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寿潜与晚清新政(3)
议院与宪法分不开,汤寿潜对议院的重视引发了他对宪法问题的研究。1901年,汤寿潜撰写了《宪法古义叙》。在这篇文章中,指出:民权的压抑、君权的扩张是“中国无数百年不斩之统,无数十年不乱之省”的根源,主张君主立宪,认为“宪法者,民权之护符,而亦君权之后盾。彼疑立宪有损于君权,非真知宪法者也。”(20)在汤寿潜看来,实行宪法,既可使君、民的权利和义务得到保障,也是改变中国积弱不振的关键。 总之,从《危言》及其的《宪法古义叙》看,19世纪末20世纪初汤寿潜已形成经济上发展民族资本主义、政治上建立君主立宪制度,亦即在中国经济与政治两方面推进近代化的思想。汤寿潜的《危言》刊于1890年,比著名维新思想家郑观应的《盛世危言》(五卷本)还早刊行四年。它反映了汤寿潜对鸦片战争后历史潮流的清醒认识,并由此产生危机感。这正是新政时期汤寿潜创办铁路、推动立宪以及后来由立宪转向共和的思想基础。 三 由立宪向共和的转变 新政时期,汤寿潜致力实业和立宪,希望通过自上而下的改革实现中国经济和政治的近代化,但清政府的不可救药又使汤寿潜不断感到失望。保路运动期间汤寿潜多次表示了对清廷的不满。他在给军机处的函电中指出:“杭谣暴动,实外务部制造,朝旨促成。”(21)1909年在《四年期满告退文》中汤寿潜再次流露了对清政府不能有效支持商办铁路的失望: “嗟乎!人之商办,官奖励之,补助之,惟恐其不成;我则朝廷导引于前,贪且暴者摧锄于后惟恐其成。潜、藻诚不足以动中央,术不足以驭外人,鸩毒在前,虎狼在侧,沪轨虽接,所愧所负,不以退而须臾释也。”(22)1901年清廷任命盛宣怀担任邮传部右侍郎的上谕下达后,汤寿潜在给军机处的函电中愤然指出:“查盛宣怀既为借款之罪魁,又为拒款之祸首。……苏浙已躬被盛宣怀之累,复使受其教令,忍乎不忍?内灾外患,人心固结之不暇,而解散之乎?”并隐然将自己处在与清政府对立的地位: “钧处若以罪魁祸首为非,似应奏请收回成命,或调离路事,以谢天下。若以罪魁祸首为是,必以遵旨商办为非,亦求请旨严饬汤寿潜,勿令干预路事。”(23) 如果说保路运动使汤寿潜对清政府感到失望,那么皇族内阁的出台则加大了汤寿潜的离心倾向。据《汤寿潜年谱》记载,1911年6月27日,汤寿潜与郑孝胥在汉口相遇,两人在思想上产生分歧,分歧的焦点在于:汤寿潜对君主立宪的态度由支持到怀疑,开始赞成共和,而郑孝胥仍主张保皇。至此,“汤、郑分道扬镳,断绝往来。”(24) 在保路运动中,汤寿潜与革命党已进行了实质上的合作。参加浙江光复的革命党人吕公望在《辛亥革命浙江光复纪实》中对此曾有涉及。他说: “‘沪杭甬铁路’,藉对阻碍革命者施以釜底抽薪之策,并以汤寿潜为社会活动的领导,到处张扬对抗之声,汤且不顾生命危险,入京与邮传部斗法,结果如愿以偿。”(25)革命党人褚辅成、张元济、马逢伯等人在保路运动中甚为活跃。保路运动不仅得革命派的支持,而且汤寿潜也因领导保路运动而得到革命派的信赖。在浙江,革命与立宪两派不尽在保路运动中通力合作,而且两派一直有良好的关系。如谘议局成立后,由于议长陈黻震的开明态度,谘议局不尽有革命党人,而且还占据高位。革命党人陈时夏为谘议局副议长,褚辅成为常驻议员。杭州光复前,革命党人在进行部署时,采取了褚辅成的建议,决定“起义时拥汤寿潜为浙江都督以资号召,即由褚辅成担任向汤接洽。”(26)另据黄元秀回忆,“汤在事前常与民党中人往返,虽未参加革命,行动精神早有默契。”(27)武昌起义爆发后,汤寿潜即与谘议局议长陈黻震等人联络绅商各界,在谘议局开会成立团练总局,名义上为维护社会治安,实际上是为响应武昌起义做准备。后因事泄而流产。 汤寿潜任浙江都督后,于1911年11月11日与苏州都督程德全联名致电陈其美,明确提出建立共和政体的主张:“自武昌事起,各省响应,共和政治,已为全国舆论所公认。……美利坚合众之制度,当为吾国他日之模范。”(28)至此,汤寿潜完成了由支持立宪向拥护共和的转变。 注释: ①④⑤⑥⑦罗家伦主编:《江浙铁路风潮》,国民党党史料编纂委员会印行,1983年版,第1、157-158、336、219、220页。 ②③⑧⑨⑩(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8)政协萧山市委员会文史工作委员会编:《汤寿潜史料专辑》,1993年版,第69、546、71、113-114、196、131、489-490、536-537、312-313、245、246、290、310、223-224、265、625、181、588-589、635、603页。 (25)(26)(27)《浙江辛亥革命回忆录》,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159-160、164、5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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