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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园印记·曲园魂


    
     
       在堇色的黄昏,听着这鸟语和细雨滴落的奏弦,撑起一把伞,漫步于曲园之中。在这细笔勾勒的图画里,或是沿着西联教室的走廊踱步,青砖灰瓦上的岁月划痕,浓缩了57年风雨;或是漫步在校园,不经意间发现草坪中石刻,曼妙的句子、淡淡的红字,比岁月更加温暖;或是坐在午后的图书馆,掬起一本泛黄书,闲看书中褪色的笔记,不知何夕的春雨洗尽铅华,不仅草木,更是人心。蓦然发现,这些标志里的曲园文化,蕴曲园的历史、人、情,是曲园人梦回时最温暖的岁月。
    
    
    57年风云变幻   凝固的“犁牛之子”精神 
       春秋园里,立着一尊雕塑,一头健壮的牛正低头拉犁。雕塑上“犁牛之子”四个大字由中文系张元勋拟名,书法系李开元书写。正因这种自强不息的犁牛之子精神,让新生的曲园度过一次次困难。犁牛之子精神,注定在曲园校史上熠熠发光。
       “1956年,我校迁址曲阜,当时只有中文、历史、数学三科。高赞非成为曲园第一任校长。”张顺清回忆说。在农村办学,具有极端重要的发端意义,正如首任院长高赞非所言:曲阜办学,就是要处理好“荒草”与“弦歌”的关系。办不好,真的就成为“文化孤岛”;办好了就是“遍地弦歌”。
       据高赞非儿子高衡阳回忆,那时的生活条件之差,基本上和农村一样,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道路泥泞,交通不便,既无副食品供应,又无处买菜。在艰苦条件下,高赞非校长带头住办公室,把宿舍让给教师;学校要求各科室合署办公,为腾出房间做学生的自习室;高衡阳回忆说:“母亲的是当时家属委员会副主任,为学校正常运转,她们组织了缝纫组,自食其力。”此外,学校师生勤俭节约,自建了发电室、幼儿园、澡堂和医务室,保证了学校正常运转。
        曲园学子的学习生活也十分艰苦,3个历史画面带我们体味当时的情景。“因为条件限制,西联一教室有180多人上课,那时根本没有课桌,全部是扶手椅。在每个椅子的右手位置都设有一块木板,学生们在这个木板上记笔记,写作业。”王化岱老师介绍当时上课情况。到1960年,张瑞甫回忆说,十几个人挤睡在用麦秸铺的大通铺上,每天还要到地里帮社员干活,刨地瓜、割豆子、翻地、拉犁之类。77级毕业生韩延明回忆说,当时八个人围着饭桌,共享一盆饭菜,班里只有一台小收音机,每天中午,都派人守着它,生怕有闪失。
       三年灾害时期,为了解决吃的问题,学校号召大家生产自救。1960入校的张瑞甫回忆说,学校号召“见缝插针”种瓜菜,于是教学楼前后的空地,路边的花圃都被开辟出来,种上胡萝卜和其他蔬菜。由于水有限,大家中午不睡觉,都在这等着抢水浇地。
       然而,这并未打消学生的热情,已是山师大教授的曹春春教授回忆说,即使条件艰苦,学习上也不敢松懈,很多同学每天早早起床读书,在路灯下或者夜里不关灯的盥洗室里读课文、记单词;不仅学习条件差,还面临政治危机,当时的风气,谁学习,谁就带上白专的帽子,这种政治氛围,有时压的喘不过气。当时的历史系领导王阁森回忆说,经历动荡坎坷,我们深知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大家都如饥似渴的求知,听力室门口总是长长的队伍,图书馆也总是座无虚席,每晚,走廊灯下,总有看书学生的身影。
       除了学习之外,学生的课余生活也十分丰富。“西联教室前的空地是会场,是‘报告厅’,是舞台,是排球场。王力当时就在西联前做的报告。”王怀让老师说。当时的西联后面,是一片梨园,春风吹来的时候,满树繁花似雪。花瓣飘落,每一片都记下一个老曲园人的曾经的梦。他们人生的路,也因为在那段奋斗过,坚持过,感动过的大学时光而明丽。
       当所有的汗水都已启程,结局终将完美。2005年50周年校庆时有个统计,曲阜师范大学校友中仅在职的厅级干部就有140多位。此外,曲园还培养了像王恩多、薛其坤这样的院士,葛力明这样的长江学者;一大批的大学校长。同学间流传外语系导员的一句话,“中国大学约3成的英语系主任,是咱曲师大的……”。站在广阔的孔子文化广场,看着高大的科技楼,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
       如今,学校图书馆成为一道人文风景。清晨,陶行知塑像前,总有许多人高声朗读英语。在4楼的“文科现刊阅览室”,很多人埋头于书本,乐此不疲。图书馆的王老师说:“我去过很多院校中学校的图书馆,在曲师大图书馆仅工作两年,发现曲师大的学生是我见过的最刻苦的。”
       在曲园学子的博客里,有这样一段话:“喜欢古朴典雅的西联,青砖绿瓦,配上那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古树。多次早上去餐厅吃饭都会绕道西联,美其名曰“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早上,在这里,你会听到那朗朗的读书声;喜欢精致的孔子文化广场,有晨读的学生,有晨练的老人,有那些为增强自信而练习狂笑和朗诵的人们”。
       曲园已经走过57年风雨,而曲园人的“犁牛之子”精神却从未改变。校园里,总少不了晨读的学生,晨曦划过脸庞,映出那奋力拼搏的模样。曲园人将带着“犁牛之子”精神自信前行,相信“江平视线阔,风好正扬帆”。
    洙泗儒风孔颜型范  喜看桃李遍山红
    
