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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思念—怀念张梦白老师(外1篇)


    记得著名诗人臧克家曾诗云: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死了。张梦白先生虽然离开我们已快五周年了,但他的光辉形象永远留在苏大校园内,永远留在苏大师生的记忆中,他六十多年的教学与社会活动生涯,为我校历史增添了绚丽的光彩。梦白师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辛勤耕耘桃李满天下的优秀园丁
    梦白师诞生于1910年10月22日,于2002年7月26日逝世,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教学战线。
    记得1957年秋季我们刚跨入江苏师范学院历史系求学的时候,梦白师年方四十八,是当时历史系教授中年龄排列第五,可能是最年轻的一位。他上课声音宏亮,充满活力和激情。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善于观察、了解学生,和学生打成一片。因而他能在半年多的教学中,差不多能把我们年级一百多位同学叫出名字来。
    众所周知,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我们入学之后起,全国上下政治运动社会实践活动频繁。当时师生每年都要参加“夏收夏种”、“秋收秋种”。在劳动中,梦白师总是同学生有说有笑,我们都愿意同他亲近。
    1959年为迎接建国十周年,历史系师生承担了江苏省建国十年史的部分编写任务。我们年级一些同学奔赴无锡,宿居道长巷。同去的老师中就有梦白师。那时公交车很少,外出采访时,梦白师总是同我们一起步行。平时和我们实行“三同”(同吃、同住、同劳动的简称)。我们小组负责编写无锡“茂新面粉厂”厂史。茂新面粉厂是中国最大的民族工商业荣氏企业(荣毅仁父亲荣德生及其伯父荣宗敬)的发祥地,编写这部厂史必须有广博的知识积累。梦白师曾多次到厂里来给我们进行指导,使我们学到了不少课堂上学不到的知识。
    梦白师上课时,经常有“那末”的口头禅,而且语调特别重。因此当听到“那末”时,思想开小差的同学足以振奋精神,聚精会神地听课。这也是梦白师留给学生最为突出的形象之一。
    梦白师自1930年毕业获东吴大学文学士学位后,便进入东吴附中任教。以后从东吴附中到东吴大学,从东吴大学到江苏师范学院,从江苏师范学院到苏州大学,一直从事世界史教学,可谓桃李满天下。由于有这样深厚的教学根底和他的爱生情怀,凡是海内外学子回母校时,都要拜见梦白师,他成了海内外学子怀念师恩的代表人物,追忆母校学习生活的历史见证人。
    梦白师自1978年后任历史系副主任、系学术委员会主任、校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校学位评定委员会副主任等职。1987年,梦白师78岁那年退休后,仍致力于培养研究生工作,一直到1996年87岁时才离开研究生教学岗位。他在教育战线上整整耕耘了67年。
    呕心沥血架构两岸及海外友好交往的桥梁的光荣使者
    梦白师从上世纪80年代古稀之年开始,便不畏辛劳,多方接触,以其师长的影响和魅力与世界各地的校友进行沟通,谱写了一曲曲感人肺腑的乐章。
    建国前,梦白师曾被学校派遣去美国留学深造,学成归国时,有一段人生道路上值得追忆的历史佳话:1949年9月梦白师在返回祖国的途中,在轮船上获悉新中国成立的喜讯。到达香港时,广州刚解放,陆路交通中断。当时有人劝他去台湾,这样“进退都有余地。”梦白师毫不迟疑,断然从海上绕道北上。到达天津上岸时,当他得知政务院(现国务院)和外交部急需原版美国白皮书时,他便无私献出,为新中国捧上了海外归来学子的一颗赤诚之心。为此事,“文革”期间,造反派要他交待1949年建国前回国的动机时,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是中国人,我爱我的祖国”,浩然正气溢于言表。这大概是梦白师古稀之年后,坚持活动于海内外,呕心沥血架构友好交往桥梁的思想原由。
