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若虚:与王曾瑜先生一起复习《庄子·秋水》
http://www.newdu.com 2024/11/24 01:11:09 中华文史网 向若虚 参加讨论
与王曾瑜先生一起复习《庄子·秋水》 向若虚 -------------------------------------------------------------------------------- 本想写文章时引用两句庄子早已经阐明的大道,恐王先生难以理解,故逐句复习,略加阐释。倘阐释有错误,欢迎大家一起批评。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野语有之曰,‘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我之谓也。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案:王先生也算是宋史河伯,可能没见过秦汉史河伯、隋唐史河伯、明清史河伯诸兄弟(如称与戴逸“素无一面之交”),所以才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尽在己吧?王先生,天下的学问大得很啊!笔者以前读中学,成绩总在前列,便常怀欣然自喜之心。某次在建筑工地勤工助学,大师傅让我找一个“二五头子”,我不知为何物,被黎叔一样的大师傅“上了一课”,自此不敢有半点自得之意。王先生虽说没有被建筑师傅奚落的经历,但有名师陈庆华先生的教导啊!(“王曾瑜同学看来骄傲,其实不值得骄傲。且不说你现在还没有学问,就是将来有学问,也不值得骄傲。”)陈先生是见过北海若的人,所以才会说这种话。王先生悟不出其中道理,至今不肯旋其面目,贻笑于大方之家。哎!这不是成心让地下陈老师发孔子之叹吗? 北海若曰“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据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尔出于崖涘,观于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语大理矣。” 案:北海若很欣慰,毕竟河伯知道己丑,可以学习大道理了。王先生还不知道,把许多善意的讨论和争鸣一概斥之对他进行“围攻”。你这是逼人把你和井蛙、夏虫、曲士归为一类啊!真担心北海若下面说的“大理”,你如何才能听得进去! “天下之水,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此其过江湖之流,不可为量数。而吾未尝以此自多者,自以比形于天地而受气于阴阳,吾在于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方存乎见少,又奚以自多!计四海之在天地之间也,不以磊空之在大泽乎?计中国之在海内,不似稊米之在大仓乎?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物之所生,舟车之所通,人处一焉;此其比万物也,不似毫末之在于马体乎?五帝之所连,三王之所争,仁人之所忧,任士之所劳,尽此矣!伯夷辞之以为名,仲尼语之以为博,此其自多也;不似尔向之自多水乎?” 案:北海若虽然没有宇宙知识,不知地球之大,不过太阳系之一角;太阳系之大,不过银河系之区区一隅;但以过江湖之流不可量数的身份和地位,尚且自谦为小石小木,不“自多”,就在于他看到山外有山,楼外有楼。此种识见和胸襟,如何不使我们向若而虚?王先生“曾经”是块“美玉”,写过好文章,真心希望你能再攀高峰,千万不能一叶障目啊!浮士德为什么被魔鬼靡菲斯特索走性命——不是他因,正是源于自满。人对生命的探索一旦停止,离终点也就不远了;学者对学问一旦满足,其学术生命也就行将终结。前车之鉴,不可不慎重行事。 河伯曰“然则吾大天地而小毫末,可乎?” 北海若曰“否,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终始无故。是故大知观于远近,故小而不寡,大而不多,知量无穷。证响今故,故遥而不闷,掇而不企,知时无止。察乎盈虚,故得而不喜,失而不忧,知分之无常也。明乎坦途,故生而不悦,死而不祸,知终始之不可故也。计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其生之时,不若其未生之时;以其至少求穷其至大之域,是故迷乱而不能自得也。由此观之,又何以知毫末之足以定至细之倪?又何以知天地之足以穷至大之域?” 案:知识的总量是无穷无尽的,人之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就拿研究宋史的王先生来讲,研究岳飞时间不可谓不长,心得不可谓不多,不也说出“尽忠报国”“全不见于《宋史》”的昏话吗?挂一漏万,难免之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戴先生又不是全能的上帝,不懂“恩荫”就没学问了?王先生念念不忘说张政烺先生讲“此人没有学问”,真把张先生当护身符了。张先生,人哪!所知不若其所不知。哪能保佑得了你呢? 河伯曰“世之议者皆曰:‘至精无形,至大不可围。’是信情乎?” 北海若曰“夫自细视大者不尽,自大视细者不明。夫精,小之微也;垺,大之殷也;故异使。此势之有也。夫精粗者,期于有形者也;无形者,数之所不能分也;不可围者,数之不能穷也。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致意者,物之精液。言之所不能论,意之所不能察致者,不期精粗焉。” 案:看问题有不同视角。从微观角度看问题,不可能全面;从宏观角度看问题,难免有不能察尽毫末之处。不同角度自有不同用处。对于《中国通史》这一有形者,王先生处处从微观视角出发,如:找出宋代部分他认为的几处问题,便断言是“学术垃圾”;用学术眼光评判其获得中国图书奖,便认为是“学术腐败”;这是极为典型的“自细视大”。