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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希腊神谕(下)(20070508)

一174
    诗
    叫克尼多斯人停止抵抗波斯人。
    直接发挥德尔斐的政治影响力,向新崛起的波斯示好。
    10
    三57
    诗
    预言锡福诺斯人将被“木头伏兵”和“红色使者”击败。
    隐喻。木头伏兵(指船的木头船身)、红色使者(当时船身都涂成红色)都是在隐喻船。而锡福诺斯是一个岛,能击败他们的只可能是乘船的海军。这个隐喻迟早会应验。(最后应验在萨摩斯的波吕克拉底身上了。)
    11
    四155
    诗
    鼓励一个叫巴托斯的人去利比亚殖民。
    直接发挥德尔斐的政治影响力,希望希腊人扩大在北非的影响力。
    12
    四157
    诗
    再次鼓励巴托斯去利比亚殖民。
    同上。
    13
    四159
    诗
    鼓励所有希腊人去利比亚殖民。
    同上。
    14
    五89
    希望雅典和厄基那休战30年。
    希望双方保持和平,因为波斯的威胁已近在眼前,希腊人需要团结起来。
    15
    五92β
    诗
    预言阿埃提昂的儿子(即未来的科林斯僭主库普塞罗斯)将统治科林斯。
    这段神谕可能是在库普塞罗斯时代创作出来的,目的是向科林斯僭主统治示好。
    16
    五92ε
    诗
    预言科林斯的僭主统治将在第三代崩溃。
    这段神谕可能是在科林斯僭主统治崩溃后创作出来的[9],目的是向新科林斯政府示好。
    17
    六19
    诗
    预言米利都将被“长发的老爷们”征服。
    “长发的老爷们”指波斯人,这是对伊奥尼亚起义失败的隐喻[10]。
    18
    六77
    诗
    “一个妇女战胜男人时”,阿尔戈斯人将遭受重大损失。
    双关语。在斯巴达和阿尔戈斯的斗争中,如果阿尔戈斯胜利,“妇女战胜男人”就代表“不可能”;如果斯巴达胜利,则意味着阴性名词“斯巴达/Sparta”战胜了阳性名词“阿尔戈斯/Argos”。
    19
    六86β
    诗
    谴责一个斯巴达人的背信弃义。
    道德训诫。此人的提问就是:是否应该把不义之财继续据为己有。
    20
    六98
    诗
    预言提洛岛将被“震动”。
    希腊是地震、火山多发地带,提洛岛迟早会被“震动”。
    21
    七140
    诗
    预言雅典城将被波斯人毁灭。
    考虑到希波双方陆军兵力的悬殊太大,雅典城几乎肯定守不住,几乎肯定会被波斯人攻占。此神谕严重地挫伤了雅典人的士气。
    22
    七141
    诗
    要雅典人依靠他们的“木墙”。
    “四关语”。
    23
    七148
    诗
    阻止阿尔戈斯人参加反抗波斯侵略的“科林斯同盟”。
    实质上帮助了波斯人。
    24
    七169
    散文
    阻止克里特人参加“科林斯同盟”。
    同上[11]。
    25
    七178
    要希腊人向风祈祷,希望风能帮助他们抵抗波斯人。
    暗示波斯海军的脆弱,提醒希腊人要依靠海军。
    26
    七220
    诗
    预言要么是斯巴达,要么是斯巴达的一位国王,两者之一必然要毁灭。
    斯巴达王在战争中始终冲在第一线,而反击薛西斯入侵对希腊人而言是生死存亡之战,所以斯巴达王战死是很可能发生的事。这其实是条“准双关语”。如果斯巴达最终失败,斯巴达就会被毁灭;如果斯巴达最终胜利,则很有可能一位或者几位斯巴达王会战死。(这个可能性应验在列奥尼达身上了[12]。)
    27
    八36
    要德尔斐人不要担心波斯人的进攻,“神会保护自己的财物的”。
    分析见下。
    28
    八62
    鼓励雅典人去意大利殖民。
    直接发挥德尔斐的政治影响力,希望希腊人扩大在意大利的影响力。
    29
    八114
    要斯巴达人去要求薛西斯王为列奥尼达的死付出赔偿。
