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宝的秦函谷关出关至陕州,崤函古道就进入了崤山段,蜿蜒于崤山之中的古道如今大多已经湮没。8月下旬,夏末秋初时节,记者重走崤函古道。 曾为完整道路体系 记者在三门峡市陕州区崤函古道石壕段遗址管理所所长张辉、三门峡职业技术学院教授李久昌等学者带领下,前往崤函古道石壕段,这也是当年杜甫写下《石壕吏》时所经之地。据李久昌介绍,这一段是崤函古道东段的一部分。现存的古道遗迹位于山坡中部,保存较好,是依山坡中部自然形成的岩石修筑,大致呈西北—东南走向,现存地标遗迹长约230米。记者走在一条不足两米宽、呈上坡之势的水泥铺就的小道上时,张辉告诉记者,脚下3米多深处就是崤函古道的土质古道,经过前期发掘勘探后,已经回填。 眺望远处的山坡,薄雾之下,隐约能看到几个鼓起来的土疙瘩,那是崤函古道沿线的烽火台。“我们进行了多次考古发掘,对土质古道作探沟和探坑的分析,发现在土质道路路边有一排窑洞,推测应是当时为所经官员临时休息所用。同时还发掘到一些道路维护工具,说明这些窑洞可能也供道路养护人员居住。外围的烽燧,沿途的驿站服务、道路修筑,构成了崤函古道完整的道路体系。”张辉分析说。 借助自然条件而建 走到水泥小道的尽头,一道围栏前刻有“丝绸之路崤函古道石壕段遗址”的界碑表明,这里为遗址所在位置。围栏后赫然而卧的是两边界限分明的凹陷沟壑曲折蜿蜒至山坡上,这就是石壕段遗址最为核心的石质古道部分。 顺着旁边搭建的景观栈道,记者一行顺路而上。张辉告诉记者,路面这些沟壑是行经此处的车轮长期辗轧所遗留在古道上的车辙印迹,有一车道形成的两条车辙,也有二车道形成的四条车辙和三车道的印痕。其中一车道是主车道,二、三车道为会车辅道。车辙印痕宽窄不等、深浅不一,最宽处0.4米,最浅处仅有数厘米,最深达0.41米。两车印迹辙心相距1.15米,据推测应为两车轮之间的距离。 考古工作者根据古道走向将其分为三部分。第一段为古道北段,呈东西走向。其西段与老洛潼公路相连,东至当地人称坡池的遗迹处。在道路中部有两条宽窄不一、深浅不等的车辙印痕,该段为一车道。第二段为古道中段,呈西北—东南走向。该段北端从坡池处起向东南逐渐上山坡,越过山顶至南下坡处,长170米。车道有一车道和二车道,最窄处为一车道。第三段为古道南段,由南北转为东西走向。 在古道的北坡下和坡顶路两侧发现三个坡池。据学者推测,这是人们利用自然形成的坑凹地形并在此基础上略加整修而成的蓄水设施。石壕古道因地势较高,缺乏水源,加之坡陡路险,人们便用这种蓄水设施存蓄自然雨水,以供来往行人以及驾车、驮货的牲畜饮用。 北边中部古道东、西两侧都发现人工刻凿的痕迹。西侧的台级形断壁,考古工作者推测为三个不同时期刻凿形成;在古道东侧,人工刻凿古道的痕迹也清晰可见。在两车辙印痕的中间还残留有因马蹄或牛蹄等多次踏踩而形成的蹄形石印。坡顶一般是二车道,中间一条是主车道,道侧有会车道。在山坡顶部南段有一段为三车道,中间有一条主车道,两侧各有一条会车道。 山坡顶部的古道修筑在一条长约40米、深2—3米的壕沟内。张辉介绍说,壕沟应是古人以自然形成的山坡为基础,加之人工刻凿、自然风化以及车轮长期辗轧而形成。 自战国以后长期沿用 在坡顶处的道路一侧还发现一龟形碑座,但碑身已失。按其所在位置,学者推测,碑文内容与古道修凿有关。“从考古工作出土遗物看,除坡顶蓄水池内出土的褐釉瓷碗残片,及一块青花瓷片为清代遗物外,绝大多数为民国中、晚期遗物,可以初步断定,这段古道废弃年代应当在民国初期以后。”李久昌分析说。 李久昌认为石壕段遗址所处的地理位置与《水经注》《元和郡县志》所记载的交通路线走向基本吻合。遗址具有的石灰岩质路面、土质路基和顺应浅山丘陵地理特征呈现出的道路形态,真实地反映了其交通要道的功能、交通设施的材料和实体长期延续。遗址的历史年代虽未得到具体明确,但通过对车辙印宽度数据考古资料对比、路线历史文献研究,可反映其自战国以后长期沿用,迟至民国期间才逐渐废弃的过程,是丝绸之路沿线的珍稀道路遗存。 “崤函古道石壕段遗址位于浅山丘陵地形单元,展现了典型的中原地区浅山丘陵的行旅地貌景观特征。山地和低湿地林木茂盛,可提供足够的食物和饮水补给,是丝绸之路长期、长距离交通和交流的保障。”李久昌表示。 张辉介绍说,目前已发掘揭露的遗址处于自然裸露状态,自然风化、灾害因素是其完整性保持的潜在威胁因素,正在通过实施预防性保护措施,让其完整性得到长期保持。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