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觉得舞王僵尸很拉风,可以召唤出小弟给他当打手。但这个笨蛋怎么不召唤小弟挡在他前面,还要保持队形,以自我为中心,跳着风骚的迈克尔杰克逊,结果脑袋比小弟们先掉。这个笨蛋不知道这是来玩命的吗?雪人僵尸是躲猫猫协会的会长,据说会员们从来没找到过他。 我们在军营里,属于待遇最低劣,穿着最寒酸的那一类。我们的意义就是攻打院子时,去开路,去打草,然后第一个扑街。有一个同情我们的哲学家给我们下了一个定义,叫做炮灰。我没念过书,不懂什么叫做炮灰。哲学家说,为别人利益牺牲的人就叫做炮灰,比如被强迫参加非正义战争然后送死的士兵。我不知道什么叫正义,虽然别人都说我们坏。其实我也想白天躺在棺材里,晚上出来透透气,饿了吃点泥土,虽然有一股霉味。 攻打院子有什么好的。白天不行就晚上,晚上打不下来就雨天,雨天不行就趁着大雾,大雾不行就去房顶。一年到头工作辛苦,寒暑不顾,还没有加班工资。即便最后靠着兄弟们血肉铺路得到脑子,也不是我们可以享用的荣耀。 僵尸博士最多开个庆功大会,赏赐给我们的全是植物的尸体。我特别讨厌那带着阳光味道的纤维素,干涩僵硬难以下咽。然后抬头看着僵尸博士冕下正在享用那血淋淋的脑子,口水流了出来。我不知道红领巾是不是鲜血染红的,但是知道脑子是。可惜,我只是一个打工的。 有人说僵尸本来就是死的,所以不怕疼痛。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要证明一块石头是死的,先要证明它曾经活过。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老爸脑袋掉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那我呢?上次攻打后院时,本来是我当第一个,但那天拉肚子。当我冲到战场时,我军势如破竹胜利在望。于是我洋洋得意准备捡些植物尸体拿去领赏时,被一颗流弹集中。 躺在病床上我闲着没事开始思考僵尸生。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攻打院子,究竟图个什么?为了脑子?自己脑袋都保不住,还追求什么脑子。即便拿到,也是替别人打工,最多拿些车马劳务费。后来我明白,在植物大战僵尸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所有的道德伦理法则价值观的支配下,我们就应该去攻打院落取得脑子。即便口中念着“I'm coming”宣战,心里想的却是“我来送死了,你们轻点”。可是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再去攻打院落,不再前进,那这个世界也将不复存在。 虽然我很想和植物握手言和,每天给它们浇浇水。但有时候,存在的意义比命更重要。 我今天第一个冲锋,后面躲着一大片装备精良的同伙。我没有神经系统,所以豌豆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没有疼痛。第五粒豌豆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手掉了。我沿着父辈的步伐,扛起我们的旗帜,向前冲去。第十粒豌豆朝我过来时,我大吼:“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僵尸”。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