    实质上是在激励斯巴达人的斗志。(这个“赔偿”最后应验在玛多尼奥斯身上了。)
    在和希波战争直接相关的神谕里,我们发现德尔斐其实一直就在两边下注,既帮助这一边也帮助另一边。当时的形势是波斯人和希腊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激化。面对着这样的形势,他们发布了一些倾向于波斯人的神谕:表中的第17、21、23、24、26条。一旦波斯人最后胜利,这些都可以让德尔斐的祭司到波斯王那里去表功,他们的神谕生意可以得到一个新主人的保护。与此同时,他们还发布了一些倾向于希腊人的神谕:表中的第14、25、29 条,以及第22条的部分含义。一旦希腊人最后胜利,这些都能保证德尔斐在希腊人心中依然享有崇高的地位,来这里的朝圣者依然会络绎不绝。
    所以,不光是在语言上,在政治上德尔斐的祭司阶层也一贯地采取了“两面派”的手段。这也不能怪他们。德尔斐作为一个宗教中心,其自身的经济实力、军事实力都很有限。如果不采取这种似乎不太光明正大的做法,德尔斐几乎不可能在希腊城邦间的争斗中存活下来。祭司们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来保证自己的生存。自然地,当神谕这门“生意”越来越红火,德尔斐神谕的名气越来越大之后,祭司们为了让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让神谕永远“准确”,会越来越自觉地把这种手段运用到极致。换句话说,他们是当时最出色的外交家,虽然不一定是最出色的政治家。
    德尔斐祭司们的外交手腕,还体现在另一个方面:他们和当时的列强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比如上表第9条,当波斯刚刚兴起时,德尔斐就在向波斯人示好。当时波斯人和希腊人的矛盾还没有激化。这个时候的示好,说明了德尔斐在外交上敏感的嗅觉。另外,上表第15、16条,也反映出德尔斐以神谕为手段,灵活地处理了与科林斯之间的关系,保证自己在科林斯发生政权更迭时始终能够站到得胜的一方。
    这种外交手腕的最突出表现就是所谓“薛西斯派军队向德尔斐进军”的故事(见上表第27条)。据说当时发生了“神迹”。神的武器自动跑到神庙外面,霹雳把山峰打了下来,压死了很多波斯人,并迫使其余的波斯人逃走了。这种传说肯定不是真实的情况,那么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呢?答案在《历史》的九42。在帖撒利留守的波斯大将玛多尼奥斯是这样说的:“我们既不走近这个神殿(即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也不想劫掠它”。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波斯军队向德尔斐进军,更谈不上有什么“神迹”。那个故事完全是欲盖弥彰。我甚至怀疑德尔斐的祭司们早已和波斯方面有过接触。双方约定德尔斐是“不设法城市”,希腊人不在这里驻军坚守,波斯人也不来进攻。在薛西斯王进军希腊的整个过程中,德尔斐其实始终是安全的。这个安全就是他们用外交手腕为自己争取到的。只有明白这一点,我们才理解为什么叙拉古僭主盖伦会叫他的亲信把钱带到德尔斐,在那里静待局势明朗化(参见七163和《历史》第七卷第4项札记)。德尔斐在当时的立场,就像是二次大战中的瑞士(也许更接近西班牙,^_^)。
    而波斯人对德尔斐的这种态度,也是和他们自身的传统一致的。德尔斐供奉的是日神阿波罗。而波斯人信仰的祆教,其主神阿胡拉·马兹达的代表物之一就是太阳。所以,波斯人其实把阿波罗视为阿胡拉·马兹达的对等神,正如希腊人把其它民族的神灵对等于他们的宙斯、阿波罗等等一样。
    上面提到这些外交成就,不要以为只是德尔斐祭司们的天才的灵光一现,他们其实在各地都安插了自己的耳目,收集各地的政治、经济、宗教、军事信息。换句话说,他们有一套庞大的情报网络。否则,他们不会事先知道忒斯特斯坟墓的位置(见上表第6、7条),也不会事先知道吕库古是怎样的人物以及他心中有怎样的打算(见上表第4条)。“德尔斐情报网”的存在一直得到学者们的公认。这不奇怪,外交的前提就是情报收集。
