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听到的一切,还是对谁也没有讲。 当狗、人和马打猎回来时,人像以前那样问,女人也像以前那样答。 从这以后,再也没有野兽到山洞口来了。这样,猫只得单独走来走去,自己管自己。有一次,猫看见女人坐着挤牛奶,又看见山洞里有火光,闻到了白牛奶的香味,于是,猫对女人说: “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请你告诉我,你看见过牛吗?”女人笑了起来,说: “你,原始森林里的野兽,你还是自管自到森林里去吧!我既不需要仆人,也不需要朋友了,我已梳好了辫子,藏好了有魔力的骨头。” 这时,野猫回答说:“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的仆人,我是自由走动的猫,现在我想到你山洞里去走走。” 女人问猫:“为什么第一个晚上你不同第一个朋友一起来?” 猫生气了,说:“一定是野狗在你面前造谣了。”女人笑起来,说: “猫,你自己说你不是仆人,不是朋友,那你自管自离开这里吧,随你到哪里去!” 猫装出受委屈的样子说:“难道我不能到你的山洞里烤烤火吗?难道你永远不给我尝尝白牛奶吗?你那么聪明,那么美丽,即使我是猫,你也不应该对我这样残酷。” 女人说:“我知道自己很聪明,但不知道是个美丽的人。我们来订一个协议,如果我能夸奖你一次,你就可以进入我的山洞。” “如果你夸奖我两次呢?”猫问。 “这不大会的。”女人说,“但如果发生了,你就进来坐在火堆边。” “如果你夸奖我三次呢?”猫问。 “这不大会的,”女人说,“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每天来三次吃牛奶,直到世纪末!” 猫伸直了背说:“你,山洞口的帘子,你,山洞里的火堆,你们,放在火堆边的牛奶壶,我叫你们作证:你们记住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说过的话!” 猫说完就回转身,摇晃着尾巴,到原始森林里去了。 这一夜,狗,男人和马打猎回来,女人没有提起同猫订立协议的事,因为怕他们不赞成。 猫在原始森林里隐藏了很久,所以,女人也忘记了它。只有老鼠、蝙蝠才知道猫藏在哪里,它们每天夜里到猫那里去,向它报告每天消息。 有一天晚上,蝙蝠飞到猫那里,说:“山洞里出现了一个小孩!他完全是新的,皮肤红红的,身体胖胖的,女人很喜欢他。” “好极了,”猫说,“小孩喜欢什么?” “他喜欢软的、平的东西,”蝙蝠回答说,“他去睡的时候,手里拿一点暖和的东西,于是就睡着了。他还喜欢同他玩。这就是他喜欢的一切。” “好极了,”猫说,“如果真是这样,我的运气来了。” 在下一天晚上,猫从原始森林偷偷走到山洞附近,一直等到早晨。狗、人和马出去打猎了,女人留下来烧饭。孩子哭了,女人只得放下手里的活,把小孩抱到洞外,给他小石子玩,但孩子还是哭。 这时,猫伸出肥胖的脚爪,抚摸孩子的面颊,呜呜地叫着,用尾巴在孩子的下巴呵痒,孩子笑了起来。女人听见笑声,也微笑这时,倒挂在山洞口的蝙蝠说: “啊!我的女主人,我的男主人的妻子,主人孩子的母亲,原始森林里来了一只野兽,它跟你的孩子玩得多开心啊!” “谢谢野兽,”女人伸直腰说,“我很忙,这野兽帮了我很大的忙……” 亲爱的小朋友,女人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只听见噗通一声——挂在洞门口的马皮掉下来了,这是在提醒女人同猫之间的协议。女人来不及拾起马皮,猫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在山洞里“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我敌人的母亲,”猫说,“你看,我在这里了。你夸奖过我了——所以我要在山洞里世世代代住下去。但你还是要记住:我是猫,我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我要自管自走。” 女人又生气了,她默默地坐下来纺纱。 这时,孩子又哭了,他闹啊,滚啊,叫得全身发紫,因为猫离开了他,女人又不能使孩子安静下来。 “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我敌人的母亲,”猫说,“你听好,你去摘一段你纺的线,扎在自己的纱锭上,我来给你变魔术。这样,孩子一定马上笑起来,笑的声音象现在哭的声音一样响。” “好吧,”女人说,“我已经晕头转向了,但是你记住,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女人把线扎在泥做的纱锭上,放在地上拖。猫跟在后面追纱锭,翻筋斗,把纱锭放在背上,用后腿捉住纱锭,又故意放开,然后又去追纱锭。孩子看了这一切,笑了,笑的声音比哭的时候还要响。孩子跟在猫后面爬着,一直玩到疲劳为止。孩子靠在猫的身边睡着了。 “现在,”猫说,“我唱支歌,叫他睡一个小时。” 猫哼哼唧唧地唱了起来,时而响一些,时而轻一些;时而轻一些,又时而响一些。不一会儿,孩子就睡得很甜了。 女人朝他们看了一眼,微微地笑着。 “这个工作倒是不错。不管怎么说,猫,你是聪明的动物。” 女人还没说完,山洞里响起了呼呼声,四周升起了一团团的烟雾,这是提醒女人同猫签订过协议。烟消失后,一看,猫已经坐在火堆旁边,坐得相当舒服。 “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我敌人的母亲。”猫说,“你看,我在这里,你又夸奖过我了,所以我坐在这暖和的坑边,我世世代代不离开这里了。但是你还是要记住:我是猫,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去,我自管自走。” 女人十分生气,她解散头发,把木柴丢到火堆里,拿了一块绵羊骨,又去变魔术了,为了不使自己第三次夸奖这只猫。 但是,亲爱的小朋友,女人变魔术时,不唱歌,不说话,所以山洞非常安静,有一只小老鼠从角落里出来,悄悄地在地上走着。 “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我敌人的母亲,”猫说,“是你用妖术把老鼠叫来的吗?” “哎哟哟,不!”女人叫了起来,她丢下骨头,跳到火边的小凳子上,急着去理自己的头发,为的是使老鼠不能顺着头发爬上来。 猫说:“我不妨来吃掉它。” “当然好,当然好!你快点吃掉它,我一辈子感谢你。”女人说完扎好了辫子。 猫只一跳就捉住了老鼠,女人高兴得叫起来。 “谢你一千次,第一个朋友捉老鼠也没有你那么快,应该说,你最聪明。” 她还没说完,只听见“特拉”一声,放在火堆边的牛奶壶裂成两半,这是提醒女人同猫有过某种协议。女人还没离开凳子就看见猫在舔牛奶壶碎片里的白牛奶。 “你,我的敌人,我敌人的妻子,我敌人的母亲,”猫说,“你看,我在这里,你第三次夸奖我了,你要一天给我吃三次白牛奶,世世代代吃下去,但你还是要记住:我是猫,我要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我要自管自走。” 女人笑了起来,放好了牛奶壶说: “猫啊,你象人一样聪明!但你要记住:我们签订协议时,家里没有狗,没有男人,我不知道他们回家后会说什么?” “这与我有何关系;”猫说,“我只要在山洞里有个栖身之处,一天三次吃到白牛奶,这就很满足了,不管什么狗,什么男人,都与我无关。” 这一天晚上,当狗、男人打猎回家后,女人把她同猫签订协议的一切都讲了。猫坐在火堆旁,愉快地微笑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