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精神上对“历史”这一诠释领域的开拓(形式历史哲学) 形式历史哲学被当作历史思想的认识论已经拥有悠久的历史,赞成这种观点包括李凯尔特(Heinrich Rickert,1863-1936)、(11)狄尔泰(Wilhelm Dilthey,1833-1911)、(12)齐美尔(Georg Simmel,1858-1918)、(13)丹托(Arthur C.Danto,1924-2013)(14)和利科(Paul Ricoeur,1913-2005)。(15)历史哲学形成于针对 ![]() 作为对当下的参考,以往事件的时间方向并非充分地以经验的方式予以预设,而仅仅是对作为剩余的存在于过去那个当下的预设或放弃。涉及对当下的理解必然应由那个当下予以完成。这恰恰通过形式历史哲学反映出来:历史哲学阐明观点,根据这一观点对以往的预设要在对当下的历史意义形成的基础上进行研究,并且要首先转向历史意义的方面。 从哲学角度出发可以将史料与形式之间的内在联系设定为一种时间进程观,过去、当下与未来在其中紧密相连,从而首先实现了历史性的思维模式。形式历史哲学由此获得了所谓的从实证的“史料性”塑造形式的权利。过去的事件并非毫无意义的、“单纯”发生而已的事实,实则承载着以往人类生存所必须的意义形成的轨迹。 如果没有史料的历史哲学,时间进程观是难以想象的,但这一时间观并非存在于历史哲学的这个维度之中。它尽管必须拥有兼容的经验性,但却又不会充分地遵循所预设的过去发生事件的经验。它必须为以往时代的生活形式的意义剩余指明当下和未来的时间方向,使其富于“建构性”。只要时间进程观延伸至形式历史哲学的维度,并将两种维度连接为统一的有机体,它就不能由对以往的意义预设充分地予以确定,或者由此产生出。 ![]() 形式历史哲学是一种在过去、当下以及向未来拓展的特定历史关联中对叙事的意义形成进行研究的基本原则理论。它开辟了历史性思维的阐释领域,传统上将之看作是这一思维的认识论;然而其作为历史认知的叙事形式理论也存在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形式历史哲学已经成为 ![]() 因此,正如今日依然在发挥着作用的历史意义(或更贴切的表述:历史意味)的方式所揭示的那样,为了实现对历史思维的成就与局限的理解,一种必要的先决条件是要予以满足的。叙事理论已经成为历史学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然而“历史”所提及的与过去事件关联的(叙事性著述的)阐释决定性的观点究竟如何,对此叙事理论依然缺少充足的信息。历史性思维的单纯形式说明不了其内容。若要说明经验领域的“历史”能够或应当如何被历史性地解释为事实真相,形式历史哲学——作为一种认识论或叙事理论——可以回答这一问题。从时间之中来进行的叙事是有意义的,但这一点对于具有决定性的各种观点来讲,仅从叙事的方式来进行是无法确定的。 因此,历史学需要一种能够对观察视角有所观照的历史哲学,历史学将这一视角解释为历史学认识成就的绝对前提。这一历史哲学的地位必须特别地予以解释。历史学预设了一种对历史思维形式叙事理论的解释,(16)并转向对于此种思维方式(更好的说法是:在这一思维方式之中)的历史解释的关键性原则。什么使历史产生意义?历史学通过将史料历史哲学转化为一种位于历史叙事建构中的解释框架回答了这一问题。叙事为所陈述的故事赋予了一个合理存在的框架,并在这方面产生了历史的意义构成物。作为一种处于解释框架内的理论,形式历史哲学会毫不间断地逐渐变为历史叙述理论。历史叙述理论探寻历史意识形成中的叙事形式,试图概念性地去开拓叙事形式的回旋余地。形式历史哲学要求一种对历史意义形成的叙事方式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规范。 很长时间以来,传统(现代)历史哲学都经受着处于客观主义与主观主义之间的一种灾难性的辩证关系,这一关系同样处于史料及其形式组织之间。它源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从时间视角出发整理关于人类及其世界所积累的知识储备的尝试。历史哲学在此被确定为作为实证的秩序系统而出现。相反,形式历史哲学则被确定为经验的解释秩序系统。对史料历史哲学来说,历史认识是对所给定的世间客观事实的在认知层面的加工。这种观点可以追溯至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历史思维框架下的反映论。