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马步芳、马继援父子点滴 目前有关马步芳的书籍很多。马步芳最根本的头衔是青海省主席,也是青海的“第一书记”----青海省党部主任,最高官职是西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 早年兰州社会上流传着不少关于马步芳的八卦类逸闻,其形象如同相声《关公战秦琼》中的韩老太爷一类。笔者还能记得两件。一件逸闻是,马步芳选司机,头一个人小心翼翼,开得很慢,大怒:枪毙。第二个开快了许多,还是不满意:枪毙。第三个当马步芳一只脚刚跨进汽车、屁股还没坐到座位上,“哧”的一声,小车已经窜出老远,于是大喜,就是他了。另一件逸闻也与汽车速度有关。讲马步芳不满意车速,司机说已挂上四档了。“娘的,把所有的档都给老子挂上”。这后面的逸闻在山东地面上主角就是张宗昌了。 其实,真实的马步芳与此大相径庭。 马步芳阴沉持重,极富心计。在二十多年的政治军事生涯中,无论是操控内部还是周旋中央政府,他处事果决,思虑周密,诸事分寸把握有度,拿捏得当,同时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踢开叔父兄长,独揽青马军政大权,恩威并重统驭宗亲部属;外,授封疆大吏,以甘、青为根据地,浸染新疆西藏,征伐藏区,追堵红军。他做的每件事都可为自身和其“团体”攫取最大利益。 马步芳统治手段强悍,在其铁碗统治下,直到解放,青海是全国除西藏外,唯一的一个没有共产党活动的省份。西宁解放时,解放军先遣部队先抵达,兵力少,情况也不明,急盼情况介绍。待了两天,很奇怪,怎么没有一个地下党来联络?其实,西宁哪有什么地下党。 马步芳是个政客,虽自幼就混迹于行伍,但军事指挥上没什么建树,他只参与战略决策,除了征讨藏区因离得近管管筹划外,其他很少具体介入战役战斗指挥,也很少上前线。这一点和他的父亲马麒不同,马麒喜欢“亲征”。打西路军马步芳请出老将马元海挂帅,解放战争陇东战事中则干脆把军队交给儿子指挥。但他决不是不过问,对前线战事,他通过现代通讯工具时时了解情况并督导。 现在的评价是诸马的统治对西北的社会进步是有作用的,特别是在藏蒙问题上对维护国家统一也是有贡献的。这大话题不谈了。 马步芳对青海社会的具体的德政看来有三项,即禁毒,植树和社会治安。对贩毒者必杀,当然这是针对社会下层的,而青马部队则有武装贩毒的记录。马步芳让亲族戒毒也一丝不苟,发生过其子侄辈因其严令造成戒毒过快而丧命的事;西宁在其铁碗统治下,百姓只苦于官府,但无盗匪流氓之忧。西宁去塔尔寺的公路两侧,整齐排列着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枝紧密,是遮阳避日的林荫大道。这些树,都是当年马步芳下令种植的。有记载,马步芳当政期间在青海省总共种植了数千万株树木,在西北这种地方推动植树当然是德政了。 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喜爱歌舞是马步芳性情中事。西路军的歌舞团被俘后为他表演过他点名要看的苏联的“海军舞”。他也是音乐家王洛宾的知音,据说亲自给王唱临夏“花儿”的“四季调”,而著名的《花儿与少年》就脱胎于此。甚至有说《花儿与少年》的歌词就是马作的。王洛宾在兰州以“匪谍”罪名坐了国民党的三年牢狱,出来后走投无路被马步芳接到青海,成了坐上宾,而这又成了王在解放后坐共产党牢狱的根由。 不少文字说马步芳生活奢侈,特别是个淫魔色鬼,似有夸张之辞。虽然他先后娶妻五房(包括飞海外后娶远房侄女事),也养有几个情人,玩弄过个别西路军女文工团员,但这是他那种地位的人很自然的事情。 再谈马继援。从照片看,马继援长得满帅的。现在拍的有关兰州战役故事片里都是找帅哥演马继援。 马继援是马步芳独子,马步芳后来把前线的指挥大权交给了他,是青马军队后期的掌军人物,头衔最多时是“兰州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陇东兵团司令”、“82军军长”。马继援是青马中第一个读国民党陆大将官班的,结业后风光一时,在多为草莽或行伍出身的青马军官中可谓凤毛麟角,好象今天服装市场的个体户里突然来了个在清华念过MBA的。马继援其人物风格似张学良、蒋经国一类的少帅。 马继援所上的初小和高小都是专门给他办的,其他学生都是陪太子读书。马继援十六岁时被委以上校军衔任团长职务。在得天独厚的培养环境中马继援并没给老子丢脸,在军官培训学习期间,他勤奋好学,虚心求教,表现出众,为后来的快速升迁多少挡了些闲话。 马继援掌军后,给青马这只封建军队带来了些新气象。如他强调正规化,多少改变了些青马军队的嗜杀本性。他不准虐杀逃兵,不准杀害俘虏。他还特别强调军队的纪律,不准骚扰老百姓,甚至在兰州战役溃败后,马继援还对被遣散的士兵说,“回家路上不要让牲口啃老百姓的庄稼” (遣散的士兵有的带自己的坐骑回家)。 马继援在陇东进入边区作战和驻防时,没有搞“还乡团”,而是维系共产党留下的土地关系,虽然这种重大政策问题未必是他决定的,但至少能贯彻之也说明是有头脑的。 “径渭河谷(西俯战役)大捷”后,马继援名声大噪。但其军事才能不敢恭维。首先在战略上很肤浅,1949年春夏之交,马继援盲目轻视共军,进击咸阳。他仅凭青马一只有业绩的“牛股”,争作“多头”,全不看“大盘”形势。甚至在固关惨败后他还叫嚷定西决战。其次,马继援战场组织能力差,固关、兰州的惨败都与他在这方面的低能有关。总之,虽然不能说他是纸上谈兵的赵括,但充其量也就是吕布、马超之辈。 此外,马继援性格较浮躁(大概是年轻的缘故),喜怒形于色。如西府战役中,作为三军统帅,对部下说出“留下些(解放军),别打光了,否则老蒋要调我们到山西打仗”这种低级俏皮话;在兰州战役中,沈家岭激战正酣,从对部下汇报的一句简单回答“知道了”,就让部下听出自己已经泄气了;部署在黄河北岸正向临夏方向增援的骑8旅官佐在途中也是通过报话机中马继援声嘶力竭的惶惶语调(只下达行动命令,未谈兰州战况)感到兰州战败了。这样的统帅即便有天时也难成大事。 马继援在重庆读陆大将官班时,由宋美龄做媒,将她的干女儿、重庆才女张训芳嫁给马继援做二房。 马继援最差劲的是,出于自己的阶级和政治感情,在大势已去、自己都逃走的情况下,却百般鼓动部下对抗新兴强大的共产党政权,枉送了许多部下的性命和前途,这是本文的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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