。北京广安门外有五显财神庙,旧时初二财神庙开庙,人们都到庙里祭财神。财神庙香火繁盛。庙中准备了许多纸质元宝,香客每出若干银钱就可“借”一二对元宝回家,供在家庭的神龛上,说是向财神爷借到了元宝,今年准会大发利市。庙旁的一些元宝摊子,有的只做一天生意,即可维持一家人大半年的生活。贵州布依族则在初二接财神。各家在初一晚上准备一捆柴和一挑水放在门口,听到凌晨第一声鸡叫,就迅速点香、烧纸、放鞭炮,唯恐动作迟了,财神被人接走。这时家长大声招呼“文武福禄财神,快来吃饭啰,吃了护卫金银财宝滚进我家来,保佑一年四季都发财。”然后一人抱柴,一人挑水,走进堂屋,边走边念:“柴(财)来,柴(财)来,金水银水进屋来。”
    南方地区的财神一般在正月初五,南京初五为财神日,清晨人们摆供设祭,焚香接神。在苏州无论贫富贵贱初五都要祭祀路头神,说初五是财神五路的诞日。初五这天人们争先早起,敲起金锣,燃响鞭炮,摆上牺牲供品,迎接路头神。谁先接神,谁就得到利市。蔡云《吴歈》云:“五日财源五日求,一年心愿一时酬。提防别处迎神早,隔夜匆匆抢路头。”(禄《清嘉录》卷一)路头神来源于古代行神,将行神奉作财神大约是清朝江南人的创造。江南城市商业发达,商品货物的往来流通无不倚重交通,物畅其流,也就财运亨通,所以传统的道路之神,也就变化为主管财运的财神。“五路者,为五祀中之行神,东西南北中耳。求财者祀之,取无往不利也。”然后开市贸易。(袁景澜《吴郡岁华纪丽》卷一)上海,初五接财神,有人挑担上街卖鲜鲤鱼,称为“送元宝鱼”,晚上喧闹喝酒,名曰“财神酒”。有的地方在初四晚上就设祭,接路头财神。祭祀时,酬神得酒要倒得满满的,叫做“满满十分财”;在初五早上要吃面和糕,称之为“路头面”或“路头糕”。商店老板还要杀鸡摆酒请伙计吃饭,实际上是借此机会辞退自己不满意的伙计。届时端上来的一盆鸡的鸡头朝着谁,即表示该人被辞退了。而伙计们则把这一天称作“铺盖生日”。留下的就有生计,辞退只好卷铺盖走路。
    一些商店新年初五开门,设茶点,恭迎第一个顾客登门,俗称其为“财神”。不管营业额大小,均受热情接待,并给予优惠,或打折扣或赠送礼品。
    也有的地方在二月二,如扬州虹桥土地庙,二月二日祀土神,“谓之增福财神会”。(《扬州画舫录》卷十一)。
    在新年时节,无论是送穷,还是祭祀财神,都表达着人们乞求生活富裕的愿望。有一幅民间对联描写十分形象:上联:爆竹三声,蹦出一伙穷鬼。呸!贼狗日的,害的老子七死八活。下联:焚香九炷,迎来五路财神。呀!好老人家,保佑小人六合四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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