    另外,德尔斐还在利用自己的情报和影响力,指导着希腊人的殖民行动(见上表第11、12、13、28条)。殖民行动是未来建立新的城邦,建立新的航路、商路的必要前提。德尔斐对于殖民行动的关注,其实是他们在帮助希腊各城邦扩张自己的商业活动,进而扩张自己的势力。从整体上而言,他们为古希腊文明的发展作出了他们特殊的贡献。这一点,我们是不能抹杀的。所以说,外交这档事,如果办好了,也会成为国家战略中十分关键的一步棋。
    可以这样认为,前5世纪的希腊,政治、军事中心是雅典、斯巴达;经济、文化中心是雅典、南意大利的“大希腊地区”(特别是叙拉古)——在前6世纪还要加上小亚细亚的伊奥尼亚;宗教、外交中心就是德尔斐。如果一定要在当时的希腊选一个首都的话,我投德尔斐一票。毕竟这里的神谕实在名气太大了,德尔斐在希腊各城邦中的崇高的地位实在是太不可动摇了。它的影响力超然于城邦间的政治纠纷之上,甚至越过了民族间的界线,在周边的非希腊民族中都树立了自己的权威,以至于希腊的敌人也对它礼敬有嘉。
    当然,德尔斐的这种手段并不是唯一的。当时几乎所有的神谕发布处都采取了大同小异的策略,只是他们的名气和影响力不及德尔斐罢了。比如在一159,我们看到米利都的 “布兰奇代”神谕(克洛索斯在希腊各地询问的著名神谕处名单里有他们,见前),也有过和德尔斐类似的行为。当波斯人击败吕底亚人,进而占领伊奥尼亚时,他们就在敦促抵抗者臣服于波斯人。这也是在向新势力示好啊!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神谕发布处都像德尔斐那样“为名所累”,要靠外交手腕和情报网络来维护自己的地位,要靠“两面派”手段来立于不败之地。一些小的神谕处,虽然名气不大,影响也不广,反倒能够毫无顾忌地畅所欲言,直抒胸臆。这里面比较突出的是巴奇斯(Bakis)神谕。这个神谕是由波奥提亚的一个小城埃里昂(Eleon)的一座神庙发布的。他们在“神谕界”的地位当然不能和德尔斐相比,甚至连“布兰奇代”神谕也比不上(克洛索斯的名单里没有他们),但就是这个几乎不为人所知的小神谕发布处,却有着自己鲜明的立场。以下是《历史》记载下的 3条巴奇斯神谕:提醒优庇亚人警惕“架纸浮桥”的异邦人——就是指波斯人(八20);预言希腊人在萨拉米的胜利(八77);预言很多波斯人将在波奥提亚丧命(九43)。在《历史》全书引用的所有神谕里,这3条是立场最鲜明的,所用的语言也一点没有含混、岐义之处。巴奇斯祭司们坚定地和希腊人站在一起。他们不是在预言什么(因为神不存在),而是在鼓励希腊人为了自身的解放而奋战。希罗多德在《历史》的最后两卷,讲到希腊人成功击退波斯人的侵略这个历史性的事件,居然不再直接引用德尔斐神谕,而是转向了巴奇斯神谕,说明巴奇斯神谕对当时的希腊人带来了多么大的精神激励。同时也说明德尔斐在当时一直保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没有旗帜鲜明地支持抵抗者。在这个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在荣耀的光环里呆得太久的德尔斐居然只是想到要自保。它的外交优势一点也没有用来为其它希腊城邦服务(比如发几条规劝波斯军不要大肆劫掠的神谕)。这种过于爱惜自身的羽毛、过于看重自己的利益的小算盘,让德尔斐失去了号召起全希腊人民、进而把自己提升到更光辉的地位——希腊解放运动的领导者——的机会。如果德尔斐能有巴奇斯一半的勇气和决绝,我想以它的号召力和凝聚力,希腊的统一将更早实现,也许就轮不上马其顿人来完成这个任务了。唉,外交这档事,太过沉迷于其中、太瞻前顾后地考虑各方关系,反而容易忘记大棋局和大形势;好的政治家一定是好的外交家,好的外交家却不一定是好的政治家。
    最后谈一些和德尔斐神谕有关的其它问题。
    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配提亚?当然,首先她必须是位女性,而且在比较早的时候,她必须是位处女。因为当时的人们相信处女更有“通神”的可能。除了这些之外,我们就不太知道成为配提亚还需要哪些条件了。有时她可能是一位名门的闺秀,受过良好的教育,头脑聪明,有着深厚的文学修养,对于当时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国际形势都有很深刻的理解。有时又可能是一位目不识丁的农家女孩,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总地来看,当时选择配提亚似乎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则,似乎当选者都有某种特殊的气质。具体情况现在无法知道了。
