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评优的念头
学校里每个学期在每个教研组选两名老师作为优秀教师,每年在全校要评出十来名教师为年度优秀。我1996年参加工作,在2004年之前,我一直没被评优。我一直渴望能被选为优秀教师。
2004年的一天,学校要求每个教研组开会选两名老师作为优秀教师。当时,初中部已放假,很多老师回乡了。只有高中部还在上课。我是语文组的组长,我觉得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首先推荐了组内一个关系很好的在教导处当干事的老师。我想:他是一个人精,他一定会投桃报李推选我。果然,他笑得脸上开花,不假思索便要选我。我心里乐开了花,可我仍不动声色地问其他老师还要不要提名。他们看着我俩,竟没有提出新的名字。第一次,我如愿以偿当上了优秀教师。后来,一个初中部的老师找到我,她气急败坏地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把所有的老师通知到便草草评优?
我也会感到有些愧疚,有些不安。我渴望评优,其他人何尝不日思夜想?可我还是喜欢这个来之不易的优秀。
2007年,我开始学佛。我看了大德的开示,知道学佛是革自己的命。我知道自己特好名。那么,从放下评优的念头开始吧。
那一天,一个学期即将结束,组内又开始评优。那天,大家决定投票,每人拿一张纸写两个人的名字。大家都低头写,屏住呼吸,办公室里静静的。我想写上自己的名字。可我想了想,还是忍痛放弃了。我在纸上写了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其中便有那个质问我的老师。我想:尽管她平时有些骄横跋扈,但她工作能力强,是合适的人选。
投票的结果,我以一票之差落选。回到家,我把这件事告诉先生。先生问我后不后悔。我其实心里清楚:我有一点点遗憾,假如我投自己一票……
有一次,我去看一个流产的同事。她显得很高兴。后来,她启开心扉告诉我:在学校这么多年,最伤心的是没有评上优秀。下一次评优,她已和好友商量好准备互投。
我想起了一件事:2009年我教高三,那一年我所教学生超省平的人数在年级中名列前茅。高考前,我把组内推荐的评优名单上报,有她的名字。可后来,我却莫名其妙替了她的名字评上了。我急匆匆地跑去询问,得到的答复却是:她不够格!她曾请一个多月的假。我却是名至实归。
我又想起一些同事跟我说过的评优话题,似乎评优是世上最美妙最惬意的事。我觉得自己应该彻彻底底把它放下,让世上能尽量多一人享受那份美妙和惬意。
去年下半年,初一的一个老师要去参加古典诗歌欣赏教学比赛,学校让我和组内两位资深的教师把把关。在她们第一次听完课后,她们言语之中流露出十分的不屑。我感觉惊诧莫名:凭我多年的听课经验,她的课应该还可以,普通话标准,教态亲切,形式新颖,课堂气氛活跃,当然,也有缺点。但不至于像她们说的那么不堪。
后来评课,教导处的主任也参加了。她们中有一位竟提出:要换上另一首诗!理由是:这位老师所上的诗是初三课文里的,按教学比赛的要求,是通不过的。我有些着急:离比赛只有几天了,在此之前,我和她已准备了一个星期了,其中不少的教学环节已改过了,我认为效果还不错。现在临阵换课,根本是不可能。主任却觉得她的话在理,也提出是不是要换一下?那位老师睁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美目,嘴巴抽动着却说不出一个词。我灵光一耀,有了主意:教学比赛的要求只是说任选初中课文里的一首诗,并没有说一定要在本学期内选。主任让我找来原来的文件,他仔仔细细看过了才信服。
第二天早晨,我被一个副主任叫住。他说,由于上学期期末我请假,语文组没有选出评优名单。他要我推选。我立刻推选了她俩。尽管她俩有些倚老卖乖,但她们都是教学骨干,工作态度认真。那人说其实我也不错,我付之一笑。
我把推选的结果告诉了她俩。我们又听了这位老师的课。评课时,气氛竟迥然不同。她俩原本僵硬的表情竟舒展开来,说话的语气竟和气委婉,而且竟还肯定了这一堂课!那上课的老师的一双美目漾满了笑意。这堂课后来被市教育局推荐到省里。
尽管这一次我没评上优秀教师,但我心里却是春意浓浓。放下评优的念头,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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