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阳杂俎》 在唐代晚期文学家中,段成式的文学成就是多方面的。他能诗善文除代表作志怪小说集《酉阳杂俎》传于后世外,在《全唐诗》中还收入他的诗词30多首,《全唐文》中收入他的文章11篇。在诗坛上,他与李商隐、温庭筠齐名,号称“三十六”(段、李、温均排行十六,故称)。现存段成式的诗,多是绝句和律诗,十分讲究词采的艳丽,风格清丽秀美。晚唐社会“官乱人贫,盗贼并起,土崩之势,忧在旦危”,皇帝仍旧终日宴游,不理朝政。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段成式信佛读经,饮酒赋诗唱和,以解其忧,诗中多流露出超脱世俗的消极情绪。段成式在当时文名颇著,与著名诗人李商隐、温庭筠号称“三才”,但其诗歌艺术成就远逊于温、李。所著《酉阳杂俎》,分类记载各种异事方物,被《新唐书·艺文志》列入了小说家类。书以内容广博,历来受到人们的重视,学者多所征引。所记古代中外传闻、神话、故事、传奇,丰富多彩,有些篇章曲折地反映了社会现实,为研究唐传奇提供了极为可贵的资料。同时,书中还辑录了南北朝和唐代的若干史料,其中记述了唐代统治阶级的秘闻轶事,南北朝交聘使者的应对和仪礼,以及民间婚丧嫁娶、风土习俗,旁及中外文化、物产交流,这些或得之于传闻,或采之于遗文秘籍,为我们研究古代史和中外关系史,提供了珍贵的资料。此外,关于陨星、化石、矿藏的记载,动物、植物形态、特性的说明,也极富科学价值。 《酉阳杂俎》在国外,也颇受重视。美国东方学者劳费尔所著《中国伊朗编》,英国作家李约瑟所著《中国科学技术史》,都曾对此书给予高度评价,李更摘引书中不少材料。当然,书中也有诡怪不经、荒诞无稽之谈,是其糟粕。 另外,段成式的诗文也有一定的成就,与温庭筠、李商隐齐名,时号“三十六”,因段、温、李三人皆排行十六,故有“三十六体”之称。三人皆为晚唐文之高手。研究段成式的诗文,可与其笔记小说相互参照,对全面了解唐代社会的思想文化与文学艺术,大有裨益。段成式的文学成就,主要不在于诗文,而在于他的《酉阳杂俎》。《酉阳杂俎》二十卷,续集十卷。这本书的性质,据作者自序,说属于志怪小说,“固役不耻者,抑志怪小说之书也。”不过就内容而言,远远超出了志怪的题材。这部著作,内容繁杂,有自然现象、文籍典故、社会民情、地产资源、草木虫鱼、方技医药、佛家故事、中外文化、物产交流等等。又如,写骆宾王的《讨武曌檄》传到武则天手中:“则天览及‘蛾眉不肯让人,狐媚偏能惑主’,微笑而已。至‘一抔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惊呼曰:‘宰相何得失如此人’。”堪称神来之笔。还有像李白让高力士脱靴,王勃写文章蒙在被里打腹稿等故事,更是脍炙人口,流传很广。从中国小说史的角度看,《酉阳杂俎》最有价值的部分是志怪小说。鲁迅曾予以高度评价,认为这部书与唐代的传奇小说“并驱争先”。到了明末清初,淄川人蒲松龄写下了著名的志怪小说集《聊斋志异》,把这种文体推向了高峰。应该说,《酉阳杂俎》是一部上承六朝,下启宋、明以及清初志怪小说的重要著作,对后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清代纪昀等编写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指出:“其书多诡怪不经之谈,荒渺无稽之物。而遗文秘籍,亦往往错出其中。故论者虽病其浮夸,而不能不相征引,自唐以来,推为小说之翘楚。 《酉阳杂俎·天咫》中有一段情节生动曲折、颇有文学色彩,酷似《聊斋志异》中的故事:永贞年,东市百姓王布,知书,藏襁千万,商旅多宾之。有女年十四五,艳丽聪悟。鼻两孔各垂息肉如皂荚子,其根如麻线,长寸许,触之痛心髓。其父破钱数百万,治之不差忍。一日,有梵僧乞食,因问布:“知君女有异疾,可一见,吾能止之。”布被问大喜,即见其女。僧乃取药,色正白,吹其鼻中,少顷,摘去之,出少黄水,都无所苦。布赏之白金。梵僧曰:“吾修道之人,不受厚施。唯乞此息肉。”遂珍重而去,行疾如飞。布亦意其贤圣也。计僧去五六坊,复有一少年,美如冠玉,骑白马,遂扣门曰:“适有胡僧到无?”布遽延入,具述胡僧事。其人吁嗟不悦的:“马小踠足竟后此僧!”布惊异,诘其故?曰:“上帝失乐神二人,近知藏于君女鼻中,我天人也,奉帝命来取,不意此僧先取之。吾当获遣矣!”布方作礼,举首而失。 这样一个荒诞不经的故事,写得多么简练、有趣!它结构完整,情节生动,形象鲜明,比起其他著名的唐人传奇小说来也毫不逊色。正是《酉阳杂俎》奠定了段成式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使他成为有唐一代的著名作家。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