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安:只有我们内部这些人知道,外人都不知道,是这样子的,我见到他以后这个人很稳重,也很有政治风度,平易近人。
解说:1950年10月21日,毛岸英随邓华的十三兵团指挥部赶到了大榆洞,与提前两天到达这里的彭德怀会合,几天之后经过中央批准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和党委正式组建。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委,他的湖南老乡邓华任第一副司令兼副政委,与此同时,司令部机关党组织也迅速建立。28岁的毛岸英当选为一个党小组组长,小组成员刘祥对此留下深刻印象。
刘祥:我就想回部队,我这完不成任务,就怕完不成任务就怕首长安全保障不了,最后谈着谈着毛岸英像大哥似的,他说小刘他说你啊,调首长身边工作是组织对你的信任,你对组织信任你有怀疑吗?那时候我入党不久,腾我就站起来我说没有,一定没有,那时候一听是组织,我说没有,没有就好,没有就安心工作,打那以后就安下心来了。
解说:当时志愿军没有制空权,既使是相对处于后方的志愿军司令部也要时常面临着敌机的威胁,10月24日晚,刚成立的志愿军党委专门开会讨论了防空问题。 杨凤安:邓华、杜平、洪学智他们几个,邓华说其是老洪负责,洪学智说好吧,那是我了,因为他跟彭老总经常下象棋。 解说:1950年11月25日洪学智认真地履行了他的职责。
杨凤安:跟彭总说咱们出去防空,要去你们去,我这就很安全,说不行,说过了,说军委有电报,说了他也不听,洪学智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了就走,就拽到离我们作战办公室彭老总这,二百米处有个小自然洞,邓华、洪学智把他都拽那去。
解说:这天是11月25日,志愿军预定的第二次战役发起日,彭德怀必须时刻掌握前线局势,为了保证彭总安全,军事秘书杨凤安走出了防空洞,回了一趟木板搭建的指挥部,向值班参谋了解情况,在这里他见到了毛岸英和另一位参谋高瑞欣,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杨凤安:我问完了情况以后我就出来我说你们注意防空啊,我还没走出十步,飞机就回来了,回来以后我说不好,参谋一下跑出来,两个警卫员在个后面有个洞,有个地下去的洞放什么做饭的地方,他也跑出来了,他们俩当时没跑了,三分钟就烧成灰炭了。 刘祥:我们围了一圈彭老总,由彭老总开始,全流泪了,烧的那个,现在我不好想,烧得惨啊。 解说:1951年1月4日,中朝军队攻克汉城,捷报传来,国内的热情再次被点燃,但此时没有谁比彭德怀更能了解当时的形势。
杨凤安:因为我们三个月打了三次战役以后我们有的人也冲昏了头脑了,轻敌了叫做,认为美帝国主义并不是什么了不起,这时候朝鲜也好,苏联顾问也好,都认为应该继续追下去,把敌人一鼓作气打到海去,他不了解朝鲜志愿军那个具体情况啊。
孟照辉:我们也有伤亡也有损失啊,你补充不上啊,可是敌人可以依托他的现代化准备,机械化,摩托化,人家很快就得到了补充,也就是说很快他失去的战斗力就很快得到了恢复,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你能够很快结束朝鲜战争吗?
