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点复杂?在银元进入中国前,想要花银子,先得验成色、再称重量。花起来也很复杂,破整的时候,商人们还要用大剪子剪,用小秤称过。 将白银换算人民币,通常是以米价为中介。不同时期,各个地区的米价差异颇大。黄冕堂《中国历代物价问题考述》中搜集的数据显示,一石米的价格,明朝从两三钱到一两,清朝从五六钱到二三两,都很常见。 如果用嘉靖年间均值0.8两/石、乾隆年间均值1.5两/石的米价来分别计算明、清两朝的银价。则明清时期1石约合0.1立方米,1立方米大米约为800千克,现在全国米价大致5元/千克。这样算下来,一两白银在嘉靖时相当于500元,在乾隆时相当于267元。这几百年间白银购买力跌了几乎一半,这是因为隆庆开海后,南美、日本的白银源源不断输入导致的。 社会中上层的高薪 在古代,官员是当之无愧的高收入阶层。以清朝来说,官员的俸禄包括白银和大米,其中一品文官白银180两,九品白银33两。雍正以后,官员有“养廉银”这一合法津贴,通常是俸禄的几倍,乃至几十倍。 拿所谓的“七品知县”来说,他们的年俸是白银45两加大米22.5石,约合白银90两。而一个知县每年的养廉银有600—2000两。依照张仲礼《绅士的收入》一书所说,加上附加税“火耗”等,一个知县的年收入有白银3万多两。但这些收入很多都要贿赂上级,真正到手也所剩无几。 读书人就是当不了官,一直做教书先生,工资也相当可观。大学者到书院去做“山长”(校长),通常一年有几百两收入。曾国藩平定太平天国后,重建了南京的钟山学院,给予山长的待遇是年薪984两白银,包括正式工资、伙食补贴,以及过节费。 晚清山西士绅刘大鹏的东家也很不错,给他开了白银100两的丰厚报酬,还为这位老师配了一个仆人。但刘大鹏并不将之视为理想工作,自言“为糊口计耳”。其实刘大鹏比另一位同行朋友幸运多了,那位朋友一年教五六个学生,一人交“束脩”1600文,加在一起不过白银十两左右,每个月仅靠一两白银养家。 清朝徽州的生员詹元相,除塾师的工作外,主要投资土地当地主。如康熙四十四年,詹元相“支银四两五钱,买贤生弟楼下埞田租六秤,田皮一秤”,第二年他再将“庄基山田皮五秤”租了出去,得银“一两九钱五分”。詹元相有这样的土地至少11块。所谓“一秤田”,即能生产一秤(9—15千克不等)粮食的土地。詹元相的土地名义上能有几十两收入,但实际很难如数拿到,佃农时常有抗租行为,经常还得打官司收钱。 平头百姓的辛苦钱 那么耕种詹元相土地的佃农,一年忙忙碌碌,到头来能有多少回报呢?江南土地分散,没有什么大地主,“自种租田三五亩”的情况很普遍。对生产所得,佃农与地主通常是对半分。少数情况下,有的佃农能获得全部收成的80%,有的仅能拿到15%,这是由佃户掌握生产工具的多少决定的。如果佃户的农具、耕牛、种子都借自地主,又怎么好意思在年终时多分稻谷? 詹元相的“庄基山田皮”既收1.95两白银的租金,那租户所得也大致相当。这个租户显然不会一年仅种这么一小块土地。张履祥《补农书》说“上农夫一人止能治十亩”,而徽州亩产粮食328斤,一个农民年产3280斤,自己落一半,约17石,合白银25两。这还不算家庭中的妇女们,通过织布等副业获得的“外快”。 种经济作物来钱快,古人也懂。福建南靖县的邱双租种了一块甘蔗地,一年租金为白银2.4两。收获的甘蔗后来卖了番银17元,大约合白银14两左右。这么一算,邱双的地租不过是收成的17%。平均下来,一两白银恰是邱双每月的收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