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年前的今天,一名富二代出生在了法国; 25岁他成为百姓憎恶的税务官; 28岁时,与同事家中年龄只有13岁的小萝莉结了婚; 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后,他和岳父被一起处以了死刑。 听起来很解气是不是? 这个人是史上最伟大的化学家之一,“近代化学之父”——拉瓦锡。 对,所有学过初中化学的同学们,我们一起来回忆一下这张照片: 能上课本的科学家,那都是极为牛逼的存在 想不起来? 那你大概也许记得这个: 还有这些,每一张上面都有拉瓦锡那放空的眼神…… 并不知道这些装帧编辑对这幅双人油画有什么执念,因为这其实是拉瓦锡和他妻子玛丽的画像。 1788年,拉瓦锡的妻子花了7000里弗尔(据说相当于现在的11万人民币)请了自己的美术老师——当时法国的著名画家雅克·大卫来给夫妻二人画一张肖像画。 而它的完整版其实长这样: 在这张昂贵的画像被选上课本的时候,玛丽被完全裁掉了,她的手也被涂黑。 更不用提这张里面,连实验仪器都被P没了: 让我们记住这张画的作者雅克·大卫,还有拉瓦锡这个放空的眼神。大卫与拉瓦锡夫妇之间几十年间的纠葛可谓造化弄人。 1773年,30岁的拉瓦锡在实验记录本上写下了一句话: 我注定要给物理学和化学领域带来一场革命。 听起来十分中二,但他真的做到了。以后人的视角来看:拉瓦锡之于化学,犹如牛顿之于物理学。 18世纪前后,欧洲化学界认为物质之所以能够燃烧,是因为含有“燃素”。燃素学说愈演愈烈,导致后来一旦出现了不明白的现象,人们就用“XX素“来解释。这个荒谬的概念,阻碍了化学的发展近一百年。
拉瓦锡通过自己的精准的定量实验验证了质量守恒定律,提出了正确的“氧化学说”,建立了以氧为中心的燃烧理论。 随后,他测定了空气中氧的含量,给出了氧和氢的命名,还预测了硅的存在。 1789年他发表了第一部真正意义的化学教科书:《化学基础论》。书中拉瓦锡定义了元素的概念,并列出了第一个现代化学元素表。
这上面无论哪一条,都是现代化学基石中的基石,因此他被称为“近代化学之父“,成为了横行初中化学课本的可怕存在。 做出卓越科研贡献的拉瓦锡,身后自然有坚实的后盾,那就是他的夫人玛丽·波尔兹。 玛丽也是贵族出身,在修道院接受了正统的教育,美丽而有教养。 在玛丽还是13岁少女的时候,一位来家中做客的50岁老先生看中了她,向她的父亲提出了婚约。这事儿搁谁身上估计都是一百个不乐意,可父亲担心丢掉工作也不敢直接回绝。没办法,父亲找到了自己年轻的同事:“拉瓦锡啊,我看你年轻有为,一表人才,有没有兴趣做我女婿啊~” 拉瓦锡经常到玛丽家做客,他们一起玩过游戏,也聊过科学知识,彼此还是互有好感的。就这样,不满14岁的玛丽与28岁的拉瓦锡结为夫妻。婚后她变成了丈夫的科研助手,顺带着还给拉瓦锡营造了许多轻松愉快的气氛。 拉瓦锡:“老婆~我想看英文文献,但我不懂英语咋办……” 玛丽就化身人肉翻译机,于是拉瓦锡的学(jìng)术(zhēng)同(duì)行(shǒu)——英国化学家约瑟夫·普利斯特里和亨利·卡文迪什的著作就都变成了法语版。 拉瓦锡:“老婆~我要做实验啦。" 玛丽就变身人肉记录本,把整个实验场景都记录下来,甚至很多仪器都是夫妻二人共同设计的。 实验做完了,玛丽还得顺手再整理整理数据。 …… 拉瓦锡又:”老婆~我要出书了,但是没有插图怎么办?” 玛丽又变身人肉照相机,绘制了《化学基础论》中的所有插图。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这简直就是科研界的神仙眷侣,模范搭配啊! 拉瓦锡在妻子的支持下发表了很多具有影响力的著作。然而,他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写论文从不注明得到了他人帮助。也就是说,这小子的论文从来没有署上过玛丽的名字…… 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法国社会无法接受女性涉足科学领域,二百年后,即便伟大如居里夫人也因性别而未能加入法国科学院;另一方面则是拉瓦锡的独断贪功。即使后来身边聚集了男助手,拉瓦锡也在论文中特别声明,自己一人拥有科学优先权。玛丽只能在插图上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签上自己的名字。 大家都知道,当时搞科研的那帮人,可以说是非富即贵。之前说过,拉瓦锡是个富二代。在五岁那年他就因母亲过世而继承了一大笔财产。1768年,在拉瓦锡成为科学院院士的同时,他还谋到了一份临时包税官的职务。后来在岳父的帮助下,他成功转正,走上人生巅峰。 (悄悄补充:所谓包税,就是指富豪私商先向政府交出一笔税金,然后再向百姓征收税款,超出的部分则归为己有。因此人民对于横收暴敛的包税官痛恨至极。) 不仅如此,拉瓦锡还担任过皇家火药监督以及财政委员。他在皇家兵工厂给自己建了堪称豪华的实验室。《万物简史》当中写到,拉瓦锡和夫人拥有“天底下最好的私人实验室,好到了几乎荒谬的程度”,足足有一万三千个烧杯(夫妻俩是有多不爱洗烧杯......)。拉瓦锡在这所实验室中接待过的人包括但不限于:普里斯特里、布莱格登、瓦特、富兰克林等等。 来源:Courtesy Edgar Fahs Smith Memorial Collection, Kislak Center for Special Collections, Rare Books and Manuscripts,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税务官这个职务给拉瓦锡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使他有充足的资金进行研究,但也让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江东去浪淘尽,就在拉瓦锡风光的时候,新的人物已经登场了:马拉。 估计你们对这个名字最大的印象就是: 《马拉之死》 不不不,还没死。 此人这时还是个小青年。 马拉其实与拉瓦锡同年。他虽然一开始是医生,但一直有着一颗科学家的心。1780年,他写了一篇关于“火焰粒子”的著作提交到了科学院,渴望得到学术界带头大哥拉瓦锡的认可,进而跻身科学院获得荣誉。 然而…… 但拉瓦锡翻开马拉的书一审稿…… “你这写的啥?都是啥?理论都是错的,没有科学价值,没有化学意义,不予认可,慢走不送。” 就这样,马拉的笔没能让他成为科学家,反而将他转向了第三阶级。 1789年7月,法国大革命爆发之际,马拉已经成为革命领袖。 为了获取革命的力量,最快的方式就是煽动起对另一个阶级的仇恨,但被煽动起的仇恨往往是盲目,非理性的。仇恨之下,民众自然认为:所有贵族所有公务员,尤其是那帮收税的,都是恶人! 怎么办!送他们上断头台! 借此时机,马拉在杂志上发表文章,疯狂煽动左派以及民众。而拉瓦锡也出现在了在他的笔下,俨然万死不辞的罪人。马拉提出:要埋葬这个伪学者、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过,先被埋葬的不是拉瓦锡,而是马拉。1793年7月,马拉在家里泡澡时被刺杀。 我们再来复习一下这幅画:右下角写着它的作者,熟悉的名字——雅克·大卫。 滔滔的革命洪流中,仍有遗世画作留给我们去一窥当时的传奇。 马拉的死并不能扭转拉瓦锡的命运。在大革命的浪潮中,拉瓦锡失去了工作、接着离开了自己心爱的实验室。1793年11月,他被捕入狱。 在入狱到被处死的7个月中,拉瓦锡仍没有停止化学研究。他写出了8部化学著作,想要将其贡献给后人。 他请求:“情愿被剥夺一切,只要让我当一名药剂师”,遭到拒绝。 他请求能够缓刑几日,将正在进行的“汗分泌研究”完成,遭到拒绝。 1794年5月8日,包税官全部被处以死刑,其中包括不到51岁的拉瓦锡和他的岳父。 数学家拉格朗日惋惜说:“他们可以一眨眼就把他的头砍下来,但那样的头脑一百年也再长不出一个来了。” 1791-1794年,雅各宾派专政的三年期间,被处死的“反革命份子”多达七万人,但其中大多数都不是贵族。 再后来,法国总统密特朗评价:“法国大革命就像生活本身一样,是一个混合体。它既激励人心,又令人痛心。在大革命中,希望与恐怖交织,暴力与博爱杂陈。”
法国大革命期间,他在公共安全委员会任职。也正是这个委员会将拉瓦锡送上了断头台。据说他疯狂迷恋玛丽,虽然也没啥结果,但他帮助玛丽逃过一死。后来,大卫成为了拿破仑的御用画师。 1804年,玛丽与当时科学界的翘楚,本杰明·汤普森再婚。本杰明追求了玛丽4年之久,但再婚后玛丽依旧保留着“拉瓦锡”这个姓氏,以表明对拉瓦锡的深爱和怀念。三年之后两人离婚。1836年,玛丽于家中孤独过世。 玛丽一直保存着拉瓦锡的实验记录,在她去世之前,几乎能够还原出拉瓦锡全部的实验笔记和仪器。 拉格朗日曾说“拉瓦锡这样的脑袋一百年也再长不出一个了”,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在拉瓦锡去世100年后,巴黎人为他立了一座雕像,受到了很多人的瞻仰。然而这座雕像的头被雕成了数学家和哲学家孔多塞的头。 又过了半个世纪,二战爆发。 在一天早晨,有人把这颗头取走,当做废铁熔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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