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个夜晚,两个电话不期而至,让我的心灵经历了一番狂风暴雨。 我正向夫君絮絮念叨着明年我们的宏伟计划,抱怨他太不努力,电话就来了。是我原来报社的同事,一个事业心极强、不甘落后的人。 她说最近心情很不好,她最好的朋友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医生说即使能够活下来,不成个植物人就算万幸了。她的朋友是省电视台名牌栏目的制片人,才34岁,在这之前一直非常成功,当然也很风光,不知惹来多少人羡慕的目光。为事业奔忙了这么多年,她特别想要个孩子,结果却年龄偏大患上妊高症,高压到了260,就在几天前脑血管医院,医生进行了开颅手术。更可惜的是她腹中的胎儿,她拼了性命才得以留下来的小生命,还有十几天肺就可以发育完全,就可以在离开她之后在暖箱里存活,但…… 同事甚至没有了讲下去的勇气,她说至今还没有去看这位朋友,她实在接受不了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友人一夜间要无知无觉与病床相伴终生的现实。突然沉默之后,她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在一起。 放下电话,我怔了很久,不知该对夫君说些什么。一时千百种滋味俱上心头,我想起扔在了远方父母家的小小女儿,已经分开三四个月了,她会因为我们忙的没时间看她而哭泣吗? 当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非常安静,还不到10点,电视早早地关掉了,我正默默躺在床上想着心事。“找你的。”他报了一个大学同学的名字,把听筒给我。 你怎么说到北京就到北京了,我们还以为你是说着玩呢,行动还真快。”电话那边传来大学好友清脆的声音,几句寒暄之后,她说有件事还要求着你,知道你刚到北京还不熟,但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原来,她同事4岁的儿子一直高烧,打什么针都退不了,家里已经花了七八万,还没查出原因。专家怀疑可能是红斑狼疮,建议去北京诊治,所以想请我有空先打听一下。 放下电话,夫君说红斑狼疮可是不治之症,全世界都没有良方……穿过夫君有些焦灼的目光,我似乎看到了那对父母绝望而顽强的眼神,看到那个与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的纯净脸庞,我的心一点点抽紧着,刀割一样的痛…… “把女儿接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我的泪肆无忌惮地奔涌而出。 平安即福,健康即福,这些朴素的道理,为什么我们要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才知道。忽然间想起了那句话:活着,就像明天就要离去。也许真是如此,如果你把你的每一天永远作为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你还有什么抱怨,什么名利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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