        校区图书馆,中间的小门上有字,在外面可以看到的是“就道”,到里面看到的是“弘道”(只是都是繁体字),取自《论语·卫灵公》:“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曲师大的老教授们,大都经历过文革、饥荒,在混乱中残喘,即便如此,他们仍不失风骨、不计得失、低调为人、默默付出,真正做到“直心为德,直行为人”。将这做人治学的大道普传。
       曹务堂追忆陶愚川先生时说,老先生一向谦虚为人、低调处事,从不现身于张扬的公共场合。“文革”开始,陶老先生被打成“牛鬼蛇神”,他的任务就是把大粪摊开晒干,然后砸碎堆起来,以备学校种菜使用,对于这样的工作,他却十分“忠于职守” ,有人没人都一样。即使夏天烈日高照,他也从不带草帽,不喝水,可能他认为这就是他的任务,他必须坚守。
       张元勋教授,由于身体欠佳,已经无法接受采访,只能通过他的学生了解他的故事,1957老先生罹难,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一个学者的赤子之心,也是老北大人的风骨和学术气质。老先生博客上有这样一句话,1994年夏退休,离开了短暂的教学生涯。工作紧张与生活贫困是这十五载执教生活的两大特色,忙于生计,以活妻儿,点滴余闲,苦心撰着。老先生的风骨影响到很多曲园人,前届通讯社社长张建春一直把老先生的信收藏着,“宁为自由之蛆,不做附骨之蝶”也成为他的为人准则。
       “洙泗河畔千年松,阅尽人间风雨情”。这是李子虔教授的真实写照,李教授的儿子回忆说,尽管生活并不宽裕,父亲仍资助了5个孩子,并捐资为学校设立了“励志助学基金”。
       漫步校园,“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本立道生”(中文93)、“有容德大”(中文94),表现老教授们道德情操的句子俯拾即是。而“学海思源”(外文77)、“寸草春晖”(化学97)、“叶茂根深”(中文83)的石刻,寄托着对恩师的感激之情。石头是凉的,但此时的石头却变成了温情的有灵性的东西了,带着淡淡暖意。
       除了德行,曲园教授们渊博的知识和严谨的治学态度也影响了一批批曲园人。中文系楼前“弥高,弥坚”(中文77)的石刻将曲园人治学品格描绘的淋漓尽致。
       校友王离京在回忆西联时说道,刘乃昌,谷汉民,范海风,马怀中,王怀让,张元勋,张稔穰等等这些可敬可爱的老师,他们脾气秉性各有不同,或耿直率真,或温文尔雅,娓娓道来,但对于学生的关爱、治学严谨却是相同的。
       校友朱德发回忆说,老师批改自己读书后的笔记,上面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引文注解、出处,通篇文章小到标点符号都被老师一一改过。更让他感动的是,文后的批语更是写了足足两页,期待与鼓励之情殷殷透纸。“凡学之道,严师为难。严师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之敬学”。徐振贵老师治学严谨是出了名的,他一直坚持“严教”须先“严师”。
      老教授们口若悬河的谈吐,渊博的知识,让人难忘。在老校友的博客里有这样一段话,“30年前就是在西联,我听过刘乃昌教授讲宋代文学、张元勋教授讲《楚辞》、朱光灿教授讲中国现代诗歌、孟蒙教授讲中国当代文学、胡授昌教授讲戏剧;也是在这里,我听过李霁野先生讲《简·爱》、李希凡先生谈文艺理论问题、林志纯先生作罗马史的报告……”如今的西联教室,静默在风中,那些那些可爱的老头们又在何处?犹如落霞孤鹜消失于秋水长天之间!
       文史楼(东侧)前面的一块石刻格外引人注目。洁白的汉白玉石上镌刻着一本线装书,上写着“孔颜型范,春秋学统,海岱情怀,洙泗遗风”(历史78),这句话诠释出曲园老教授们的德行、学风、风骨。“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斯人已逝,但他们依旧发着光,惠及桃李前途;散着热,只待后人追忆。
      
