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门学科都有自己的认识对象,因之,每一门学科的研究都有自己的认识倾向。认识这些认识倾向,对于有关学科的发展、创新是大有裨益的。从历史认识论角度观之,已往的历史学研究,我以为大致有如下三种认识倾向。 ①实证性:部分史学工作者倾向于这样的认识观,以为历史学的价值意义及其真实性就是史料的无误性准确性,史学研究的科学性就是大量地掌握史料,准确明白地鉴别、考证、排列、使用史料,并希望能够象复制一件工艺物品那样去再认历史。如果谁违悖了历史资料的真实性准确性,谁就是冒犯了史学研究的大忌。历史近乎于史料。最高的认识境界就是“史料即史学”。生存于该境界中的史学论著的也就能对历史事实作些实证描述或简单重复以及今古类比了。 ②经验性:史学研究中常常把“古为今用”的原则,转换成为古今比附一类的经验性说明。不但在对待史学研究成果方面,往往是仅在“读史使人明智”的基础上为我所用,较少地去探究这种历史智慧是何以形成、从哪儿来的,而且在史学研究对象、选择认识课题、采用的研究方法等等方面,也是凭藉着久已有之的陈旧一套。只要能够依据一些经过考辨、排列的史料,从中得出几个经验性待论即罢,很难把史学研究本身以及研究的范围、课题、方法、与现实的关系提升到理性思辨的高度,看看我们熟知并乐于采用的方法和观点是否还能成立、生效,或者是对它们在过去何以能够发生作用大胆质疑。只要经 ③唯理性:由于对历史事实采用了资料性的实证描述,又因为在方法论和研究范围内喜欢局限在以往的学术经验里,继而使史学研究有种唯“理”是从的倾向。史学如同念“经”、注“经”、释“经”之学;机械地简单地搬用本本的现象有之,以历史资料来注释、解说经典的现象有之,用权威言论作为自己论著的标签的现象亦不乏其例。本本没有言说过的,不好进行研究;与经典相互悖离的,尤不能自我阐述。实质上还是把“理”降之为经验的地位,有那么一套说法就能自行其事。既无坚验丰富,史学研究便有前景。 持,更无发展。 在某种程度上,史学研究中这三种认识倾向,是历史学缺乏生机、个性、创新力量的基本因素。 我觉得,当前的历史学研究应着重高扬历史认识的实践性(笔者已有另文论述)。因为历史认识产生、形成的基础并非就是已经成为过去的文献史料,其主要基础,应该是历史认识者本人所处的生活与实践。古藉文献不过是历史认识得以形成的一种途径。历史认识的深刻性,倒可以说是受着今天人们实践程度的规范,而最后去通过历史文献资料才得以产生的。 不克服已往历史认识的实证性、经验性及唯理性,史学研究虽想创新,却只能在固有的局限中喘息。历史认识的实践性,将会使史学研究既有认识过去的智慧,又有理解当代时代生活的精神,才有展望未来的理论气魄!史学研究的认识倾向,应该统一在历史与现实的统一关系之中,而不应限止在历史里、经典里,摒现实于认识视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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