    也许就是配提亚本人在文化程度上的差异,导致神谕有时是由她直接说出来的,有时则需要其他祭司来“翻译”她的呓语,也导致神谕有时是合辙押韵的诗,有时是平淡的散文。
    配提亚是终身的职务。只有当一位配提亚去世后,才会为她选择继任者。而一个女孩一旦被选为配提亚,则马上脱离日常生活,在阿波罗神庙里开始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开始学习如何发布神谕,并最终成为一名新的配提亚。当时的希腊人非常看重这个职务。家中如果有女孩被选为配提亚,则被视为是全家的光荣。一般来说,配提亚们都是来自德尔斐附近地区,不过也有来自希腊世界其它地方的。
    配提亚必须是处女的规定后来被一个意外事件打破了。有一个帖撒利人来德尔斐求神谕,他发现给他说预言的那位配提亚非常美丽,于是爱上了她,最后发展到把这位显然还是少女的配提亚劫走,并强暴了她。当然,这是德尔斐官方的说法,我们不知道是强暴还是两相情愿。反正德尔斐官方规定以后的新配提亚必须是已婚妇女,年龄必须是50岁以上[13]。当然,一旦当选,她们仍然要马上脱离家庭生活,开始独居。这件可以说迟早会发生的意外,大致发生在前2世纪。从此以后,配提亚就不再是处女了。
    配提亚的人数似乎没有硬性规定。最多的时候同时有3位配提亚在为人民服务。
    除了配提亚之外,德尔斐的阿波罗神庙还有其他一些祭司(通常是男性),负责协助配提亚。领头的是“阿波罗祭司”,人数大约是1到2位,主要职责是修缮神庙建筑、组织宗教节日中的仪式、庆典,管理日常的收支账目等等事务性的工作。这个职务一般由德尔斐或者附近地区的著名人士担任,没有什么宗教性的责任,也不是终身职务,老了可以退休,有点像今天某个基金会的主席。2世纪的著名希腊学者普鲁塔克(《平行列传》的作者),就曾担任这个职务。事实上,我们前面提到的很多关于德尔斐神谕,关于配提亚的细节,都是他提供给我们的。想进一步研究者可以去看他的《道德论丛》中的两篇文章:《论配提亚为何不再以诗的形式发布神谕》以及《论神谕的衰落》。
    在这个事务性的“阿波罗祭司”之外,还有几位在配提亚身边实际参与神谕发布的祭司。有些被称为“预言者 /prophētai”(英文中的“prophet/先知”就是源于此词)。他们大概就是负责将配提亚在癫狂中发出的含混呓语“翻译”成诗句的人。某种程度上,他们算是神谕的真正作者。还有一些被称为“圣者/hosioi”,他们大概就是在神庙前面负责收钱、杀牲、观察羊肝的人。
    关于配提亚的癫狂,学者普遍注意到普鲁塔克提及的一件事:配提亚在说神谕时,身边经常会有一种“十分甜美的气味,仿佛是世上最昂贵的香水散发出来的”。自19 世纪之后,不断有考古学者去德尔斐的遗址进行发掘,试图确定到底这是什么气味。但是他们一直没有结果,最后不得不声称这些只是古人的臆想之词。但是,一项最新的研究为我们找到了几乎可以肯定是最终答案的结果。
    在所有的自然合成的碳氢化合物中,乙烯是最符合所谓“甜美的气味”的描述了。而且乙烯对人有麻醉作用。事实上,当空气中的乙烯浓度低于20%的时候,人还有比较清醒的意识,但人的声音会发生变化,说话的方式、习惯也会发生变化,手脚的感觉会变得麻木,即使用针去刺也不会有所觉察。等人从乙烯环境里出来,大约1-2小时后可以恢复正常,但记不起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干过什么。一旦空气中的乙烯浓度超过20%,人会被重度麻醉,出现浑身不停的抽动、无法站立、极度兴奋、狂呼大喊等近乎疯狂的表现。如果在这种环境中呆得太久,人会死去。而所有这些症状,在古代文献中都有记载。所以,乙烯中毒是配提亚的癫狂的最合理解释。普鲁塔克也提到凡是成为配提亚的女子,平均寿命都低于其他女性。