    1978年和1979年,梦白师在香港《大公报》上发表了《东吴大学旧址新貌》等文章,把母校今日的新的信息介绍给海外校友,唤起了校友追忆母校的童心。1980年他为福建广播电台写了《统一中国,繁荣中国》的对台广播稿,呼吁“凡我同胞,都应该以民族大义为重,为统一祖国,繁荣中华着想,争当统一中国的功臣”。
    1984年访美期间,梦白师日夜操劳,共访问了16所高校,作了20多场公开演讲,参加了无数次的座谈会,会见了华裔、华侨、港胞、台胞等各界在美的朋友计2000多人次,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增进了祖国同海外游子及美国人民的友谊,被美国媒体誉为“中国人民的友好使者”。
    上世纪80年代初,梦白师为了动员两岸及海外校友为学校发展出力,他到处写信,亲赴各地联络,终于成立了被中共中央统战部认可的“东吴大学校友会”,梦白师被选为总会会长。在他的倡议下,费孝通、雷洁琼、孙起孟、赵朴初、谈家桢、顾翼东等知名校友都参加了校友会的领导工作。北京、上海、天津、浙江、辽宁、黑龙江、广东、山东、南京、西安、武汉、福州、重庆、杭州、南通、无锡、芜湖、苏州等地也相继成立了校友会,或开始开展校友活动。与此同时,同台湾东吴大学及美国的校友也建立了经常的联系。蒋纬国在初中、高中、大学阶段都受教于梦白师,在蒋氏给梦白师的信中,盛赞老师“恒诚不渝之精神令人感佩”。1993年梦白师访台,师生拥抱在一起,曾为媒体传为两岸师生情的佳话。蒋纬国的同窗,美国“东吴大学美东校友会”会长吴天锡,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吴氏因车祸谢世之前,每年都要同一批校友回苏州母校叙旧,每次都要亲自宴请母校领导,以表达校友对母校的深厚感情。
    自东吴大学校友会成立之后,校友们饮水思源,纷纷为母校发展出力。校友中应邀担任苏州大学名誉教授、客座教授、兼职教授的有李政道、周维善、许国璋、倪征、沈关生、朱鹤荪等10余人。陆鸿钰、顾翼东、吴大琨、徐迟、陆亨俊、倪征、高文彬等知名校友,都纷纷在梦白师的促进下回母校讲学、作报告。
    1993年,台北东吴大学校友会会长陆润康(原台湾地区财政部长)邀请梦白师赴台参加校庆活动。他在短短10天中,先后会见了台湾东吴大学校长章孝慈,董事长王绍堉,原东吴大学校长杨其铣,并转交了苏州大学校长邀请章校长来我校访问的信函。同年9月,章孝慈校长来苏大访问时,学校委派梦白师和我分别代表东吴大学校友会及苏州大学专程去上海迎接。章校长在苏州访问期间,不管是苏大领导还是苏州市领导安排的各项活动,梦白师都亲临参加陪同。大家无不对这位耄耋老人的可贵精神肃然起敬。
    1995年在纪念我国抗日战争及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之际,梦白师主动建议,邀请参加过东京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日本战犯的中国检察官首席顾问倪征及中国检察官秘书高文彬,来校作“东京审判”报告。当时,90高龄的倪老刚从海牙国际法院大法官任上退下。自这次活动后,倪老和母校接上了关系,并为苏大作出了多方面的有目共睹的贡献,这些和梦白师当初的牵线搭桥是分不开的。
    2000年台湾东吴大学举行百年校庆庆典时,特为梦白师发了邀请函,并尊请梦白师在庆典上作校史报告。在台时,梦白师被尊为上宾,不仅特邀在庆典上讲话,还邀他为台北东吴大学植树,在营火晚会上点火。所有这一切,都反映了梦白师在台湾东吴校友中的地位和崇高威望,反映了两岸校友间的深情厚谊。
