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尚且如此,那些“边角”又岂敢随便发声? 从江西到陕北,毛泽东在偏远的山沟里深居简出,用邵力子的话讲,是“毛先生一向不出来”。这回突然空降重庆,举世瞩目,谁不想一睹这位传奇、神秘的中共领袖的风采呀?9月1日,毛泽东去黄家垭口中苏文化协会参加茶话会,一时间人山人海,万人空巷。《中央日报》社也在黄家垭口,职工也纷纷跑出去看毛泽东。 在1945年夏秋重庆这个大火炉中,多少有点自主权的少数媒体记者,应该是最忙最累的一群人了。以《中央日报》为首的大小喉舌,对此却好像不屑一顾,把话语权拱手让给对手。 不知那大脑是进水了,还是让门挤了,反正肯定是进得不少,挤得不轻。 唯一一次大动干戈,是毛泽东将九年前写的《沁园春·雪》赠与柳亚子,在重庆引起很大反响,《中央日报》组织一批御用文人,大批毛泽东的“帝王思想”。那又怎样?历史已经证明,斗智斗勇,蒋介石都不是对手。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中央日报》社长胡健中忧心忡忡:“对重庆谈判的消息登得少和登得小,也不是办法。最近《新华日报》的销路是多少?我们的报纸销路是多少?这样拖下去怎么办?我们不能领导这个时代是危险的。在国际宣传上我们也搞不过共产党。中央宣传部国际宣传处那样庞大的机构,集中了那样多人才,驻重庆的外国记者就住在国际宣传处里,我们派专人和他们联络,给以交通和电讯的方便,但他们对我们的宣传总不大感兴趣,对曾家岩五十号(周恩来在重庆驻地)说的话特别感兴趣。这个问题值得研究。” 重庆谈判后,总结这一段的工作,胡健中说:“我们只是领导了一大群人,可是没有领导这个时代。” 会谈时,毛泽东从不吸烟 毛泽东到重庆,头两天住在蒋介石的官邸山洞林园。30日,毛泽东来到城郊的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这是回家了,接见各界朋友却不方便。张治中想得周到,把自己在市内的官邸桂园腾了出来。于是,每天上午八时,毛泽东乘车从红岩村到桂园,傍晚六时左右再乘车回红岩村。 到桂园第一天,毛泽东就打碎了一只盖碗茶杯。 从陕北的窑洞,到重庆的官邸,毛泽东还不大适应这里的一切。身上的新衣新鞋,那顶此后好像再未戴过的盔式帽,似乎还带着黄土高原的土气。任是什么也掩饰不住的,是立于时代潮头收放自如的潇洒,是一个穷党领袖蓬勃向上的朝气、活力。 张澜说:“蒋介石在演鸿门宴。” 毛泽东的老朋友柳亚子,称其重庆之行为“弥天大勇”。 这时距1947年6月25日,国民政府最高法院检察署发布“平字第1906号训令”“通缉”毛泽东,还有近两年时间。不知此时和后来逃离大陆的漫长岁月里,蒋介石可曾后悔、究诘,到底是人格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而更重要的或许还是能谈出和平吗? 首先是利益,我能得到什么,其中或多或少有宣传战的成分,捞取政治资本。当然了,你还得够档次,有坐到谈判桌前的资本、实力。中央红军撤离苏区,一路跑出两万五千里,跑得、追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工夫说别跑了,咱们坐下来谈谈吧,可能吗? 未出十天,蒋介石接连三电邀请毛泽东赴渝谈判,共产党已经今非昔比,成为中国军政舞台上一支绝对不容小视的力量。但是,当毛泽东穿上新衣新鞋,戴上那顶好像有点不伦不类的盔式帽时,他的心情可实在不敢轻松。他不是怵去重庆打那种冠冕堂皇的嘴巴子官司。有一手风流倜傥好书法,写一手才气横溢好诗词和政论文章的毛泽东,在这方面对付蒋介石应该游刃有余。可笔杆子、嘴巴子再厉害也不行,笔杆子、嘴巴子里面出不了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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