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让争执升温 战后,英国强化了对马岛的控制,那里现驻扎有约1000名官兵,几架战斗机,以及一支由驱逐舰、巡逻艇和补给船只组成的海军舰队。 1994年,阿根廷修改宪法,将拥有马岛完全主权的条款写入宪法。1995年,阿根廷同意不再寻求以武力解决马岛问题。阿根廷转而借助外交手段,欲联合南美和加勒比海国家,对英国施加压力,要求就马岛主权问题谈判。英国政府则一直加以回绝。 为何目前两国的气氛又回到了撒切尔夫人和加尔铁里的年代? 而英国老兵菲尔认为,都是石油惹的祸。“是因为石油!其实阿根廷要的不是那些岛屿,他们要的是石油。英国在那些岛屿附近勘探石油,阿根廷人见钱眼开。”菲尔说。 随着马岛周边石油勘探的进展,这把“梳子”的身价看涨。据地质学家估计,马岛周边的石油储量达到600亿桶,远超过英国现已探明石油储量的总和。1995年,阿根廷和英国曾同意合作开发马岛周围海域的油气资源,但阿根廷政府指责英国在马岛主权归属问题上没有重开谈判的诚意,于2007年宣布取消合作开发协议。2010年,英国政府授权进行石油勘探开采,阿根廷方面迅速宣布,包括福克兰群岛和南极洲的部分大陆架归阿根廷所有,声称经过阿根廷领海前往马岛的船只,必须获得阿根廷的的许可。 中国前驻阿根廷大使、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研究员徐贻聪向南都记者表示,去年以来,阿根廷的驻外机构加强了在国际上的游说力度,想通过外交谈判收复马岛。就连英国最大的盟友美国也在日前呼吁英国就马岛主权归属同阿根廷进行谈判。但英国人的态度是:不理会。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谈判,但从目前情况看,谈判不太可能。”徐贻聪表示,阿根廷政府近期宣布要对在马岛海域作业的英资企业进行惩罚和限航措施对英国影响不大,难以改变英国政府的立场。 “离战争远一点” 人们应该从马岛战争中汲取什么?罗贝托也曾探寻过这个问题。2007年,在马岛战争25周年的时候,罗贝托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去发布他的新书《珀涅罗珀的旅程》,那是一本有关罗贝托战争经历的作品。他说:“我对那段经历的感触是,我需要回去,去追问、了解那些自己的‘敌人’,尽量让自己内心先和解。”(来源:南方都市报 南都网) 罗贝托抽空寻找1982年时认识的朋友———曾在阿根廷海军服役的战友、马岛居民。“我当时想,阿根廷已经变得成熟,能够接纳不同的观点,听取马岛上的居民、英国老兵以及那些对战争持不同看法的阿根廷老兵的意见,听取阿根廷老兵关于自己的上司虐待士兵的丑闻。” 但事实并非如此。罗贝托对阿根廷和英国两国的表现感到悲哀。“现在,30周年的时候,似乎阿根廷新政府以民族价值、民族骄傲的代表自居,在打爱国主义牌。而卡梅伦所在的党是撒切尔夫人的保守党,也通过挥舞旗帜、炫耀武力来显示国家领导人的威仪,试图让人们忘记经济危机以及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灾难性战争。真让人悲哀。” “差不多在任何情况下,都应该避免战争。结束战争思维,需要宽恕的精神,它和忘却不同。这段痛苦经历让我明白:离战争远一点,就会离和平、理解、民主更近一些。” “这是可能的吗?我希望是。”在采访的最后,罗贝托自问自答。 声音 马岛战争的梦魇仍然笼罩着很多老兵的生活 对于老兵“战争永不会结束” 那场战争结束了,但战争的梦魇仍然笼罩着很多老兵的生活,至少对罗贝托来说,“战争没有结束”。 战后的阿根廷,要面对羞辱的结局、西方国家的谴责和制裁。而最尴尬、心酸的是那些老兵。他们当年以为自己为神圣使命而战,最终却发现,那是一场错误的战争。 今年3月,马岛战争30周年纪念日前夕,阿根廷总统克里斯蒂娜·基什内尔宣布解密有关马岛战争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对阿根廷军方提出尖锐批评,之前的独裁政府曾下令将该报告封存50年。 该报告的部分内容已于十几年前泄露出来。这份报告称,加尔铁里政府认为,英国将不会动武。即使最糟糕的情况发生,美国也不会干预。因为,加尔铁里政府支持美国中央情报局打击尼加拉瓜的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另外,加尔铁里刚刚访美,受到美方的热情款待。加尔铁里政府相信,最终英国会松手让阿根廷获得马岛。 但让军政府没料到的是,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会派出远征军,赶赴1 .3万公里之外的南大西洋,夺回群岛。战后批评人士指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英国不会武力夺回岛屿,也没有证据表明美国不会支持它在欧洲最亲密的盟友。 1982年6月14日,英国夺回马岛首府斯坦利港(阿根廷称阿根廷港),驻岛阿军宣布投降。同样是那批曾支持加尔铁里军事行动的民众,转而向军事当局发难。几天后,加尔铁里被革职。1983年末,他和军政府的其他要员被逮捕,军事法庭指控他们在战争期间侵犯人权,对马岛战争处置不力。1986年加尔铁里被判入狱12年。 这份调查报告还记载了阿根廷士兵在战争中的悲惨遭遇———他们从亚热带地区来到寒冷的马岛,没有合适的衣物、食物,甚至没有经过基本的武器和战斗训练,就被派上战场,成为炮灰。报告称:“军队不适应或未配备恰当的装备来应对气候或生存环境。”但他们被迫面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敌人”,“军队指挥官宣扬一种先入为主的观点,认为不会出现武装冲突,争端将会以外交方式解决,这影响了军队的士气和他们的战备。” 德国《明镜周刊》曾报道过一名阿根廷士兵的故事:1982年4月8日,18岁的斯托奇·诺伯托·桑托斯被派上战场。他最初的体重是86公斤,上司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演习,不可能会发生战争。两个月后,他瘦成了皮包骨头。他的上司把从阿根廷大陆运来的食物补给藏起来,饿得不行的士兵不得不茹毛饮血,以岛上居民的羊充饥。即使是这样,被抓到的人还要被罚站在冰天雪地里挨冻。一名阿根廷老兵曾表示:“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的上司。” “马岛战争老兵”这个群体中的很多人难以走出战争阴影,战后有数百名老兵自杀。“那是一段难熬的日子”,从马岛归来后,罗贝托也经历了生命中最压抑的一段时期:没有人愿意倾听他讲话,没人理解他经历的一切。 “战争永不会结束。对我而言,战争没有结束,在战争末期,我护送一些伤员前往医疗船,那种疯狂和恐惧、那些尸体、伤员的尖叫,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永远不会停止追问。对其他人来说,战争是永久的折磨。”罗贝托说。 罗贝托在战后一度成为了一名记者兼作家。他说:“在心理层面,我认为记者职业帮助了我,教我如何应对那些心头的阴霾。战争塑造了今天的我,并让我去捍卫那些值得捍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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