    可以这样说,梦白师晚年的社会活动,是以团结两岸及海外校友情系苏大、是以动员两岸及海外校友支持和发展苏大为主线的。他的业绩将永远载入苏大史册。
    无私奉献堪为楷模的志愿者
    作为教授,在年逾古稀之后,仍为学校事业发展不遗余力,无私奉献,梦白师堪为师生景仰的楷模。
    1、为学校设立及引进了多项奖学金
    关心学校发展,情系广大学子,是梦白师一贯的品格。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参加海外校友的活动,都会想着学校,想着学生。通过他设立及引进的每一项奖学金:“顾念椿———张梦白奖学金”、“陆鸿钰———孙纫秋奖学金”、“盛振华奖学金”、“吴献书———顾栖霞奖学金”、“张尔馨奖学金”,其背后都有一段动人的故事。以上这些奖学金,除了他自己同其夫人顾念椿的名义设立的“顾念椿———张梦白奖学金”之外,其余奖学金都是梦白师从海外引进的。
    人们不禁要问,设立“顾念椿———张梦白奖学金”,是否他家里很有钱?不!梦白师一生教书从事教育,张师母———顾念椿长期从事幼教工作,是苏大幼儿园的退休老师。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俩是工薪阶层,是不可能十分富裕的。据我所知,设立“顾念椿———张梦白奖学金”的资金,除少量是他俩的积蓄外,绝大部分是海外校友多年来赠予梦白师的尊师金。记得在捐赠时,由于资金还凑不足整数,他竟把还未到期的银行存款利息一起算了进去。就凭这一点,梦白师奖掖学子的拳拳之心,便可光鉴日月。其他从海外引进的这些奖学金的资助者中,没有一位是有钱的企业家,大多是教授、学者。要不是梦白师的努力及他们对母校的感情,在苏大设奖学金是不太可能的。
    2、倡议建造“东吴之家”
    现在的“东吴之家”在东吴宾馆内,原来建造的“东吴之家”在现今的王健法学院一带。那是梦白师在筹备东吴大学建校九十周年活动时的动议。目的是想通过建造“东吴之家”让海内外校友增强对母校的凝聚力、向心力。让校友回母校,感受“宾至如归”的温馨。
    当梦白师的这个动议传到海内外后,台湾的校友蒋纬国及台湾东吴大学董事长王绍堉等首先响应,不久便以台北东吴大学校友会的名义捐款8万美金。继而国内及旅美校友也纷纷献出爱心。最后在学校的努力下,终于在原老图书馆及六宅头之东,建成了令校友十分满意的“东吴之家”。校庆时,蒋纬国、王绍堉等九位台湾校友,发来了热情洋溢的贺词:“欣逢母校东吴九十吉庆,怀杏坛而忆春风,企黉墙驰思化雨,愿淬励以承薪火,期光耀吾校德辉,法古今圣贤,促两岸统一……并颂校政日隆,同学鹏程万里。”
    3、“存菊堂”的来历
    建造“存菊堂”,是梦白师为学校建设和发展所作的又一重要贡献。
    “存菊堂”,是美藉华人杨存国先生及朱菊萍女士夫妇俩姓名中各取一字而命名,由东吴老校友赵朴初书写。
    可以这样说,没有梦白师,就不会有苏州大学的“存菊堂”。
    苏州藉的朱菊萍女士是位旅美华人,其时年已七、八十岁。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同台北东吴大学董事长王绍堉(梦白师的学生)会晤时谈起,自己旅居海外几十年,在有生之年很希望为故里苏州作点贡献———造一座纪念性的建筑。当梦白师得知这一信息后,立即示意对方,是否可在苏州大学选址捐建。朱菊萍女士很快便反馈了表示认可的信息。在建造过程中,远在美国的朱女士很不放心,曾专程派人到苏大来暗访工程进展及质量的情况。梦白师得悉后,更是为工程日夜操心,亲临过问,唯恐有什么闪失。“存菊堂”建成后,梦白师亲自诚邀赵朴初先生为“存菊堂”题字。
    1994年10月18日在“存菊堂”落成典礼上,朱菊萍女士及其亲属紧握梦白师的手,感谢他实现了其报效故土的心愿。
    如今斯人已远去,但当我们伫立在“存菊堂”前时,仿佛仍能见到梦白师的音容笑貌,让人无限感慨!
