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五军团一个营,在阿坝西北的二十多里的地方执行警戒任务,张国焘硬是无中生有地说,这个营不听指挥,甚至诬蔑这个营要叛变。张国焘就逼着朱总司令表态,派人去缴这个营的械,妄图把叛变的罪名嫁祸给朱总司令。朱总司令严肃地对张国焘说:“你说这个营不听指挥,要叛变,有什么根据,有什么事实?”张国焘和他的部下被问得无言以对,面面相觑。朱总司令见他们这样,便更加严厉地对张国焘说:“没有事实,没有根据,怎么能说这个营不听指挥,要叛变呢?你们这样搞,不是在有意制造分裂、破坏团结吗?”朱总司令在和张国焘的斗争中,总是这样有理有利有节,以浩然的正气,挫败张国焘的阴谋活动。 张国焘的这一阴谋被戳穿以后,哪会甘心,他继续唆使一些人寻衅,为他搞分裂找借口。一天清晨,太阳刚刚出来,突然来了几个伤员,硬要把朱总司令的牲口拉走。这几个伤员嘴里不停地唠叨着:“我们是彩号,我们负了伤,我们要骑马。”朱总司令的饲养员当然不干,就对那几个伤员说:“这是总司令的马,你们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牵走!”一个伤员说:“管他是谁的马,我挂了彩,走不动了,我就要骑。”于是双方都拉缰绳,像拔河似的,你来我往。不知咋的,几个伤员一下子倒在地上,大声喊叫起来:“总司令的马夫打伤兵啊!”边喊边往医院里跑。不一会儿,就叫来了十几个伤员。这时,朱总司令的警卫员也来了。几个伤兵又要去马栏拉马,被警卫员阻止了。于是这十几个人便坐在马栏门口,一直坐到太阳快下山还不走。大家看到这种情况,只好去报告朱总。朱总听后便说:“他们要拉,就让他们拉走吧,把那个骡子留下来就行了。”我们一听很想不通,于是就想了一个办法:去找张国焘!一个警卫员走到张国焘的门口大声地说道:“报告张总政委,有几个伤兵硬要拉总司令的牲口,劝了一天了,他们还是不走,怎么办?”张国焘听了,装模作样地说:“啊,有这等事!”接着无可奈何地对他的警卫员说:“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我说的,叫他们不要胡闹,要他们回去!”那个警卫员来到马栏,传了张国焘的话,十几个伤员二话没说,便走了。 从阿坝到松冈的路上,张国焘把朱总司令和刘总参谋长调离司令部分开行军,把朱德安排在前线部队,跟着军部行军、宿营,这实际上是撤了朱总司令、刘总参谋长的职。有一天早晨,朱总司令在看书,军部领导都到伙房吃饭去了,待勤务员去给朱总打饭时,他们说没有饭了。到吃中午饭时又说没有饭了。太阳快下山了,朱总仍在看书,可是警卫等人员都饿得忍耐不住了,才去请示总司令怎么办。朱总马上给罗炳辉军团长写了一封信,我们立即派人去取来一袋面粉,用洗脸盆给朱总煮了一碗面疙瘩吃。 在无端攻击和恶劣环境面前,朱德守住一条: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在非原则的问题上随遇而安。 南下途中,制约张国焘的还有像大山一样保持沉默的徐向前。徐向前的可怕,不在于他的沉默,而在于他沉默背后的反抗。在卓木碉会议上,张国焘注意到,徐向前既没有发言表态,也没有在表决中举手。会后,张国焘找徐向前谈心,徐向前说,“党内有分歧,谁是谁非,可以慢慢地谈,总会谈通的。把中央骂得一钱不值,开除这个,通缉那个,只能使亲者痛,仇者快,即使是中央有些做法欠妥,我们也不能这样搞!”(略) 在两个中央的对峙中,最高裁判是战争,最具有讽刺意味的也是战争。南下之战,最初顺风顺水,连战连捷,大有席卷全川、直下天府之势。百丈血战,双方将士的骨骸填满千沟万壑。红四方面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仍然不能破敌。兵入绝境,毛泽东预言的“南下是绝路”不幸成为事实。 南下是活路还是绝境,不仅决定着四方面军的成败,还能证明张国焘与毛泽东谁是谁非。 张国焘自信满满,挥军南下。 南下之初,战事出奇地顺利。 10月7日,张国焘以中革军委主席的名义发布《绥丹崇懋战役计划》,命令首取绥靖、崇化,分取丹巴、懋功,先拿下绥、丹、崇、懋四城作为南下天全、芦山、邛崃、大邑的根据地。8日,红军分两路纵队进击。左路纵队由王树声指挥,率五军、九军二十五师、三十一军九十三师沿大金川右岸直扑绥靖、丹巴;徐向前、陈昌浩率总部指挥由四军、三十军、三十二军及九军二十七师大部组成的右路纵队沿大金川左岸前进,径取崇化、懋功。 大小金川地区均为深山绝谷和峡谷激流。按照战术,右纵队应该迅速进占绥靖河以北据点,渡河南下,与左纵队形成夹河并进的态势。右纵队进攻绥靖河以北绰斯甲附近的观音桥时遇阻,硬攻不克,徐向前果断变阵,令许世友、王建安率四军强渡大金川,沿右岸疾进,于12日攻克绥靖、16日占领丹巴。与此同时,程世才、李先念率三十军沿左岸推进,15日占领崇化。 在这次战役表现最为神勇的是九军政委陈海松。这位年龄仅有25岁的年轻将领指挥二十七师两个团(八十、八十一团)一路采用夜摸、奇袭和小部队迂回等战术,连续行军达500余里,袭击绥靖以东之两河口,击溃杨森第七旅,随后跟踪追击,16日夺取抚边,19日袭占达维,配合友军占领懋功。 首战得胜。红军在两个星期内,袭夺6城,溃敌刘文辉、杨森部6个旅,毙俘敌人3000余人。张国焘称之为“南进获得第一步伟大胜利”。 10月20日,张国焘下达《天芦名雅邛大战役计划》,提出彻底消灭遭受重创的杨森、刘文辉两部川军,进而迎击最强大的川敌刘湘,攻占天全、芦山、名山、雅安、邛州、大邑,创建大块根据地。 这次战役地域更广,战线更长,张国焘的胃口也更大,轻视川军的心理进一步膨胀。在战役部署上,他批准将部队兵分五路同时展开。 这五路兵力是: 以五军为右支队,巩固丹巴地区,尽可能占领大婆山及其以南地区,威胁康定之敌; 以三十三军为左支队,留驻马塘、两河口,相机威胁理县,占领威州; 以四军、三十二军为右纵队,由丹巴经金汤攻取天全,并以一部向汉源、荥经活动; 以三十军、三十一军九十三师及九十一师之两个团、九军二十五师为中纵队,取宝兴、芦山,得手后向名山、雅安及其东北地区进攻; 以九军二十七师为左纵队,除以一部巩固抚边、懋功、达维外,主力向东伸进,威胁灌县、大邑之敌。 在这次战役筹划和进行中,存在着两种导向。徐向前力主向东,一路朝岷江打过去,开辟新的局面;张国焘虽然气壮如牛,但对于控制全川没有把握,总想往西康地区发展,保全实力。本来,在原定战役方案中,天全、芦山方向是战役的主攻方向,康定一带为佯攻方向。但是,战役开始不久,张国焘就提出了改变战役方向的问题。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