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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杰舜 吴雯]颠覆与创新:从边缘走向人类学的学术中心


    
徐杰舜教授
 
    吴雯(以下简称吴):这几天我在你们编辑部学习,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你们的工作条件和管理制度都比较完备,尤其是办公环境非常好,整个一层楼都是你们的办公室、资料室,听说以前是在马路边上一个很小的地方工作的,根本不被人重视。可以说,当时去学报工作并不是个令人羡慕的差事。您能不能谈一下当初您是如何到学院学报的编辑部工作的?当时整个学报的内部情况和外部环境是怎样的?包括当时编辑部的环境,民院的环境、以及整个中国当时的学术和刊物的大环境是怎样的?
    徐杰舜(以下简称徐):我85年从浙江到了广西民族学院之后的九年时间里,是主要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那么任何一个学者都知道,自己的学术成果的发表需要有一个阵地。很多学者都有这样的体会,学术论文要发表是比较困难的,尤其是我转向人类学以后,发表就更加困难。当时的人类学学科处在边缘,人类学的研究人员也处在边缘。人类学的文章很多期刊杂志都不发,包括我国一些比较权威的期刊也是不发或者很少发。所以,中国人类学在80年代恢复以后,发展非常缓慢。我自己是深感人类学学术论文发表的困难,因此我想如果有机会编一个学术刊物,那就是自己学术生命的另外一部分。这个机会在1994年就终于来了。
    你也看过我们学校以前的学报,可以说是非常的简陋,无论从它的印刷、装帧,到它的学术论文的学术含量都很差。用新闻出版局的话来说,你们的学报送来,我们看都不看,就放在地板上。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学校当时的书记奉江和院长荣仕星也感到学报的重要,所以,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要找一个教授来管。当时的学报非常不景气,不能按时出版,稿源枯竭。当时就是四个人,要我去做编辑部主任,我就一个条件,你们要放手让我做,否则我就不去。我当时已经研究所的副所长。当时学校的领导非常开明,他们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到学报是94年8月报名,9月上任。上任以后我就观察他们编辑运作的情况,所以第三期都还是由他们自己出的,我从94年第四期开始做试点。就当时编辑部来讲,他们的编辑意识非常陈旧,而且那个时候,人心都还不在刊物上,都还在那里办什么自考班创收。我就在这种情况下接手了这个地处边缘的小小的学校的小小的学术期刊。
    整个的大环境来讲呢,人类学还是处在边缘。地处边缘的边缘的刊物由我这个边缘的人来做,但是我的信心很足,越是一张白纸越是好画画,我就想把它作为自己学术的延伸,把它作为自己学术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
    就你讲的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来讲呢,我当时所处的外部学术环境,人类学还处在边缘;而校内的环境呢,就是领导的信任,这种信任使我有了机会来办这个刊物。
    吴:那可以说当时的环境是有利有弊,您在那样并不很理想的情况下接管了一个小学报,把它发展到今天著名的学术期刊确实是难能可贵。另外,我还有个问题,就是您的学报以人类学特色著称,可学报这样一种类型的刊物,相对于其他直接冠以某某研究为名的主题性比较强的学术刊物,可能有它自己独特的优势或者劣势,您是怎样对待这些特殊性,让一个默默无闻的边陲小学报在众多学报和学术刊物中脱颖而出的?
    徐:这个问题是我们下面所要谈的一个核心问题。我做学报并不仅仅是把它做成一个人类学的刊物,人类学只是它的特色的设计。学报作为一个杂志和一种学术刊物,它的特性是什么?功能是什么?我怎样在办刊过程当中,既要得到学术界,尤其是人类学民族学这个相关学科的圈子的承认,我也要得到学报界、期刊界的承认。这两个承认都非常困难。
    吴:对。这二者之间不容易调和,平衡性很难把握。
    徐:是啊。我们先不讲人类学特色问题,先从办刊来讲。我在这个办刊的过程当中,颠覆了传统办学报的理念。传统办学报的理念就是,学校的刊物就是发校内的学术成果的窗口。所以,有些学报历来就规定绝对不发校外作者的稿件。比方厦门大学学报长期如此,中国人民大学以前也是这样。
    吴:对,一般会认为学校自己出资,当然要发自己学校的文章。
    徐:对,相当长的时间里面,甚至到现在,我们学校还有人有意见,认为学校出了钱,你却给别人发了稿。但是我认为,你办一个刊物就是要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不能做井中之蛙。因为读者看你的刊物,他是不看你的作者是哪个学校的,他看你的刊物发表的文章的水平。你的作者的来源越是多元就说明你的影响力越大。如果作者仅仅局限在校内,那么你的圈子就很小,辐射力也很小。像厦门大学、北京大学,他们本身学校是处于强势的,而像广西民族学院,一个小小的学校,可以说在全国各个学科领域都是很弱化的,这个学校就决定了它是一个边缘。边缘的学校边缘的刊物,你要走到中心去,你怎么走?所以我颠覆了传统的办刊理念,我就开门办刊。
    吴:这其中有个过程吧。据说最初是三七开,四六开,到最后不限。
    徐:对,他们给我很多限制。领导规定我最多三七开,后来我悄悄发展成四六开,到现在突破对开,后来上面也不太关注这个事了。但相当长一段时期,他们有人每一期都等着数我的页码。但是我认为,一个边缘的刊物要走向学术的中心,一个边缘的学校要走向高等教育的中心,如果没有一种海纳百川的胸怀,你永远是边缘。所以我实行开放式的办刊,我一定要把全国最好的稿件甚至国际上的稿件吸引到这里来,我们就必须走出相思湖,必须走出广西,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你没有这样一个理念和鸿图,你永远是井底之蛙。
    吴:这是一个眼光的问题。有人看到短期的利益,觉得发自己学校文章最重要;如果目光长远来看,学报走向全国以后,对学校本身是一个很大的宣传。我在网上查阅广西民族学院的介绍,都会有很大一段来专门讲你们学报的成就,甚至于说,很多人是先知道广西民族学院学报才知道了广西民族学院。
    徐:对,很多人这样讲。包括教育部来我们这里做本科水平评估,教育部专家组的人就说,清华紫光,北大方正是靠学校的名气,你们学院是靠学报的名气。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