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报纸,对援马团曾有许多评论,其中最著名的当属鲁迅以“不堂”为笔名,发表于1932年1月《北斗》杂志的《中华民国的“新堂·吉诃德”们》一文。他说:“这以后的中国式的‘堂·吉诃德’的出现,是‘青年援马团’。不是兵,他们偏要上战场;政府要诉诸国联,他们偏要自己动手;政府不准去,他们偏要去;中国现在总算有一点铁路了,他们偏要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北方是冷的,他们偏只穿件夹袄;打仗的时候,兵器是顶要紧的,他们偏只着重精神。这一切等等,确是十分‘堂·吉诃德’的了。”在鲁迅看来,援马团的行为,实际如堂·吉诃德一样愚蠢。然而,堂·吉诃德是真诚的顽固不化,援马团却更为复杂。东北战事急如风火,张少杰却不准乘火车,步行去东北;东北冰天雪地,他们却单衣上阵。综观援马团的各种表现,会发现形式大于实际,尤其是团长张少杰,似乎抗战的动机并不单纯,态度也没那么真诚。 果然,援马团到了北平,已经是1932年1月。该团并未直接上前线,而是停留在张少杰的母校———北平大学工学院(即北京工业大学)。北京当局不同意学生上前线。马占山也通电关内,声言不需要学生军的支持。不久,淞沪事变爆发,部分团员认为,上海已经成为战区,在家门口即可抗日,何必远走东北?遂有部分团员南归。由此,援马团已经四分五裂,无形之中解散。徐迟与另两位成员希望去前线抗日,决定自行投奔山海关守将何柱国。三个人穿着军衣,在火车上遭到宪兵盘问。由于既无证件,又无官凭,最后被赶下火车,未能成行。至于团长张少杰,也率领几十人离开北平,不过未去东北,只是到达长城脚下———河北省抚宁县东北义勇军驻地,至于到抚宁之后的事更颇有戏剧性了。 一生“不靠谱”到老 事后,一位化名“马戏”的援马团成员写了一篇《援马马儿溜了缰,爱国只为爱作官》的文章发表在《文艺新闻》上。文中说:“人只剩二十余个,因为团长的亲信人和平时很满意的人,都派在后方做工作了,做什么则不得而知。团长只使一些非亲非贵的其他团员到前方,死了更好,他好向民众夸功,向官家领饷。再前进就是绥中前线了,虽然团长有皮大衣而且有以备逃走时好化装的棉袍,我们则帽、鞋、背心,仍一无所有。钱是我们团员募捐来的,他却拿去使用、摆阔。到了抚宁有人提议算一算账目,于是团长则说不便携带,麻烦得很,那些募捐的存根烧了的好。烧没有烧成,给我同一些人反对了。但,从此他竟显然敌对我们了,越恨我们了!今天派几个,明天派几个,穿着单裤出关去,不死当是命大!团长做了官了,升了第四路义勇军的总参谋长,他可以随便把人押到公安局或什么部队去。”他认为,援马团只是张少杰等少数几个人做的一笔投机生意,于是大呼上当受骗,逃离了援马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