    梦白师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是报效祖国的一生,是为苏州大学增光添彩的一生。他的名字将永垂苏大青史。他的精神是一本启迪后人的谈不完的书。
    (转载自2008年第一期《东吴上海会讯》)
    怀念张梦白先生
    张梦白先生于2002年7月26日逝世,享年92岁。老人家生前是我校历史系教授、东吴大学校友总会会长、苏州市海外联谊会副会长;他曾为苏州市政协常委,是苏州市知名度很高的人物。送别之时,海内外校友云集苏州。东吴大学校友总会和苏州分会撰写挽联:养正气法完人敬业劝学联谊双溪七十春秋永念系母校,沐春风沾夏雨恩深情长感被四海三千桃李放声哭梦师。用典东吴大学校训校歌,赞颂张老品德业绩,寄托校友哀思。张老驾鹤西归,留下了他丰硕的学术成果,留下了他牵线搭桥引来海内外捐建的多项建筑物和奖学金,留下了他和师母捐设用来嘉惠后学的张梦白顾念椿奖学金,留下了他爱国爱校爱生、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许多佳话,也给我们留下了绵延不尽的思念。
    张老担任东吴大学校友总会会长是众望所归。他曾担任过东吴大学校长室秘书处主任秘书,又讲授美国史等课程,桃李遍天下。蒋纬国在东吴附中和东吴大学念书,张老两度为其师。张老和费孝通、赵朴初、雷洁琼、孙起孟、倪征 等同窗同事,情谊至深,几十年如一日,互相关心,在海内外校友中诸老并称,风范同景。当年他和费孝通、赵朴初等五位青年教师在东吴校园内栽种的几棵香樟树如今根深叶茂,已成为校园中一道历史韵味浓长的独特的风景线,象征着我校这棵百年大树底蕴深厚又充满生机。他与台北东吴大学董事长王绍堉是好友,与多任台北东吴大学校长交往,不仅老东吴校友尊敬他,台北东吴大学校友也尊他为师。1996年,一位在马来西亚发展事业、毕业于台北东吴大学的杨先生慕名来校看望张老,见过后他动情地说,台北东吴大学是我的母校,大陆东吴大学是我的祖校,张梦白先生是我的祖师,见到祖师十分荣幸。
    张老1987年送走最后一名研究生,从教师岗位上正式退休,时年77岁。在此后的日子里,他不计报酬义务服务、全身心扑在东吴校友联谊工作上,每天坚持到校友会办公室处理事务。校友来访每位必见,校友来信每件必复。他独特的东吴大学历史背景、他的人格魅力、他对东吴大学历史资源的辩证理解与扬弃,使他身不由己地被尊奉为东吴大学标志性人物,成为东吴大学校友寻梦追梦圆梦连结苏大的桥梁。他拥有历史,但又不囿于历史。他是东吴老人,又是苏大赤子。他情系东吴,更爱苏大。张老告诉过我们,新中国诞生的那一天,他正在留学归国途中的轮船上。在浩瀚的太平洋上,他看到了新中国朝阳喷薄而出的第一缕阳光。“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从那一刻起,他立志要为新中国的教育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也正是从那时起,他开始了执着的追求。特别是进入晚年后,他把全部精力倾注在为校友服务为苏大服务的努力中,把满腔的热情和深邃的睿智融进了联谊双溪推进祖国统一民族振兴的事业中。他以他的人生理想、人格魅力和勤勉操劳,感动着吸引着众多校友情系东吴,热爱苏大。他是东吴与苏大的感情连结点。张老曾以80以上高龄两访台北东吴大学。台北东吴大学是1951年由东吴大学旅台同学会逐步发展建校的,根在苏州。第二次访问台北东吴大学时,张老已是90岁了。如此高龄出境访问,上级有关部门是特批的。2000年春,他与市、校领导一起赴台参加了3月16日台北东吴大学举行的建校百年庆典活动。在整个庆典活动中,他是当然明星。登台亮相讲话、种植纪念树、不停地与师生合影等,也让他忙了一阵子,台北东吴大学更多的师生也有幸目睹了他们耳闻传说中的东吴大学祖师的风采。
    张老晚年参与组织的令他最高兴的重大活动有三次。一次是东吴大学建校90周年纪念活动。这次纪念活动是我校与东吴大学校友总会一起组织的。几十年来首次举办较大规模的东吴大学纪念活动,让海内外校友欢欣鼓舞。重返母校,一个个象返老还童似的,“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不在少数。费孝通先生在纪念大会上作压台讲话,兴致所至,讲起当年的校园故事来,竟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到他的秘书上台提醒他预定的午餐已过了半个小时,他还余兴未尽。那次活动让校友们还感欣慰的是,大家看到了一个忙里忙外、精神矍铄的张梦白先生。