历史学家看问题,万万不能这么偏狭啊! “是故大人之行,不出乎害人,不多仁恩;动不为利,不践门隶;祸财弗争,不多辞让;事焉不借人,不多食乎力,不贱贪污;行殊乎俗,不多辟异;为在众多,不贱佞谄,世之爵禄不足以为劝,戮耻不足以为辱;知是非之不可为分,细大之不可为倪。闻曰:‘道人不闻,至德不得,大人无己’。约分之至也。” 案:品德高尚的人做事,不会出于害人之心。从王先生的言语中,我们却看到他对戴先生极尽侮辱之能事,什么“骗子”“可耻”“滥竽充数”一类的话全上来了,只恨不能一脚将戴先生踩死。如果给他这个机会,我相信他会做得出来。高尚的人做事“不借人”,不拿虎皮充大旗,显摆自己威风凛凛。但王先生除借已故张政烺之口外,还搬出林甘泉老先生。说林先生与他通过电话,“可将笔者的谈话整理为以下几点”——分明是王先生你自己的意见吗,跟林先生有什么关系?说明林先生看得起你? 河伯曰:“若物之外,若物之内,恶至而倪贵贱?恶至而倪大小?” 北海若曰:“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以物观之,自贵而相践。以俗观之,贵贱不在己。以差观之,因其所大而大之,则万物莫不大之;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知天地之为稊米也,知毫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睹矣。以功观之,因其所有而有之,则万物莫不有;因此所无而无之,则万物莫不无;知东西之相反而不可以相无,则功分定矣。以趣观之,因其所然而然之,则万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则万物莫不非;知尧、桀之自然而相非,则趣操睹矣。昔者尧、舜让而帝,之、哙让而绝,汤、武争而王,白公争而灭。由此观之,争让之礼,尧、桀之行,贵贱有时,未可以为常也。梁丽可以冲城,而不可以窒穴,言殊器也。骐骥驊骝一日而驰千里,捕鼠不如狸性,言殊技也。鸱鵂夜撮蚤,察毫末,昼出瞋目不见丘山,言殊性也。故曰,盖师是而无非、师治而无乱乎?是未明天地之理、万物之情者也。是犹师天而无地,师阴而无阳,其不可行明矣。然且语而不舍,非愚则诬也!帝王殊禅,三代殊继。差其时逆其俗者,谓之篡夫;当其时顺其俗者,谓之义之徒。默默乎河伯!女恶知贵贱之门、大小之家!” 案:这一段长了点,但很重要,应当重点记忆。需要着重强调二点: 一,要学会尊重他人他物。云南有个农民,多年以来一直献身于保护亚洲象的事业。接受央视采访时,崔永元问他为什么在人象争地过程中偏护大象。他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大家都是动物吗!”令我对该农民肃然起敬。正所谓“以道观之,物无贵贱”。他也许没有学问,却是我心中的得道之人。如果从自身立场看问题,万物都认为自己尊贵,他物下贱。此话说得一点不假。在穷人眼中,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萨达姆眼中,美国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猴子眼中,人未必就是什么好东西;当然,在王先生眼中,戴先生肯定不是好东西。但是用世俗的眼光看问题,贵贱就不是自己说的,在于公论。王先生如何如何,戴先生如何如何,绝不是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说你不行,你就不行——相信这种年代一去不返了。脑中有“物无贵贱”的观念,学会平等地对待他人他物,这才是真正有道之人。把“清高”挂在嘴上,目中无人,只能属于物的水平。 二,要学会辩证地看问题。欧洲有个名画家,将自以为不错的画作搁在门口,请路人挑出毛病,加上记号。三天下来,画面全是记号。随后,他又将同样的画作搁在门口,请路人挑出满意的地方,并加上记号。三天下来,画面同样全是记号。正所谓“因其所然而然之,则万物莫不然;因其所非而非之,则万物莫不非”。我以前说过一句话,“所有的理论都是渔网,经纬有序而又漏洞百出”,表达的也是同一个意思。你可以看网的经纬,也完全可以看网孔,得出的结论判若霄壤。你可以从长城中看到专制,也可以从中看到智慧。如果不知变通,钻进牛角尖出不来,而且语而不舍。除了让人说你“非愚则诬”,还能说什么好?《中国通史》再烂,烂也有烂的用处,你以为那么多人买回去都当手纸用?这也未免太看不起群众的眼睛了吧? 这一次先与王先生一起复习到此,剩下数段,且等下回继续。 特别提醒王先生两点: 一,欠下公众的文债,一定要还,不能借口手头事务多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一概不接受媒体采访”。《通史》风波,提出了许多学术问题,需要王先生亲自作答。你提得对的,自然有人支持你。你提得不对的,应当真诚表示已改变看法。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万万不能为了面子,装聋作哑,硬挺下去。比如说该书获奖是“学术腐败”,按照“谁主张,谁提供”的现代司法断讼原则,你应当提供更多证据,不然只能算是散布流言蜚语,或者说是妖言惑众。比如说有些内容全不见于《宋史》,有人就能从《宋史》中找到,难道他持的是伪本《宋史》不成?这些问题,你不作答,就是欠下公众的文债。笔者老家民工每到过年找包工头讨工钱,包工头都事情多得不见了踪影。最后只好由政府出面,帮助民工讨债。相信王先生一定不是包工头一类的人物。政府虽然不会出面帮百姓讨文债,但是历史会! 二,文章要注意文风。王先生应好好反思《文汇读书周报》为什么不肯刊载你的文章。这绝不是该报偏袒戴逸先生。该报同样发表过金圣叹先生驳斥戴逸的文章,虽说论证过程差点,但起码是有观点有材料。报社不登你文章,问题绝不在于报社方“无信”。许先生向你约稿,是相信你能写出一些象样的东西来,将内容的探讨推进到新层面。你却说些不成体统又无法论证的话来。如何替你发表得?你把自己当鲁迅了?鲁迅与许多论敌是有阶级仇恨的。你跟戴逸先生有什么阶级仇恨?你不仁在先,不能怪报社不义。报社可是要对公众负责啊?他要不负责任,如何养得起一班人马!如此写文章,只怕今后网络也要对你关闭了。 2005-8-4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