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王世贞:《花间》以小语致巧,《世说》靡也;《草堂》以丽字则妍,六朝婾也。即词号称诗余,然而诗人不为也。何者?其婉娈而近情也,足以移情而夺嗜;其柔靡而近俗也,诗啴缓而就之,而不知其下也。之诗而词,非词也;之词而诗,非诗也。言其业,李氏、晏氏父子、耆卿、于野、美成、少游、易安至也,词之正宗也。温、韦艳而促,黄九精而险,长公丽而壮,幼安辨而奇。又其次也,词之变体也。词兴而乐府亡矣,曲兴而词亡矣。非乐府与词之亡,其调亡也。 明代·毛晋:《草堂诗余》若干卷,向未艳惊人目。每秘一册,便称词林大观,不知抹倒几许骚人。即如次仲、几叔辈,不乏“宠柳娇花”、“燕航莺吭”等语,何愧大晟上座耶?《草堂集》竟不载一篇,真堪太息。余随得本之先后,次第付梨,凡经商纬羽之士,幸兼撷焉。秋分日,湖南毛晋识。 清代·刘体仁:周美成不止不能作情语,其体雅正,无旁见侧出之妙。柳七最尖颖,时有俳狎,故子瞻以是呵少游。若山谷亦不免,如“我不合太撋就”类。下此则蒜酪体也。惟易安居士“最难将息”。“怎一个愁字了得”,深妙稳雅,不落蒜酪,亦不落绝句,真此道本色当行第一人也。 ![]() 网络配图 清代·沈谦: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 清代·尤侗:松陵周勒山所选《女子绝妙好词》,既已搴芳采华,亦复阐幽索隐,当使《花草》承尘、《兰荃》让畔者矣。松陵素称《玉台》文薮。而叶小鸯之《返生香》,仙姿独秀,虽使《漱玉》再生,犹当北面,何论余子! 清代·毛先舒:词家刻意、俊语、浓色,此三者皆作者神明,然须有浅淡处、平处,忽著一二乃佳耳。如美成《秋思》,平叙景物已足,乃出“醉头扶起寒怯”,便动人工妙。李易安《春情》,“清露展流,新桐初”引用《世说》全句。浑妙。尝论词贵开拓,不欲沾滞,忽悲忽喜,乍近乍远,所为妙耳。如游乐词,须微著愁思,方不痴肥。李《春情》词本闺怨,结云“多少游春意”、“更看今日晴未”,忽尔开拓,不但不为题束,并不为本意所苦。直如行云,舒卷自如,人不觉耳。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