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展子虔《游春图》 唐-李白《上阳台帖》 荣宏君 1973年生于山东。画家,文化学者,北京城市学院教授、研究生学术导师。全国青联常委、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主要著作有:《世纪恩怨——徐悲鸿与刘海粟》、《烟云俪松居——王世襄珍藏文物聚散实录》、《季羡林说佛遗稿汇编》、《文博大家史树青》、《竹墨留青-王世襄致范遥青书翰谈艺录》、《成龙·收藏人生》、《国宝传奇:张伯驹》等。 在故宫博物院珍藏的大量古代文物中,陆机的《平复帖》、李白的《上阳台帖》、杜牧的《张好好诗》、宋徽宗的《雪江归棹图》、范仲淹的《道服赞》……这些中国古代书画艺术的巅峰之作,格外令人瞩目。提到这些价值连城的国宝级藏品,必然绕不开捐赠者张伯驹。那么张伯驹是谁?为什么能够收藏到如此多的书画巨作?他为什么捐献给了国家?5月22日至5月31日,北京城市学院教授、文化学者荣宏君携《国宝传奇:张伯驹》登陆央视《百家讲坛》,为观众奉上十讲国宝背后的故事以及张伯驹与这些藏品的渊源。 研究张伯驹 源自恩师史树青 1956年,故宫博物院收到了一份极为珍贵的大礼:著名收藏家张伯驹及其夫人潘素,将其30年所收藏的珍品——包括陆机的《平复帖》、杜牧的《张好好诗》、范仲淹的《道服赞》以及黄庭坚《草书》等八件国宝,无偿捐赠给故宫博物院。“予所收蓄,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则是予所愿也!今还珠于民,乃终吾夙愿!”这是张伯驹的心愿。毕生心血收藏,拱手相赠故宫,心愿足矣。 “张老的一生浩瀚溢彩,研究他以及他在传统文化里的成就,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可挖掘的富矿。我这次从他的收藏品讲起,从他的藏品中,可以看出他收藏脉络非常清晰,蕴含着中国传统文化的文脉。”5月22日,北京城市学院教授荣宏君将自己研究大收藏家张伯驹史料十余年的成果,通过央视《百家讲坛》,为大家讲述张伯驹与他藏品的故事。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张伯驹为原型的电视剧《火线对峙》热播,让“民国四公子”之一的大收藏家第一次走近百姓。荣宏君那时还在山东老家读高中,也正是通过这部电视剧开始知道了张伯驹先生。而真正与他有所关联、有所亲近,还要从他的恩师、文博大家史树青先生说起。九十年代初,荣宏君进京求学,有幸跟随史先生读书、作文。史树青先生与张伯驹先生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就相识,两人亦师亦友交情深厚。张伯驹曾经写过一副对联赠予史老:“树木新栽休斧伐, 青山常在有柴烧。”在对联中嵌入了史老的名字。史老生前曾多次对荣宏君讲起自己与张伯驹老先生相交的往事,每每说到张伯驹、潘素伉俪不惜典屋鬻钗为国护宝时,他都会提高声调,高度赞扬张伯驹先生是民族英雄!在史老的影响下,荣宏君开始留意起了关于张伯驹老先生的史料。也是机缘巧合,他因为酷爱收藏名人信札,所以,十多年来,有幸搜集到了有关张伯驹先生的各类资料,从此研究张老就有了史料依据。 编撰《张伯驹年谱》 填补研究空白 荣宏君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张伯驹年谱》的编纂工作,如今二十多万字的书稿已经完稿,将于年内出版。在一般人看来,编撰年谱是一个耗时费力的事情,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想法呢? 荣宏君在收集整理张老史料时,越来越感受到张老这一生的璀璨与高洁。当他想要查阅张老的年谱,想为自己的研究引入准确的时间轴时,他跑遍北京所有图书馆,都没能找到一份张伯驹年谱。如此一代大家,竟没有一份年谱,这让他唏嘘不已。于是下决心自己动手整理出一份翔实可靠的张伯驹年谱。 荣宏君是个干事执著的人,激情一发而不可收。他不仅走近张伯驹后人,追踪溯源,还找到与张老有过交谊的文化名人的年谱,找到张老所写的文章,访遍张老所工作过的东北长春,查阅工作单位的记录……几相对比,反复确认。