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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内罕见的仇兆鳌自订《尚友堂午谱》

按年记载人物生平事迹的传记式年谱,自宋以来,代有继作,至清代蔚为大观,为我们研究历史人物的基本情况,提供了宝贵的材料。来新夏先生所编《近三百年人物年谱知见录》(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出版)著录了清人年谱,包括自订和他人所编写的在内,约八百种以上。而在自订的年谱中,清康熙年间的仇兆鳌《尚友堂年谱》,是比较罕见的一种,来先生写了简要的经眼记,并指明该自订年谱手抄本,现珍藏于中华书局图书馆。
    这部年谱虽属罕见,但始终未曾受到人们的足够注意。早先转相征引的尚有三家:杭州大学图书馆所编的《中国历代人物年谱集目》,曾著录一条《仇沧柱(兆鳌)自订年谱》,并指明它是据《民国鄞县通志艺文志》著录的。来先生曾加按语云:“杭目系据著录,似未经眼此谱。”的确,杭大图书馆同仁们在编写此书时,势难逐条经目。《民国鄞县通志艺文志》著录的仇氏年谱所据乃是“伏跗室藏本”,而清冯贞群之伏跗室藏书,现暂存宁波天一阁。近接天一阁文物保管所骆兆平先生来函云:“伏跗室所收藏抄本《沧柱公年谱》仍在,乃抄于清咸丰甲寅(1854)夏月。”可见杭大图书馆所著录之仇谱,非来先生所经眼之中华书局藏本。此外,清蒋学镛所撰《鄞志稿》卷十二“儒林传”中,亦列有仇兆鳌小传一篇,下注云:“出《仇少宰年谱》。”未知此一仇谱,是自订抑或他编?书海浮沉,现不知流落何方?故知仇谱虽罕,但并非海内仅存。
    中华书局图书馆所珍藏之仇兆鳌自订年谱--《尚友堂年谱》手抄本,装一册,白棉纸抄写,由于年久,纸已发黄。半页九行,行二十五字。楷书开放,有明末清初格调。前后无藏书章,天头行间无批语。每抄至“圣主”、“皇帝”、“王师”、“今上”、“圣驾”等,必顶格另起,以示尊敬。逢年提行另起,上写年号年月及农历甲子,下写本人年庚。正文择要记叙,简约不繁。前后共三十二页(其中空一页),全文约一万二千字左右。二十八页前为仇兆鳌自订,其后为男廷桂、廷模所续。二十二页以后,每页左上角有修补痕,但不影响阅读。该年谱开章明义胪列了自订年谱的宗旨,短序云:“韶华易逝,衰老渐臻,念祖宗积德之醇,起家儒业;荷圣主作人之厚,备位卿班。虽志在希贤,而未能寡过;亦心存报国,而徒托空言。追往事以滋惭,敢云自序;因儿曹之固请,略纪平生。或假余年,尚期耄学。章溪老叟沧柱父漫笔。”仇氏自述其写下这本年谱,是因儿曹之固请,故追叙往事,略述平生,非有心炫耀功业,以求传世。序云“备位卿班”,故知写此谱时,应在康熙四十七年戊子(1708)入阁之后,是时仇氏当已年逾古稀。按全谱约分四大部分:第一部分(1638-1658),记出生年月及求学入庠经过。第二部分(1659-1685),写开馆授徒至考中进士。第三部分(1686-1710),写仕宦经历及康熙恩遇。第四部分(1711-1717),写致仕后返乡及病逝经过(最后逝世部分,由其男廷桂等续完)。
    谱主仇兆鳌,原名从鱼①,字沧柱,号知几②,晚号章溪老叟,浙江鄞县(今宁波市)人。明崇祯十一年戊寅(1638)十一月十六日生于鄞县东城章溪里。六岁入私塾,先后从学于骆宝权,陆可前等先生,二十二岁在横泾等地开馆课童。康熙八年己酉(1669),在杭州城南云居山上方寺开馆教学,十四年乙卯(1675)预乡荐,二十四年乙丑(1685)四十八岁的仇兆鳌终于考中二甲第八名进士③同年五月,钦点翰林院庶吉士。散馆授编修。三十三年甲戌(1694)冬,乞假还乡为其亡父迁葬。四十四年乙酉(1705)七月,升左春坊左赞善兼翰林院检讨。历翰林院侍讲、侍读、侍讲学士,充皇太子讲官,武殿试弥封官、侍读学士。四十七年戊子(1708)十二月二十日特升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后转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④。五十年辛卯(1711),兆鳌年七十四,以疾乞休,当年冬抵鄞。康熙五十六年丁酉(1717)十月初五,逝于家中,终年八十⑤。仇兆鳌死后,据《民国鄞县通志·舆地志·历代名人冢墓考略》所记,葬于鄞县东九曲河。
    从仇谱所记可知,兆鳌原配邵氏,邵氏逝后,续娶姚氏。后又聘吴门顾氏女为副室。康熙二十五年丙寅(1686)秋,在京师又娶侧室王氏。有三子:长廷桂,康熙四十一年壬午(1702)举人,诸暨教谕。次廷模,字宏道,康熙五十年辛卯(1711)举人,临乡知县,能诗。季子廷栋,早殇。孙启昆,字贞肇,乾隆二十五年庚辰(1760)举人,缙云教谕。以上参见《民国鄞县通志·文献志》。
    仇氏平生著述甚富,除《杜诗详注》、《杜工部年谱》外,尚有《通鉴论断》、《四书约说》、《纲鉴会纂全编》、《天童寺志》、《参同契集注》、《悟真编集注》等,并刻过《道言秘录》丛书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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