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情与心胸,有粗暴和狭窄的,有温柔和宽大的。粗暴和狭窄的人对人处事器张嫉忌,处处不留余地;温柔和宽大的人刚好相反,不但胸襟恢廓,温良恭让,且处处为他人着想。这些人,有终生不改的,有因时因地或因信仰而改变其性情的,所以人之善恶皆不可以定论。 山东济宁女子吴氏,嫁给江苏松江唐氏,最初性情暴戾,不能容人,因之家庭之间时感不和。 她的伴情虽暴,然而心却不坏。心是人之本,性乃心之用,本质既不坏,则其用当可随质而变。所以到四十三岁的那一年,她因仰慕冰铠禅师的道学,遂皈依在他的座下,从此长斋礼佛,日与青磬红鱼为伴;而她的性情,在这时也改暴戾为温顺了。 这是她人生的一大转变,大概是精深的佛理启示了她吧?! 她住在一间小楼上,专诵《金刚经》为其常课。她在小楼上一住就是六年,从未下楼一步。这是她深达般若三昧,同时她觉得修道的人,如果不大死一番,决不能大活。小楼六年苦行,是大活的造因。她这种修为和见解,却是高人一等,不是一般女子所能企及的。 在她四十九岁那一年,也就是六年苦行圆满的那一年。有一天,她忽然告诉家人说:“我在某月某日要去了。”又说:“经上有金刚不坏身之说,假如此说不虚,那么我念了六年的《金刚经》,而且很虔诚,根据经说,我死后身体一定不坏。我去后可留身三年,验验经上说的是否不虚。” 她说完以后,也像古来大德一样,说了四句既明心又启人的偈语:“风卷云雾散,明月碧团圆;了然无挂碍,池内现金莲。”“风卷云雾散”与“了然无挂碍”是因,“明月碧团圆”与“池内现金莲”是果。经过六年的修因,她这时恰已到了云雾(烦恼)早散、明月(心光)当空的境界了。无怪乎她在说偈以后,即趺坐而逝了。 她这样的去,是因圆果满的必然现象,不足为奇的,但短短六年工夫,即能有此果征,却不得不令人惊异。不!古人说,放下屠刀,立地尚可成佛,何况六年修因?我们学佛的人,应该在精强力壮的时候。好好把握时要,去努力修为,以免临终时手忙脚乱。 吴氏家人在她死后三年,遵照遗言,把她的坐龛打开,见其不但全身未坏,顶发且长半寸(吴氏死时剃光头发,所以这时有长半寸的现象)。当时的提督梁公目睹吴氏这一感人现象,乃发心替她装金建庵,并题匾额 “坐化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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