    而最新的考古学也证实了这一点。地质调查发现德尔斐所在的地区,地下有不少沥青矿,而沥青矿中就含有乙烯。再加上当地有很多泉水,这些地下水中自然也就含有乙烯。我们应该记得,阿波罗神庙的密室里就是有一眼泉水的。而且这个密室的空间很狭小,又不通风,所以泉水带来的乙烯,很容易在密室的空气中累积起来。这样的话,普鲁塔克闻到的那种“十分甜美的气味”,十有八九就是乙烯的气味。而配提亚看着面前的一碗泉水,其实就是闻着乙烯在说神谕。当然,她们是不知道这是一种中毒症状,她们以为这神灵附体的感觉。
    另外,德尔斐正好处于一个地层断裂带上,希腊又属于地震多发地区,而地层的轻微移动,也可能造成地下积累的乙烯气体被排放到空气中,所以也是配提亚乙烯中毒的来源之一。有学者认为之所以德尔斐的神谕在普鲁塔克的时代,即罗马帝国哈得良皇帝的时代(2 世纪中叶)会衰落下去,就是因为当时希腊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生地震。
    关于乙烯和配提亚的联系,可以参考《Science/科学》杂志上2006年10月2日的这篇文章“The Prophet of Gases”(需要注册)。
    The Delphic Oracle(点击可放大)
    不过,我们不必在自然科学家的研究结果中太过沉迷,似乎只剩下了对那些可怜的中毒女性的同情。其实对于她们的存在也还有其他的解读方式。比如在19世纪晚期比较盛行的“拉菲尔前派”。由于这些画家对于自然主义、神秘主义抱有好感,对于古希腊更是顶礼膜拜,所以他们笔下的配提亚就成了一种永恒神秘的象征,成了一种精灵,在人与大自然、人与神之间进行心灵的沟通,成了那未知世界的完美化身。左图是高华德(John William Godward,1861-1922)的作品《The Delphic Oracle/德尔斐神谕》,绘于1899年。里面有一种沉默、深邃、宁静的神秘感,似乎有一种声音在一切话语之外向我们述说着什么。
    德尔斐的神谕自从前8世纪兴盛之后,有无数的善男信女来这里表达他们的愿望,祈求他们的幸福,憧憬他们的梦想。直到393 AD,这里才被信仰基督教的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修一世(Theodosius I)所封闭。传世的德尔斐神谕大约有600条,在当时都被视为神的声音。在大约1100年的时间里,这里一直是西方世界最神秘的地方。而它给我们现代人留下的最重要的遗产,大概就是刻在阿波罗神庙墙上的那两句由传说中的“七贤”一起写下的箴言:γνωθι σεαυτόν(要自知)、μηδέν άγαν(勿过度)。
    [1] 克洛诺斯是宙斯的父亲,众神之王。大地女神该亚对祂说:你的儿子将胜过你。于是瑞亚每次生孩子,克洛诺斯就把新生婴儿吞到肚子里。瑞亚生了宙斯之后,为了不让孩子再次被吃掉,就用襁褓包着一块石头交给克洛诺斯,后者不察之下将石头吞了下去。后来宙斯长大,推翻了克诺索斯的统治,强迫祂把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包括波赛冬、哈德斯、赫拉等等)都吐了出来。那块石头是最先被吐出来的。参见赫西奥德的《神谱》453行以下。
    [2] 参见《平行列传·阿里斯提德传》20节。
    [3] 参见《历史》第一卷第24项札记。
    [4] 参见《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一卷8章,78页,以及《平行列传·伯力克利传》21节。
    [5] 参见塔西陀的《编年史》二卷54节。罗马帝国的年轻统帅日尔曼尼库斯就曾去这里求神谕。
    [6] 参见鲍桑尼阿斯的《希腊游记》九卷39节。鲍桑尼阿斯本人去过这个洞穴,所以知道一些细节。
    [7] 参见《历史》第一卷第20项札记。
    [8] 参见《历史》第一卷第8项札记。
    [9] 本条及上一条神谕可参见《历史》第五卷第12项札记。
    [10] 参见《历史》第六卷第2项札记。
    [11] 本条及上一条神谕可参见《历史》第七卷第4项札记。
    [12] 参见《历史》第七卷第15项札记。
    [13] 参见狄奥多洛斯(Diodorus of Sicily)的《历史文存》十六卷26章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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