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儿 我的老伴儿也在77军,过家芳所开的介绍信上有我和我老伴儿两个人的名字。我老伴儿比我小五岁,是77军战地医院的护士。1941年,20岁的我被提升为连长,上尉军衔。我们就是那时候结的婚。当时,77军有规定:野战医院护士在战斗稀疏期间,一定要上前线救护伤员。甚至,不管死活都要从战场上拖回来!同侵华日军血战,我们的伤兵、亡兵,都是我们77军的光荣。77军,就是纪念七七事变的意思。 77军野战医院尽是77军的家属,无论官职大小,一打起仗来,一律换上军服救护伤员。由于同吃、同睡、同呼吸,所以也同命运。多年同我们77军作战的日军都怕我们,甚至连我们77军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怕。卢沟桥事变之后,——你奶奶的!——啐!不是你日本兵死,就是我们活! 退伍 1950年6月,我父亲找到我所在的部队,说我母亲死后三年都没有下葬。我请假回到阔别13年的家乡葬母。我母亲去世后,家里人为了等我回来,一直把尸体停放三年未入土,此时只好三周年和入土一起过。为了使母亲尸体不腐烂,我哥哥常常用油漆刷棺材的表面,使之和外面保持隔绝。当时全国已经解放。我有部队的介绍信,所以,随之而来的镇压反革命运动没有危及我的生命。我去找过部队,可部队已经转移了。 当时,我的老团长,也就是在29军军事训练团时的团长是过家芳。是他给我开的介绍信。 过家芳是安徽人,西北陆军干部学校、陆军大学第13期毕业。他长期在西北军任职,1933年任第29军37师109旅217团3营营长,参加长城抗战,抗战爆发后任第29军军事训练团团长,参加徐州会战,1940年任第77军179师537团团长,参加枣宜会战,1943年9月兼任第77军179师副师长,抗战胜利后曾任第77军132师少将师长,1948年11月8日在淮海战役中于徐州北运河率部起义。后来任解放军第77军副军长兼132师师长,第34军副军长,南京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南京公安学校副校长,安徽省军区副参谋长,全国政协委员。1955年被授予解放军大校军衔。 我如果一直在部队,也能当上大干部啦!可我不但没当了大干部,“文革”时期,还天天挂大牌子挨批斗。 1986年,兰州军区给我发放了《起义人员证明书》,我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采访手记:90岁的29军上尉军官王自治是亲历卢沟桥事变的最后一个老兵。他丝毫没有荣誉感,他和其他丧失了劳动能力的老人一样,每月领取210元。王自治的老伴是原中国政府军77军的野战医院护士,经她抢救的同侵华日军作战致伤的伤员不计其数。1948年,77军贾汪起义之后,她随丈夫王自治回家务农至今,每月甚至连一分钱的补助也没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