    剪不断的曲园情  一生醇美的珍藏
    
       校园里,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下镌刻着“大展宏图”(教育89)四个大字,石刻的背面还刻着一首诗,诗曰:“故园一别十二春/ 师生聚首论古今/ 青蓝斗艳吐芬芳/ 群星争辉耀乾坤。”淡淡的句子,浓浓的曲园情。
       流逝的岁月将人生中许多辛酸苦涩过滤,而将一些甜蜜美好留存记忆,77届校友王离京说:“西联,作为母校情结的承载者,是我心底永远挥之不去的珍藏。直到现在,我依旧常常梦回西联,过去的一切都那么鲜活、真实。”物理系81级旅美博士郑效慈说:“在这个地方经历四年学习生活,母校给了我坚实的底气”
       “师恩勿忘”(数学81)、“师恩永记”(中文79)、“因为你”(数学78)。这些关于感恩的石刻,总让人回味无穷,浮想联翩。此刻,曲园静默,所有的感激汇成一句话,祝母校“桃李满天下,杏坛谱新篇”(中文89)。
       校友以各种方式表现对母校的感激,外院77级曹春春教授和刘元康筹备捐资建立奖学金。曹春春教授说,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是求学,还是从政,都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我们,激励着我们,鞭策着我们,这种力量正是来自母校曲师。作为这里的毕业生,我想有一种共同情感是共有的,那就是感恩。
       图书馆里,摆放在校友捐资的图书。网上有曲园的校友群,每条回复,都是一段人生路程,一生温暖的回忆。记载着第一次恋爱——那次遇见,那满是稀里糊涂的牵挂,那个漫长无期的暑假。那次牵手,那瞥眼神,那另外一个冬天里不肯落下的法桐树上倔强的毛球和绻着如我们老去后经络暴起的手掌般的枯叶;记载着自己告白的小诗——“陌生的城市,我可以牵你的手了。丫头!” ;记载着漫步校园的日子——听着那朗朗的读书声,你会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就像是在静谧的书中一样。不管外面多么吵杂,不管你心情多么烦躁,西联永远是是深沉的。关于曲园里的点点滴滴,是他们青春年少最美好的一幕。
       西联,图书馆,散落的石刻……这些文化印记里蕴着曲园魂。而曲园永远是沉默的,它在沉默中见证着历史,回望着那段峥嵘岁月,为曲园学子祈福。 (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