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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学:符号与意象的投射(2)

所以,精神活动在本原和归宿上要受制于人的物质环境,但它在自己的活动过程中只服从自身的规律。这种东西理应成为历史动力的一个重要部分,也是史学活力的重要部分。不然,哲学、逻辑和思维科学、文化心理学就是多余之物了。为此,我们分别从几个侧面来观照“历史动力”与“史学活力”这一对事物:
    1.关于历史的内容之界定。革命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但若进一步划分“革命”的类型,则又有社会制度的政治革命、思想文化的精神革命、科学技术与生产劳动的生产革命、人类自身繁衍的人口革命,等等。所以,我们若从资本主义社会以前的人类社会进程来看,社会性的政治革命无疑占有重要地位,但艺术、科学和思想文化的革命也逐渐“后来居上”,成为近现代乃至今后的人类生活之主导内容。因此,我们必须用历史的眼光来看待历史。还有,在不同时代、不同地域,各种革命的出现都是交错互织发生的,大有此起彼落、环环相扣之势。例如,中世纪哥白尼创立了“太阳中心说”,它不但引发了一场科学革命,还激起了宗教的、政治的、心理的一系列大风暴。又如,蒸气机的问世和电能的发现,原子弹与量子力学的创成,马克思的“剩余价值学说”同被压迫者的觉醒斗争,都带来了超出本领域的世界性大影响。因而,历史具有放散作用的凝聚功能,它能把人划分为各类共同体与对抗体,它也能使一种心智观念变为千万人的精神和千万种产品。
    应当强调,我们研究人类的昨天,不单要揭示基于经济矛盾而生发的政治革命之规律,还要溯察人类基于爱美求知、幸福创造之心而进行的许多伟大精神探索,例如爱因斯坦和他的“相对论”、康德和他卓越的心智构想力、莎士比亚与李白、苏轼的杰出诗文作品……,因为历史是一个螺旋式递升的进化过程,又是一个渐次展开的自我实现过程,我们必须从人性的全息方位来领略和鉴赏先辈们的种种情感心态、灵智水平和意志活力,必须全面地观照人类昨天的所有优长和缺陷,不能只囿于政治、战争等框框来理解深奥强劲的人性力量。
    2.对“历史动力”和“史学活力”的理解。理解一件事物,必须以亲味体验为基础--直接体验或虚拟中的意象体验。直接性体验在历史研究中很难实行,但人们可以采用经验推导法、逻辑推知法或意象推验法,使生疏的东西获得一种分类和熟悉的关系。
    有了对历史内涵的全息界说,再讨论历史动力与史学活力就较为容易了。历史是由人类创造的,这当然包括各种各样的人:政治家、科学家、思想家、商业家、工人、农民、职员、军人。但是,每个阶层或每种人的创造历史之方式和意义又有不同。这里,关键是要找到一个可通约、通用和普适的参照系来,而它又有赖于史学家的精神坐标。有了这一通用的尺度,再做比较就可行了。这是历史学的方法论问题,本质上仍是个观念(意象)范型的问题。
    笔者认为,评价历史人物及人的历史活动,一要坚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科学态度,要对不同领域的历史动力做出逐层评价,切忌笼而统之妄下断语;二要突出历史人物及其活动对人类生活方向的建设性、增值性、创造性影响之分析,这是一个高层次的标准。从此意义上看战争的性质、政治与革命的意义、相应的历史人物的功过、看科学家、艺术家、思想家、劳动者的创新价值及其功泽万代的成果,就会有相对清晰的认识了。当然,对精神文化的历史创造现象容易下判断,对政治经济性的创造行为较难做出全面深刻的定语。但大体的评价意见和判断标准还是可以适用的。
    对于史学活力而言,也应以其是否具备及具有何种方式何种程度的人类生活建设性、增值性、创新性为依据,也应从综合角度一一观照。我们认为,现在史学研究中的问题,仍然是考证太多,专深太浓,呆板拘泥的诠解引证之风,使我们的一些史学家失去了自己真诚热烈的情感爱心和真知灼见的灵智观念,失去了史学研究的主体品格与个性特征。谈到这里,谭其骧、陈寅恪、汤因比、郭沫若、范文澜、翦伯赞、吴晗等先生,无疑为我们树立了个性化和创造性的典范。
    3.对历史表象的理解和判用。列宁曾引录黑格尔的话说:“人的意识不仅反映客观世界,并且创造客观世界。”(《列宁全集》第228页)这里所说的创造, 是指对客观现象、客观规律的新颖领会与独特发见,包涵了人对抽象材料的虚拟体认、对具体事实的智性想象和发挥推导等过程。
    对历史表象的理解和判用,根本上要靠史家用自我之心(合情之美感、合理之灵智、合性之力韵)去推验古物旧事。去遥观体认历史人物的心态。否则,当代气息与现实境遇很难被史家引入历史材料之中,很难将其还原为生机盎然、富有人性情味的人的活动,更难由此推悟出历史之人同当今之心和未来生活的内在深切联系。这样一来,史学研究在选题上就会陷入“大而老”的泥潭中,在理解史学材料上就会拘泥窄狭、被动无策、就事论事、缺少宏见卓识,在判用发挥上就有意无意使自己被对象牵回过去、脱离当代生活、缺乏当代水平和现实价值了。尤其是,史学材料的价值是多元多态的,具有很强的潜在性、普泛象征性和精神传播性;如果史学家自己缺少独特的意象坐标与体验水平,则这些价值会继续被埋没或忽视过去的。人的审美体验和智性想象力,可以从一叶知秋春、于细微见精神。
    我们的史学方法有考实性、抽象性、逻辑性、钩沉复原性、溯推性等数种。但迄今为止考实性用得很多,抽象性及审美性、逻辑性方法用得很少,于是造成“有结论、缺理论”、“材料丰而思想薄”,“无情有理”的怪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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