解说:彭德怀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这让很多人感到不解,甚至还有愤怒。1951年1月5日,中朝双方召开总结大会,参加会议的海耶苏联时任驻朝大使,会上人们再次见到了真性情的彭德怀。
杨凤安:苏联顾问和朝鲜的领导都去了,会前在那座谈认为中国军队三次战役应该继续打下去什么的,彭老总就耐心地解释了虽然虽然撤退,他的主力没有消耗,他的技术装备还有空军优势还占很大的优势,我们病源没有补充,后方物资也跟不上,战线越拉越长了,你那个时候一二三战役才三几百公里,现在已经七八百公里了,我们运不上去啊。
孟照辉:主要是敌人飞机控制了这个天空,我们白天部队没有行动自由,即便是单个的车辆,或者少数的人员在行走的话一旦被敌人飞机发现也是敌人的袭击目标。 杨凤安:给他们讲了还是怎么说这个情况我们不能继续攻下去,攻下去怎么不利,但是苏联顾问他老是摇头。
解说:这位顾问在为斯大林的信中这样写到,我没从见过打了胜仗的指挥员命令部队停止追击敌人,我们应该抓住战场主动权乘胜追击解放全朝鲜。
孟照辉:三次战役结束以后把敌人打过了三八线,好像战争可以很快就可以推下去了,这是一般的估计,因为形势确实是很顺利,但是你作为上层来讲你要做个决策,你就不能只看当前的形势战场的形势。
杨凤安:最后彭老总急了,拍了桌子,这是战争,我们不能拿国家的生命赌博,不能拿人民的生命当儿戏,错了就这因子杀了我的头,就这样定了。 解说:不久之后,那位苏联顾问收到了斯大林的电报。 杨凤安:东方战线的一切指挥听从彭德怀的,彭德怀是久经考验的天才军事家,所以彭老总“天才军事家”是这么来的。
解说:事实证明彭德怀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下达停止追击的命令之后不到一个星期,联合国军就发动了反击,由于此时志愿军已经深入朝鲜境内,后勤保障十分困难,在联合国军强大的攻击下志愿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解说:这张照片上的少女名叫袁冬林,是彭德怀与夫人浦安修的姨外甥女,她后来回忆到有一次姨父到四川去看望安置在那里的志愿军战士,其中很多是残疾军人,可是他们还是意志坚强地生活着,而且排练了很多节目表演给姨父看,他告诉我,他看到哪些人表演节目难过极了,眼泪都流出来,因为太难受所以他借故离开了。
杨凤安:那个靴子是解放鞋穿了以后,因为攻击的时候走的时候脚出汗,最后是冻成了冰脱也脱不下来,一扒把肉皮都扒掉了,冻伤的都是残废,你腿冻了以后都得锯了去,因为这个肉和骨头一脱就不好愈合了只能锯,所以我们很多残废的人回国,基本上是在东线。
杨雨田:我那天就看到彭老总,亲眼看到他叫那战士把那大头鞋脱下来,他要摸摸暖和不暖和。那战士说,彭总,我脚脏,鞋里有味,脱下来,他要摸摸,他亲自要伸进去摸摸,是不是真的暖和,所以我就觉得什么叫爱兵如子啊。
解说:与对手的装备相比,志愿军装备之简陋简直无以复加,不仅没有空军,仅有的一点防空武器甚至不能保证志愿军司令部的安全,于是志愿军的指挥员职能长时间待在阴暗潮湿的山洞中,狭小的空间人大家的关系更为紧密。 杨凤安:彭老总这个特点,你老输就老想玩,他没有别的嗜好,也就是下下象棋,但是下象棋他爱悔棋。 记者:那别人让他吗。
杨凤安:只有韩先楚不让他,所以两个人一个劲什么,但是洪学智他抓到脾气了,看到彭老总,老下彭老总累了叫他休息,所以赢两盘以后输给他一盘,两人哈哈大笑结束了休息了是这样子,是这么回事。
解说:彭德怀虽说战功赫赫,但下棋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他的棋品也总是被人抱怨实在找不到人对局的时候他连身边的警卫人员也不会错过。
沈玉祥(曾任彭德怀临时警卫):他说有没有象棋呀,我想我说有,我给你找去,我就跑到警卫班,警卫班战士们那边下的小棋只有这么大一点,那个棋盘纸的一张纸,也旧的不像样,另外那个棋好多还半拉,半个的,手摸的黑乎乎的,也不干净,不干净这怎么办呢,别的还找不到,现买也没法买去,那住的地方还比较偏僻这怎么办呢,我就把那个拿去,我就说,这个挺脏的,挺脏,能知道是兵是帅就行了呗,就可以呗,你看就这种棋啊,不行我棋术不行啊,反正会走几步啊,那彭老总在那没办法我就瞎走啊,一会一个卒过去以后我吃了个子,哎,你这个小子怎么搁这还吃了一个子,我说我瞎走我遇上了就吃了一个,哎,你卒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说我这胡蒙的,胡蒙,胡诌有时候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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