对于历史“史料”特征的洞悉为历史认识的客观性要求提出了依据。它必然要适应事实,亦即将之看作是具有历史特征的时间性事件的前提或基础。 相反,形式历史哲学将特别的历史事物的研究重点集中在与经验的事实(过去发生的事情)相关的认知操作领域,但正是经过这样的联系才使之成为了真正的历史。(在古老的、前叙事的形式中,)历史认识的关键性历史特征是认知主体对于其外在世界的客观事实的“价值关联”(Wertbezug)。(17)在意义上具有决定性的历史经验的价值预设,在其阐明方面不再值得一提了。这样的主观主义可以形成这样的观点:只有借助于意义形成的主观操作,借助于叙事,“历史”现象从根本上讲才会出现。“自在”(an sich)的,亦即作为实证的事实是根本无法产生历史的。 为了使认识论的主客体分裂从历史哲学的局限中走出来,这一分裂必然要遭到破坏。只有史料历史哲学能够将意义形成的预设在历史认知中形成,能够在形式上相结合,这一切才会发生。这是在历史哲学发展的早期阶段所具有的决定性状况。个别的人类生活形式的人类学基础已经为历史解释提供了观察视角。 过去与当下之间的这一共性是非历史的(更好的说法:前历史的);这种共性能够系统地预见对历史经验的历史性特征来讲具有决定性的每一个不同的特征和不断的变化。如果人们想在历史哲学的框架内感知这种认识的话,那么就这点而言,就不只是与所提及的每一历史的可能性前提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与每一历史认识有关。这一论述的决定性一步在于,使过去与当下的人类学平等性具有时间性,在两个时间维度之间撑开发生改变的时段,这一时段存在于由史料历史哲学明确开拓出的历史经验的领域之中。 人类以往与今日生活方式产生的一切差异和改变使过去与当下在这个时间弧线中以双重方式得以连接:(a)一种方式是按照条件和制约性展开的时间性链条(通常被称为“因果链”);在此链条中的时间进程拥有自我的历史思维的意义潜能,但对意义来讲依然是外在的。(b)不过也存在着一种在这些时间段中意义潜能能够自我澄清,并产生效果的内在关联。它涉及所成就的各种文化定位的转变,这些定位超越了代际的改变而不断传下去。借助于这些,过去被推入当下的阐释成果之中,而无须去关注其作为过去的特性与距离感——所谓真正涉及“历史的”。此种意义转换最清晰的表现是透过时间有效地参与到构建代际间人类主体性的深度心理进程之中。(18) 这种充满着意义的时间进程是当下生活状况总是想要以历史的方式重提过去为必要条件,从而从精神上胜任这一生活状况的时间性。客观的意义预设无疑必须经过主观才能得以转换。在此,这些预设从根本上获得了一个改变:它们作为因果的制约性而保持缄默。只有在历史定位的话语之中,它们才能诉诸文字。因而它们能够获得不同于单纯原因或预设的完全不同的另外地位。它们开始运动起来;它们充满生机,因此自然(原则上讲)是能够改变的。在这个与过去内外相连的链条中,历史思维很难向后倒退。尽管这种倒退是自然的,并且在其意义形成的成就中与年代时间顺序也能相结合。但将当下连接至过去的时间链条并不会同时实现完全延伸。它更多的是选取了一部分,这些是视野所及并为当下所接受的,以及在定向的需求中对于可以转化的问题状态显得尤为重要的部分。时间链条不会被挣脱,而是按照时间排序的;它将会以单个故事的形式被提升至意识层面。(这些历史眼下从其自身方面来讲已通过历史哲学而预先出现了,其中人类世界明确设计的时间整体则与此无关) 藉由当下与过去的联系,历史思维的阐释功效获得了其独有的认知特征,其通过 ![]() (1)所有的历史解释都是具有 ![]() (2)所有的历史解释都是 ![]() 这两种时间方向密切相连。如果对过去、对消失的东西的兴趣在于其与当下真实的事件关联,那么当下所需要的、在自我时间性的视野中能够自我理解的真实事件的历史经验就会归于虚无,以及被颠倒。相反,如果这些事件被讲述的话,那么它们在当下的结局特点,其性质,以往世界的结果都会清晰起来。历史编纂学的叙述视角也是通过过去的发展在当下生活状况的制约性中建立起来的。真正的历史视角是两种时间方向的综合。 (3)所有的历史解释都是具有 ![]() (4)所有历史解释都是具有 ![]() (5)所有历史解释都是具有 ![]() (6)最终,所有的历史解释都是具有 ![]() (7)当历史的解释对历史学的科学理解负有责任的话,那么一种特殊的形态原则对历史解释来讲是相适宜的。这一历史编纂学鲜明地形成了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