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光寺的山门和其它庙子的山门不一样:门内除塑着凶神恶煞的哼哈二将外,还塑有明代新都的两位名人枣宰相杨廷和与状元杨升庵父子。右边的杨升庵,头戴乌纱、身穿官袍、手托元宝,一副乐善好施、崇尚佛法的模样。人们怎知他过去却经常与宝光寺的和尚闹着玩哩! 杨升庵小时候既聪明又调皮。老师教他的“四五”、“五经”,总是过目成诵。他感到学馆枯燥,常背着书包偷跑到城外的宝光寺玩耍。有一次,杨升庵骑在宝光寺山门的门坎上,恰遇一位老和尚走出来。他顺手拉着老和尚的袈裟问:“师爷,你猜,我想进去还是想出来?”老和尚寻思,这个娃娃的鬼明堂深沉,如果我说他想进去,他就会说想出来;我说他想出来,他就会说他想进去。现在我干脆把两条路都堵死,看他朝哪儿走?于是,老和尚便威吓地说“进者死,出者亡,看你怎下场”?杨升庵灵机一动,巧妙回答:“那么我就横起走,越过这座生死墙”!老和尚听后,惊叹这个娃娃真不寻常。 夏季的一天,气候闷热,杨升庵又逃学。他想去郊外的娃娃堰洗澡,但书包成为身上的负担,他走到距宝光寺山门一百米远的土地庙前,见行人稀少,便悄悄把书包藏在土地公公背后。升庵洗完澡转来,书包已不见了。回家怎么交待呢?升庵焦急之下,便跑住土地公公不停地边摇边骂:“你这个不中用的土地老儿,边一个小小的书包都守不住,还要管偌大一个山门。滚开!不准你在这儿吃闲饭!”说着用力一掀,竟把土地公公掀倒在地。晚上,土地公公满身泥巴,哭哭涕涕地走进宝光寺,向方丈和尚诉苦道:“我是山门土地神,天上的文曲星不准我在这儿住,请把我的家搬远一点吧”!于是,方丈和尚不得不请工匠在宝光寺前二百米元的新都北门城墙脚下,重修了山门土地庙。从此,宝光寺的和尚每天早晚给土地神烧香上供,都要多走一段冤枉路。 后来,方丈和尚得知掀倒土地公公的是杨升庵,但碍于升庵的爷爷和父亲多次捐钱培修寺庙的情面,不便直接处罚。有一天,方丈和尚想出了一条计策:他派两个小沙弥请杨升庵来寺里作客,想乘机戏弄一番。当升庵快到宝光寺山门时,中间的一道大门突然间关闭了。“小施主请进”!在门外迎候的方丈和尚笑容可掬,示意升庵从两边的侧门进去。升庵不卑不亢,摇头说道:“接宾客于中门,是自古的礼节,你们出家难道不懂”?方丈答道:“敝寺另有规矩,来客必须先作对联。对得上,敞开中门有请;对不上,从侧门爬进去!”方丈说罢,便得意忘形地念诵:“小犬摇头嫌路窄”。升庵不假思索,应声对上:“大鹏展翅恨天低”!方丈听这口气,惊了一跳,只好叫和尚敞开中门,请升庵进去。知客师将升庵迎至客堂,献茶已毕。方丈取来一幅画,请升庵题诗。升庵展画一观,原来画的是一棵矮小的松树,顿时明白了方丈的奚落之意。他饱蘸浓墨,挥毫疾书: 小小青松未出山,枝繁叶茂耐霜寒; 如今尚可低头看,他日参天仰面难。 方丈见升庵文思敏捷,壮志凌云,日后定有作为,遂改变主意,真诚地款待了这位小客人。 杨升庵中状元后,衣锦还乡,十分荣耀。有一天,他来到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宝光寺。刚进山门,只听见鼓磬偕鸣,说法堂内挤满了人,正在等候大法师讲经说法。这位法师高坐法台,开口讲道:“世间众生,皆有佛性;苦心修持,均可成佛。”这时,一个小孩天真地问:“法师,地里的蚯蚓有佛性吗”?“蚯蚓有佛性,这还用问!”法师不耐烦地回答。“把蚯蚓截为两段,头和尾都能动,请问它的佛性在头部还是尾部”?小孩进一步追问,将法师问得面红耳赤,数九寒天,法师头上直冒热汗。和尚们为了给法师解围,说这娃娃扰乱法堂,把他往地外赶。这小孩一把拉着升庵的袍袖说:“状元公,你是有学问的人,到底蚯蚓佛性在哪儿?法师答不上,还要赶我出庙。”升庵觉得这孩子问得很有道理,便替他抱不平。为了给法理由也留点脸面,升庵委婉地说:“蚯蚓的佛性,一时扯不清楚。我现作一副对联,你们各自去领会吧。”于是,升庵望望法师身边的火炉和法鼓,信口念道: 薪尽火传,灰烬还热; 桴停鼓歇,音响犹轰。 法师想:柴尽灰热,棰停音响,说明佛性还存在;小孩想:柴来终归要冷,鼓声迟早会歇,说明佛性不在了。聪明的小孩意识到状元公的对联是支持自己的,于是会心地望着升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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