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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期刊与中国史学研究中的民族主义倾向

期刊杂志是具有一定标题的定期出版物,是人们记录、传布、保存知识和信息的主要 载体之一,其早期的发展历史与报纸的演化过程是重合的,两者呈现交叉的形态,晚近 以来逐渐分离并形成各自的体系,新文化运动时期一些专业研究期刊(Journal)开始出 现,20世纪二三十年代更有了长足的发展。
    顾颉刚在20年代初期曾致信钱玄同说:“我很希望先生把辨伪的见解多多在《努力》 上发表。《努力》销路很好,可以造成风气。我们说起了辨伪已有三年了,却没有什么 成绩出来,这大原故由于没有什么发表,可以引起外界的辩论,和自己的勉励。如能由 我这一封信做一个开头,继续的讨论下去,引起读者的注意,则以后的三年比过去的三年成绩好了。”[1](p82)顾颉刚在信中意在总结“辨伪”和“疑古”的成绩和不足,但从信的内容可以得知,民国学者认识到了史学期刊在倡导“风气”方面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注:这里的史学期刊除了专业性的史学期刊外,还包括综合类学术期刊和刊载史学 文章的一些综合杂志,前者如著名的《清华学报》、《燕京学报》、《国学季刊》、《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等,后者如《东方杂志》等,为叙述上的方便,本文 如无特别强调,通称为“史学期刊”。另外,《大公报》、《益世报》等少数几家报纸 在30年代也开辟了“史地周刊”“史学”等副刊,因其数量和影响有限,本文不作专门 论述,但也可将其划为“刊”一类传播媒介。),它直接影响到史学研究方向性的问题 。笔者选取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为例,对史学期刊与中国史学研究中的民族主义倾向做 一探讨,以求教于方家。
    一、民族主义情绪:专业史学期刊的内动力
    徐炳旭在《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一书中曾经提到,自1917年蔡元培初掌北大始至194 9年止,“疑古学派几乎笼罩了全中国的历史界,……当日在各大学中的势力几乎全为 疑古学派所把持”[2](p22-27)。这一说法虽然说出了其时学界的一些情势,但显然尤 欠精当。因为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的导师和讲师们,还有围绕在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周围的相当一批学者,也从某种意义上说把持着当时史学理 念的趋向。然而,就是这些对当时史学界起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学者,多少都带有一些学 术上的民族主义情绪。
    一向主张学术研究、历史研究不应该为任何主义服务的胡适,是疑古学派的核心人物 ,他曾经写过文章专门讨论过不要喊什么口号,有什么主义的思想,而是应该具体的做 一些事情。(注:胡朴安1928年成立中国学会时,曾想请胡适参加,胡适写信拒绝说: “我不认为中国学术与民族主义有密切的关系。若以民族主义或任何主义来研究学术, 则必有夸大或忌讳的弊病。我们整理国故只是研究历史而已,只是为学术而作工夫,所 谓实事求是也,从无发扬民族精神感情的作用。”另外,在“问题与主义”之争时,胡 适也几次为文主张少谈些主义,多做些具体研究工作。)但在实际学术研究中的胡适多 处流露出了爱国主义的痕迹。胡适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课堂上就经常谈到:“中国 学问的中心,不在中国,而在伦敦和东京。”[3](1931年9月14日),胡适在日记中记载 与陈垣相对叹气,盼望学术的中心“十年之后也许可以在北京了!”[4](p152)据此虽不 可以说胡适做学问是为民族主义,其间所显露的民族主义情感却显而易见。清华四大导 师之一的陈寅恪,也是1929年改组后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历史学组的组长,在 给傅斯年讨论购买大内档案的书信中,曾经说到如果“此项档案归于一外国教会之手, 国史之责托于洋人,以旧式感情言之,国之耻也”[5](P24)。在1929年送北京大学史学 系毕业生的诗中,陈寅恪说:“群趋东邻受国史,神州士夫羞欲死。田巴鲁仲两无成, 要待诸君洗斯耻。”[6](P18)在书信和诗句中间频频出现的“国耻”“国史”等词,表 现的不仅是人文知识分子对社会的责任感和读书为学一种自期,实际上更多的是与西方 史学(包括日本)争胜的心境。被胡适称为现代中国文史研究机构中“规模最大成绩最好 的学术研究团体”的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7](p24),其创办人傅斯年在写给陈垣 的信中曾经明白地表露自己的心迹说:“斯年流旅欧洲之时,睹异国之典型,惨中土之 摇落,并汉地之历史语言材料亦为西方旅行者窃之夺之,而汉学正统有在巴黎之势,是 若可忍,孰不可忍。”[8](p98)傅斯年说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话,虽然有些直白 ,但却最好的表现了其时史学界的民族主义情绪。
    如前所述,期刊作为一种传播媒介的效用已被大多学者所熟识,(注:如吴宓在自己的 日记中多次提到要以创办期刊杂志为入手之举,造成一时之学说。)因此,学者们极力 想通过这种传播活动来达到自己的预期效果。但史学期刊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是与地理 学、语言学等概念相偕而生的。例如,柳诒徵等派学人有感于时人“所得于历史地理知 识为差”,甚至不及西人,于是“有史地学报之刊”[9],其他类似的如《史学与地学 》、《史地丛刊》、(注:此处的《史地丛刊》指由1920年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创办的刊 物以及1933年由大夏史地学会创办的同名期刊,1947年湖北师范学院也创办了一份《史 地丛刊》。)《史地》、《史地知识》、《史地杂志》等刊物也大都因此而生。同样, 《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的发行也是以争夺“科学的东方学之正统在中国” 为其旨趣的[10]。
    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销数亦与年俱增”且“其声光远及”欧美的《史学年报》[ 11],在其“发刊辞”中称:“吾国史学,渊源最早,而以其进步迟缓之故,及至今日 反落欧西诸国之后。”[12]朱谦之在1934年创办的《现代史学》也是基于史学落后于西 方,并进而强调该刊的发刊宗旨--史学应该转变路向为现实服务。[13]总之,史学研 究中的民族主义情绪最终催生了专业史学期刊,其在二、三十年代的发行情况大致如表 1:
    由上表可知,大约在1929年前后,以《史学年报》、《史学杂志》等杂志为代表的专 业史学期刊的出现,表明了史学研究已经逐渐从与地理学、语言学等类概念和学科中离 析出来,尽管还与他类期刊保持着不同程度的关系,但这仍标志着专门性史学期刊的出 现。正是有了这些专业性史学期刊,还有一些文史类和综合性的刊物,反映专业研究中 民族主义倾向的史学类论文在这一时期才得以大量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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