    第二次是赴北京等地会见校友,通报苏大百年校庆筹备情况,听取校友建议。2000年1月中旬,张老以90高龄飞赴北京会见校友。1月的北京寒气袭人,但新华社办公大楼会议室里却是春意盎然。一群老人,鹤发童心,其乐融融。到会的有当年参与东京审判日本战犯,后来又以80以上高龄担任海牙国际法院大法官的著名法学家倪征 先生、原中央监察部副部长冯梯云、新华社原副总编姚云、中国著名妇科医学专家宋鸿钊院士、北京理工大学校长朱鹤孙教授等二十多位校友。大家对张老九十高龄仍来北京会友,十分激动。他们时而执手相问,时而感叹唏嘘,时而神采飞扬,交谈着,问侯着。费孝通、赵朴初、孙起孟、雷洁琼四老由于健康原因未能到会相聚,第二天,张老急着逐个上门看望。
    第三次是苏州大学百年校庆活动。2000年5月18日,我校百年校庆盛典揭幕。这是四校合并后的新苏大的一次盛会。海内外新老校友、领导代表和社会贤达群贤毕至、高朋满座。张老协助学校接待东吴校友。他是苏大校庆中的几个大忙人之一。许多大的庆典活动要他出场,校友们要一一见面。而且,东吴大学校友在东吴饭店和市会议中心分两处下榻,他来回奔波于两头。他还特别关心台北东吴大学的校友。董事长王绍堉是老朋友当然要陪,刘源俊校长是他后来访问台北东吴大学时结识的新朋友也要亲自关照,还要接受其他来宾和媒体的采访和询问,每天忙到深夜才歇。两天下来,嗓子终于失声了。为了保护他,我们想着法子编着借口想让他歇下来,可他偏偏象个孩子过年似的,哪里热闹往哪里赶。校友们惊叹他一个90岁的老人清瘦的身躯里竟然积聚着如此巨大的能量。校庆,让我校焕发出更加蓬勃的生机,让各前身学校的校友们以新的理念倾情倾力认同关注和支持母校。校庆也让张老实现了多年的宏愿,以盛典的方式迎接校友重返母校,欢聚一堂。他满足又兴奋,居然在连续十来天,每天十几小时的忙碌中挺了过来,真让人难以想象精神的力量竟有如此神奇,信念的光彩竟会那样绚丽。
    张老是仁者,又是智者,他是我的良师益友。1995年至2002年,我主持学校党委统战部工作。当时,校发展规划办还未建立,各前身学校校友会和学校海外联谊会的工作由我们归口负责帮助协调。张老自然是我们要重点关心的。时光流逝,我们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从开始的相敬如宾发展到后来的相知互助,让我比别人更深地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张老是全校师生尊敬的长者,他的内心世界丰富博大精深。他是个愿意与人分享快乐,甘愿独担忧愁的人。他要提出一项要求或者发表一种工作见解,必定是委婉的,末了还要回一句“啥道理格”。他以自己独特的儒雅刻意塑造一种和谐的工作环境,唯恐因为自己的随意而影响或伤害了什么。而张老对于我,却是有何心事都愿意对我一吐为快的。历史的、现实的、家庭的、社会的,都会讲。可以这样说,东吴园,东吴校友的逸闻轶事,我是知道得较多的后辈人,因为张老人称我校历史的活字典。张老对我的信任也帮助我得到了广大校友的信任,使我在与校友们的交往联谊和工作协调时自如了许多。张老的工作作风给人印象最深的当数敬业勤勉,举轻若重,事必躬亲,而他的原则性和敏感性也只有我们接触深的人才会更多地体会到。例如,1999年,台湾有人试图在校友会名称上做政治文章。他得知后,在最短的工作时间里以校友总会的名义,及时通知各地校友会表明态度,提醒注意,以防不明就里造成政治上的失误。“诸葛一生唯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张老是兼有的。校友们乐意把他与费孝通等同誉为著名社会活动家,他是当之无愧的。
    张老2002年6月15日病倒住进了医院。住院期间,省市校各方面领导和校友都去看望,校友们的慰问信雪片似地飞来。上海校友会负责人黄履中、向平、俞仁良等受托代表各地校友会来苏看望慰问。看到张老的病情知道他来日不多了,不禁一个个流下泪来。因为我们的感情,也为了那一份责任,我和部里的同事每天都到病房看望他。他在弥留的日子里,只要从深睡或昏迷中醒来,总要问张部长来过没有,这让我十分感动和感激。其实,我要感激他的,又何止于这份感情。学校海外联谊工作多次受到省市领导的批示表扬和主管部门的嘉奖,张老的贡献是最大的。面对张老,想到即将阴阳相隔,内心沉痛至极,徒叹人生奈何!
    张老走了,一去已近五年。“人间平地亦崎岖,叹银汉何曾风浪”。祝张老一路走好。
    (张雪根)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