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中国仍然遗留有母系氏族遗风,男女可以自由恋爱、大胆交合、多多生殖,并且这样的行为受到政府支持;因为这事关繁衍大事,亦是国之大事。《诗经》里类似句子比比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女怀春,吉士诱之。”“静女其殊,俟我于城隅。”“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列子·汤问》中也说:“男女杂游,不聘不媒。”《汉书》里还谈到了燕地民俗:“燕地,宾客相过,以妇待宿;嫁取之夕,男女无别,反以为荣。”《史记》记载:“州闾之会,男女杂坐,行酒稽留,六搏投壶,相引为曹,握手无罚,目眙不禁。前有坠珥,后有遗簪,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堂上烛灭……罗襦襟解,微闻香泽。”男女恋爱乃至交欢并不是什么羞耻丢脸之举。就连伟大的孔圣人,那也是其父母在类似“桑间濮上”这样的野外交欢孕育而生。 卫国音乐不仅优美动听,而且广布民间,相当普及。但在中华风气崇尚正派严谨、以礼持身的春秋诸国中,“郑卫之音”被公认为淫靡放纵的代表,具体事例史书上记载甚多。以科学严谨的考证,当时的青年男女并非劳动,也绝非歌舞,甚至是自由谈情说爱;因为按照礼法,男女甚至不同路而行,更不要说共同劳作了,公开场合谈情说爱更是无稽之谈。而实际上卫国是在淫靡之音的熏陶下,男女礼法不严,纵情声色,幽会于此地而已。“桑间濮上”不但不是当时这里繁荣景象的具体写照,而正是极大的讽刺与批判,同时警醒后人一定要端正身姿、自尊自爱、以敬事人、以礼律己。 于是后来“桑间濮上”就成了一个成语,指淫靡风气盛行的地方;即男女幽会偷情。《礼记·乐记》里说:“桑间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汉书·地理志下》里说:“卫地有桑间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会,声色生焉。”郭沫若在其历史剧《蔡文姬》第四幕第三场里写道:“我弹的不是靡靡之音,我唱的也不是桑间濮上之辞。”甚至“桑间濮上”还有了对应的英文句子:a place of a lover's rendezvous in mulberry field;或者place of illicit love-makin,即野外谈情说爱甚至苟合交欢的地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