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刘大年先生逝世一周年(7)
http://www.newdu.com 2024/11/27 03:11:23 《近代史研究》 任继愈/汪敬虞/金 参加讨论
我原来一直不懂,父亲为什么不能像别的老人那样,在退离工作岗位后去颐养天年,却偏偏坚持那条艰难的阐释现实的治史之路。也就是在我今年5月送父母骨灰、第一次踏上父亲故乡华容的土地,第一次来到与华容隔湖相望的岳阳楼上时,才似乎找到了答案。岳阳楼里,悬挂有1981年大修时请父亲写的一幅楹联:“鲁肃兵轻范公文远万般气象观今日,滕王歌歇黄鹤踪杳十面湖山上此楼。”父亲生在国难深重、民族危亡的旧中国,从小就耳熟能详的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句,和那历尽千年风雨的岳阳楼,不可能不在他心灵上烙下鲜明的印记;而以关注现实,积极人世为主调的湘湖文化,也必会给他带来深刻的影响。父亲曾在一篇文章中说:“马克思说过,科学的入口有如地狱的入口。这也应该是一切科学研究者的座右铭。”何谓地狱的入口我难以想象,但父亲在病榻上,靠燃烧生命的余烬,为张友坤同志《张学良世纪风采》一书口述序言的令人心颤的情形,我是亲眼所见。当初张友坤同志《张学良世纪风采》一书编就后,曾请父亲作序。父亲欣然应允。但那时他在赶写《评近代经学》一文的引言,写序的事遂拖了下来。后来就因高烧不退住进医院。持续半个月的高烧,耗尽了父亲的体能,他常常处于半昏迷状态,整日昏睡。张友坤同志来医院探望那天,我俯身说:“爸爸,张友坤看你来了。”当时父亲已昏睡了三天,对周围的人和事几乎无反应,可是这句话他听见了。他竟然清醒地说:“现在说张友坤的问题!”,就断断续续口授:“……是民族大义,还是个人行为……”他常常是一句话都说不完就昏迷过去,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又是“念稿子……”那篇序言只有几百个字,父亲却用了整整三天才口授完毕。看着父亲顽强地与死神抗争,我才明白古人用“春蚕到死丝方尽”来赞誉人的献身精神,是真实可信的。父亲不折不扣地实践了自己的座右铭,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注:《近代史研究》杂志2000年第6期发表了一组纪念刘大年先生逝世一周年的文章,值得向大家推荐。此组文章共有14篇,由于篇幅太长,不得不割舍掉4篇,这四篇文章的题目和作者是:《学者的风范--忆大年同志》曾业英;《大年师谈博士论文的写作》姜涛;《怀念同行与朋友刘大年教授》(俄)С。齐赫文斯基;《怀念刘大年先生--相识日本与重逢中国及其他的追忆》(日)野泽丰。特在此向读者作一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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