有时,他会一天查阅十余本其他文化大家的年谱,只为找到与张伯驹老先生相关的信息。编撰年谱的艰辛过程的确超出他的想象,但是他觉得,张老为中国传统文化做出了如此卓绝的贡献,自己这些后生晚辈在他绵长的余晖下,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延绵做点滴细微工作,幸莫大焉! 如今,荣宏君在广泛占有可靠材料的基础上,条分缕析,探幽抉微,相继完成了《张伯驹牛棚杂记》和《张伯驹年谱》书稿,年内即可出版。而根据《百家讲坛》讲稿整理的《国宝传奇:张伯驹》也伴随节目开播同时与读者见面了。 上《百家讲坛》要经得起时间考验 第一次上电视做讲座,对荣宏君来说是一大考验。难度真不比他研究史料、写书来得轻松,况且《百家讲坛》又是受众面非常广,要求高的一档文化节目。最初,荣宏君感到很有压力。后来,有朋友鼓励他说,古人讲开卷有益,如果有一个观众能从你的叙述中感受到张老的人格魅力,触摸到中国传统文化之美,那也算是对传播中国传统文化起了一点微末作用。抱着这样的态度,他开始全心投入到《百家讲坛》的讲稿筹备中。虽然电视讲座以声传播的方式与书写以字传播的方式不同,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传达出去的内容要真实。“记得在准备第八章《雪江归棹宋徽宗》时,其中有讲到王世贞的父亲王忬(音yu)。为了考证‘忬’字的发音,我翻阅了几乎所有能查到的明史古籍,也遍访研究明史的专家,但不论从史书古籍,还是从我实地采访的明史专家,都无法给出确凿的答案。有的主张读YU,有的主张读SHU,基本一半一半吧,两方观点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决意要在开讲之前将这个字的读音考证出来。”他向友人寻找有关明史的相关典籍。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开播的前几天,他的朋友马千里辗转在一本乾隆二十年版的《明鉴会纂》上,找到了“忬”(音豫)的确凿说法。类似这样的考据工作在准备讲稿的过程中还有很多,有的读音甚至在开播前,他与编导还在修改,“通过录制《百家讲坛》,我对电视人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其实《百家讲坛》的编导无论从自身的学术修养还是对节目的严格程度,都超出我以往的想象,这也是《百家讲坛》之所以长盛不衰的重要所在吧。”荣宏君感慨:我能够站在《百家讲坛》,面对的是全国的听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经得起考证。再往远处说,我们今天的讲述或许也是未来人们研究传统文化的资料,要有敬畏之心,要经得起时间考验。 通过这次《百家讲坛》中讲述张伯驹先生的收藏,荣宏君对张老的认识较之以前在编撰《张伯驹年谱》时又有了新的提升。他说:“编撰年谱,是从时代的角度去认识张老,他所处的独特历史时期以及他孤高的人格气质,令我们这些后学晚辈拜服。想起周汝昌老先生对他的评价:他是中国文化史上难以逾越的孤峰。的确如此。这次从他的藏品入手,发现他的藏品中有清晰的中国文化脉络,从隋到清,可谓涵盖各个时期。也由此可见,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理解多么深刻,也有一份传承的责任心。藉由他的藏品,我仿佛有了一把推开传统文化大门的钥匙,步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圣殿,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流连忘返,感受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浩荡。这也坚定了我的追求,我愿此生投身于中国传统文化,如果能有片羽成就,也是借得了前辈大家的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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