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修后续,拾遗补缺,连续性和系统性很强。史志目录在其自身的发展过程中,有 一个非常突出的现象,那就是前修后续,拾遗补缺,由此形成贯通古今的正史目录和政 书目录两大系统。 正史目录从一开始就很注意拾遗补缺。班固据《七略》撰《汉书·艺文志》,增补刘 向、扬雄、杜林等人在西汉末季完成的著作。唐修《隋书·经籍志》,鉴于前代史书大 都缺艺文志,所以不仅纪隋代藏书之盛,还要上溯六朝图书流通情况,力求能与《汉书 ·艺文志》和袁山松的《后汉书·艺文志》相衔接。《旧唐书·经籍志》据开元官藏目 录编纂而成,对开元以后200年唐人著述没有著录,后来欧阳修撰《新唐书·艺文志》 ,在《旧唐书》的基础上补入了开元以后唐人著述2万余卷。尽管如此,正史中有艺文 志的毕竟只有6部,许多朝代的图书情况仍缺乏详细记载。鉴于此,自清代以来许多学 者纷纷为正史补写艺文志,先后出现了黄虞稷、卢文弨的《宋史艺文志补》 、钱大昕的《元史艺文志》、侯康的《补后汉书艺文志》、《补三国艺文志》、顾k1nb01.jpg三的《补后汉书艺文志》和姚振宗的《后汉艺文志》、《三国艺文志》等三、四十种。如果把这些补史艺文志与原有的六部正史艺文志相配,再加上《清史稿·艺文志》,就可以构成一个前后相连,古今贯通的正史艺文志系列。 政书目录也存在续补问题。郑樵《通志·艺文略》“纪百代之有无”,其下限当在两 宋之际。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据汉、隋、唐、宋四朝史志成书,其下限至南宋 嘉定。清乾隆十二年,大学士嵇璜等奉敕编修《续文献通考》和《清文献通考》,两书 都有《经籍考》。其中,《续通考·经籍考》上承马氏《经籍考》,著录宋宁宗至明末 的典籍。《清通考·经籍考》则著录清初至乾隆初年的著作。后来,刘锦藻又撰《续文 献通考·经籍考》,补录乾隆至清末的著作。乾隆三十二年,嵇璜等又奉敕编纂《续通 志》和《清通志》,两书都有《艺文略》,其著录内容与郑氏《艺文略》相互衔接。通 过清代续修《三通》的工作,政书目录也前后相连,形成了一个不间断的政书目录系统 。 无论是正史目录还是政书目录,在其发展过程中都如此重视前修后续,拾遗补缺,使 其著录内容相互衔接,贯通古今,由此构成一部完整的综合目录。这种现象在其它类型 的目录中是极少看到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 4、重视目录学理论方法的探讨和目录学发展史的总结。尽管从总体上看中国古代目录 学的理论研究相对薄弱,但一些史志目录在书目实践的基础上,对某些理论和方法问题 作了有益的探索,同时也很注意总结目录学的发展过程及其得失。以《隋书·经籍志》 为例,该志的序文涉及许多理论和方法问题。首先,志序开篇就谈到经籍的作用和起源 ,认为经籍出自史官。后来簿录类序又提出“古者史官既司典籍,盖有目录以为纲纪, 体制堙灭,不可复知”。这种目录学源于史学的论断影响深远,至今仍在讨论。其次, 该志明确提出目录学具有“弘道设教”、“为治之具”的政治功用,并极力强调古圣先 哲著作的重要性,将儒家经典置于首要位置,而将“无益教理”的道经佛典屏弃于四部 之外,附在目录之末。其三,该志首次提出著录图书要“离其疏远,合其近密”,即把 内容“疏远”的图书分门别类,“近密”的图书则归于一类或相近类目。在著录每类图 书时,先著录隋唐实有的图书,然后再将同一体例或同一内容的齐梁尚存而隋代已亡的 图书附录于下。这种著录原则和方法也被后来不少目录沿用。另外,该志还历述了汉隋 之间目录学发展过程,又设“簿录类”著录其书,对有些目录也略有评点。 郑樵《通志·校雠略》是我国第一部系统的目录学理论著作,他从理论上阐述了求书 、类例、著录和提要等问题。关于求书,郑樵在《求书之道有八论》中提出了著名的求 书八法:即类以求、旁类以求、因地以求、因家以求、求之公、求之私、因人以求、因 代以求。关于类例,郑樵撰有《编次必谨类例论》,其主旨是图书分类要严谨细密,“ 类例既分,学术自明”,通过分类达到“存书”和“明学”的目的。此外,郑樵还论述 了“一类书当集在一处”的归类原则和“见名见书”、“看前看后”的归类方法。关于 著录,郑樵主张通录古今,不遗亡佚,全面记有,兼录图谱金石。他特别强调记录亡阙 书的重要性,为此还专门写了《编次必记亡书论》和《书有名亡实不亡论》。关于提要 ,郑樵认为书“有应释者,有不应释者”。为此他专门写了《泛释无义论》、《书有不 应释论》和《书有应释论》,主张“于疑晦者则释之,无疑晦者则以类举”。并批评《 唐志》“一概不释”而《崇文总目》又“一概释之”。除此之外,郑樵还阐述了“不类 书而类人”的标目原则及“校雠之官必久其任”的编录人选思想。 明人焦竑私淑郑樵学风,撰《国史经籍志》。他也强调类例要严明,其“簿 录类”序云:“部分不明则兵乱,类例不分则书亡。向、歆剖判百家,条纲粗立。自是 以往,书名徒具而流别莫分,官滕私楮,丧脱几尽,无足怪者。”该志最后附《纠缪》 一卷,对汉、隋、唐、宋各正史艺文志,及唐《四库书目》、宋《崇文总目》、《通志 ·艺文略》、晁氏《读书志》、马端临《经籍考》等在归类上的谬误分别予以辩驳纠正 。对此,昌彼得、潘美月给予了很高评价:“自西汉哀帝时刘歆编《七略》,我国有了 目录书,也可以说初步建立了目录学。而要到一千一百多年后,郑樵撰《校雠略》,才 有探讨目录学的专著。但此后却暗然无闻。焦氏《经籍志》所附之《纠缪》,探讨前代 诸目部次的缺失,虽不足以方驾《校雠略》,但尚有其历史的意义。《纠缪》上距《校 雠略》之完成,达四百五十年。下距章学诚撰《校雠通义》逾一百八十年,章氏《通义 》第二卷实仿焦氏而作。这些都是焦氏《经籍志》在中国目录学史上的贡献。”[11](P 191) 以上四个方面,既是史志目录的特点,又是其优点。正因为如此,史志目录才能在众 多的书目中独树一帜,成为古典目录学中非常重要的一支,至今仍受学人推重。 【参考文献】 [1]姚名达。中国目录学史[M].上海:上海书店,1984. [2]程千帆,徐有富。校雠广义·目录编[M].济南:齐鲁书社,1998. [3]冯浩菲。中国古籍整理体式研究[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7. [4]王欣夫。王欣夫说文献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5]余嘉锡。余嘉锡说文献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6]汪辟疆。目录学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7]章学诚。校雠通义[M].上海:古籍出版社标点本,1956. [8]张尔田。汉书艺文志举例序[A].二十五史补编二[Z].北京:中华书局,1955. [9]王重民。中国目录学史论丛[M].北京:中华书局,1984. [10]张舜徽。史学三书平议[M].北京:中华书局,1983. [11]昌彼得,潘美月。中国目录学[M].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86.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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