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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历史研究中的主体精神

一、研究历史家主体精神之必要历史是消失的客观存在,是人类已消逝的社会活动过程。历史学就是以这种消失的客观存在或过程作为研究对象的。目前人类还无法通过直接的实践活动去把握历史,历史家只能籍凭自己的主体精神,对历史留下的痕迹一一史料进行加工分析,从中总结出历史规律来,为人们解释现实,说明未来,指明方向。因此正确认识历史的关键环节,是正确地发挥历史家主体精神的作用。
    什么是人的主体精神呢?就我们的理解,它主要指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一种能力。“人具有二重性:一是受动性,一是能动性。人作为一种客观存在,表现出一种受动性,即受制于一定的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人作为行动着的人,实践着的人,则表现出能动性,即按照自己的意志、能力、创造性在行动,支配外部世界”。①这就是说,人一方面是外在于自身的自然或社会的奴仆,人的活动受自然与社会规律的制约;另一方面又是主人,通过自己正确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让自然和社会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历史家也具有人的二重性。一方面,他和一般人一样也是时代的产儿,其思想与行为不能不深深打上那个时代的烙印;另一方面,历史家的精神产品,总是或多或少地影响所处时代人们的认识。不过,应当看到,由于历史家研究的对象--历史是消失了的,是无法通过直接的实践加以认识的,所以,尽管历史家和任何人一样,从总体上讲其认识离不开实践,离不开个人生活的阅历,但作为历史家的具体精神产品对消失历史的认识而言,更多地依凭着个人主体精神的创造力,从而间接地去窥视历史。
    三十多年来,我国史学在马列主义的指导下,取得了可喜的成果,但也存在许多不足,其中对历史家自身的认识和研究远远不够。近几年来,随着拨乱反正的进行和史学禁区的打破,史学领域出现一批历史认识论方面的文章,有人甚至开始论及历史家的主体意识,但总的说来尚不充分,这是不利于史学健康发展的。因此,我们认为进一步开展对历史家主体精神的讨论很有必要。
    第一,由于消失的历史具有不可重复性和不可实践性,而客观的历史过程和认识主体之间不可能直接统一,这样,历史家的研究只好间接通过其它手段进行。在这些手段中最重要的便是史料(包括实物史料、文字史料及口碑史料等等)。于是,历史家面前存在着两种客体,一种是消失了的生动的历史存在,我们称之为原客体;另一种是这种客观历史存在留下的痕迹--史料,我们称之为中介客体。中介客体史料又存在两重属性;作为一种痕迹,能够或多或少地反映历史真实,具有客观性;另外,史料又有主观性,特别是文字史料是当事人、同代人或后人整理出来的,不会不打上整理者所处时代的印记及其本人的主观见解。除了中介客体自身的主观性外,历史家在对它进行分析和研究时,又有自己的理解,其中不免出现以自己的时代标准或主观成见看待历史的现象。因此,通过对历史家主体精神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有意识地克服史料作者、同时代的历史家甚至我们研究者本人的主观成见对历史的偏解。
    第二,人类历史的发展是有规律的,但它却隐藏在历史过程的背后,必然性常常与偶然性胶着在一块。认识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是个艰难的过程,它要历史家发挥自己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人是认识主体,任何认识活动都是主体对客体的反映,在客观认识对象已经确定的情况下,认识活动的结果如何,主要取决于主体自身的能力了。所以对历史家主体精神的研究,可以使历史家的认识活动自觉按认识规律进行,从而有利于对历史规律的把握。
    第三,在历史研究中历史家的认识活动的水平和结果严重地影响着历史结论。如果历史家只停留在客体(史料)的研究上,忽视对主体自身的研究,不了解历史家的历史观、知识结构、思维方式及个性心理特征等在研究历史中的影响,他就是一个盲目的不清醒的历史家,很可能犯主观性、表面性或片面性等认识上的错误。因而,对历史家主体精神的研究,可使我们的历史家有一个清醒的头脑,有效地克服自身的弱点,使历史研究科学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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