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仔细打量新房子,牧羊犬在屋内来回转着,叫着,很是高兴。 “新房子怎么这么乱?”莎莉问。 “正在装修。其实我最反对室内装修,特别是新房子。”皮皮鲁说,"我对爸爸说,往 厨房的墙上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往锅里放什么。书柜的数量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像力的 数量。往地上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历史上能留下几个脚樱”“你爸爸怎么说?”莎莉 笑弯了腰。 “我爸爸说我是奇谈怪论。” “我看你的话挺有道理。”莎莉支持皮皮鲁。 “说穿了,装修房子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几乎人人都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住在一个很好的 地方。其实,室内装饰材料大都是化工材料制成的,这些材料在老化过程中不断向空中散发 一种有毒品体,危害人们的健康。用自己的寿命换取别人的羡慕,得不偿失。”皮皮鲁见莎 莉支持他,更来劲儿了。 莎莉欣赏皮皮鲁的分析能力--入木三分。 “这个房间已经装修好了,也有家具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那边找我妹妹,让她给 你找几件衣服换上。你这身打扮是不能出去的。”皮皮鲁说。 “你去吧,我等着。”莎莉在出租车上已经接受了皮皮鲁的解释,她知道必须尊重皮皮 鲁的国情。 皮皮鲁回到家里,家人正准备用晚餐。 “展览好吗?”妈妈从厨房探出头问皮皮鲁。 “好。”皮皮鲁回答得心不在焉,他朝妹妹的房间走去。 鲁西西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皮皮鲁关上房门。 鲁西西回头一看是皮皮鲁,没理他,继续写作业。 “还生掷硬币的气哪!我有事求你。”皮皮鲁笑容可掬地坐在鲁西西身边的沙发上。 “你肯定作弊了。”鲁西西说。 “绝对没有。对天发誓。”皮皮鲁说。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输过?”鲁西西质问。 “这绝招我可以传授给你。我每次掷硬币之前,心里反复说'我准赢我准赢我准赢',结 果我就赢了。”皮皮鲁说。http://www.mingyanw.com/ “你骗人。”鲁西西不信。 “这叫信念的魔力,不信下次你试试,准赢。”皮皮鲁拍胸脯。 “可你也在心里反复说你准赢呀!”鲁西西问。 “那就看谁真相信自己的信念了。”皮皮鲁说。 鲁西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你说你有事求我?”鲁西西说。 皮皮鲁把他下午的经历扼要地给鲁西西叙述了一遍。 “真的?”鲁西西盯着皮皮鲁的瞳孔。 “千真万确。”皮皮鲁周身透着正义。 “他们现在就在咱们家的新房子里?”鲁西西还是不信。 “嗯。” “他们是从17世纪的名画上下来的?”鲁西西强调了"17世纪"四个字。 “17世纪。距现在300年左右。”皮皮鲁不含糊。 “你可真行。国家怎么办?”鲁西西问。 “国家?什么国家怎么办?”皮皮鲁不明白。 “名画上的人丢了,国家怎么向E国交代?”鲁西西问。 “画又没丢,E国可以鉴定嘛。人自己愿意从画上下来,咱们国家有什么办法!还不 是因为咱们这儿好!”皮皮鲁有点儿得意。 “你还不如说,是因为咱们这儿的人好呢!居然能用意念把人家17世纪名画上的女孩 牧羊犬弄下来,以后掷硬币我是甭想赢了。”鲁西西冲皮皮鲁耸鼻子。 “借你几件衣服,怎么样?”皮皮鲁说。 “我看这事得告诉爸爸妈妈。”鲁西西想了想,说。 “这可不行,他们非骂我不可。”皮皮鲁急忙反对。 “你没错,怕什么!没偷没抢,他们自己从画上下来的。 可是如果不同爸爸妈妈说,等事情闹大了,你可就被动了。再说,你也不能总让他们躲 在那栋房子里呀!白天还有工人去装修房子,他们往哪儿躲?”鲁西西想得还挺全面。 皮皮鲁知道只有一条路了:告诉爸爸妈妈。 全家人围坐在餐桌四周,开吃。 “皮皮鲁,你怎么不吃?”妈妈见儿子光出神,不吃饭。 “我。……”皮皮鲁看了鲁西西一眼。 “闯祸了?”爸爸习以为常。 “有点儿。……又不算闯祸。……”皮皮鲁吞吞吐吐。 “我来替你说吧。”鲁西西放下晚饭,向爸爸妈妈转述皮皮鲁在美术馆的故事。 转述完毕。 爸爸和妈妈对视。然后一同看皮皮鲁。 皮皮鲁不敢迎视,他低下头。恭候训斥。 奇怪的是没人说话。欲发火的爸爸妈妈不约而同地想起他们俩就是在美术展览上认识的 ,而且当时二人高中均未毕业。 沉默。 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此事非同小可。”爸爸终于说话了,"咱们得把她交给国家。”“为什么?”皮皮鲁 冲口而出。 “画上少了人,国家怎么向E国交代?”爸爸问皮皮鲁。 皮皮鲁不吭声了。 “我提议,咱们现在去看看莎莉。”鲁西西说。 爸爸点点头。 莎莉总算见到了皮皮鲁的家人,她很高兴。 皮皮鲁的爸爸妈妈不得不承认,莎莉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鲁西西也非常喜欢她。 “莎莉,我爸爸说,得送你们回美术馆去。”皮皮鲁小声对莎莉说。 “为什么?”莎莉愣了。 皮皮鲁将理由告诉她。 “是我自己下来的,又不是你们把我从画上偷下来的,你们没有任何责任呀!"莎莉有 点儿急。 “我们得为我们国家的声誉着想。”爸爸向莎莉解释。 “你们国家的声誉不会受任何影响呀!”莎莉不理解。”名画并没有丢呀!”“莎莉, 你别着急……。……”鲁西西劝莎莉。 “反正我不回去,我不离开你们,不离开皮皮鲁,我喜欢和你们在一起,我要加入你们 的家庭。你们还要让我再回到画上去当那个没有生命的人?”莎莉哭了。她的肩膀抽搐着。 妈妈的心先被哭软了,她对丈夫说: “她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活了,怎么还能再回到画上去呢?!”“爸爸,留下他们吧! ”鲁西西央求爸爸。 爸爸皱着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好,先留下吧,咱们注意一下事态的发展,再决定怎么办。”爸爸也不忍心将这么一 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送回到画上去。 鲁西西把带来的衣服给莎莉换上。妈妈将莎莉的衣服藏进衣橱里。 “走,咱们回那边去,给莎莉和牧羊犬做一顿好饭吃。”爸爸说。他还特别喜欢这只威 风凛凛的大狗。 4 国家给美术馆下了个死规定:闭馆后每隔5分钟由警察在展览大厅巡逻一次。 美术馆外边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一架警方雇佣的飞艇悬停在美术馆上空,负责监视美术馆方圆3公里内的动态。 四名佩戴手枪的警察排着方队每隔5分钟巡视一次展览大厅里的名画的数量。 这是他们今晚第15次例行巡逻了。 画一幅不少。 他们正要离开大厅,其中一个突然站住了。 “怎么?”小头目问。 “我觉得有一幅画好像有问题。”那警察说。 “哪幅?”小头目紧张了。 那警察带着同事们来到一幅画前停住了。 “不是挺好吗?”小头目检查了一遍固定画的螺丝,没发现问题。 “这画上原来有个女孩子,还有一条狗,怎么不见了?”那警察说。 “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小头目只对画的数量负责,他没正眼看过画的内容。 “这幅画上好像是有一个女孩子。”另一名警察说。 小头目看看两名部下: “真有?” “好像有。”部下不敢肯定。 小头目从皮带上解下对讲机。 30秒后,美术馆的专家跑来了。 他的目光刚一接触那幅画,两腿立刻就发软,一起股坐在地上。 “教授,您怎么了?”小头目以为教授犯脑血栓了。 “画。……画。……被换。……了。……”教授指着墙上的画喊。 “啊--"小头目傻眼了,他掏出警笛玩命地吹。 听到警笛声,保卫中心拉响了警报器。 刺耳的警笛声在美术馆空旷的展览大厅里像野马一样四处乱撞。 闻声跑来的负责此次展览的文化部官员看着那幅画呆若木鸡。 “戒严!一只蚂蚁也不能放出去!”负责名画安全的警察局副局长大喊。 警察和士兵将美术馆围得水泄不通。 机场关闭。火车停驶。道路封锁。 与此次展览有关的所有头头脑脑都从被窝里爬出来赶到现常大家面对那幅画叹气。 “这窃贼也太猖狂了,偷走一幅,居然还敢弄来一幅挂上,放肆!”“这么大的画,他 们是怎么运来的?!”“准有内线。”跟随名画来的E国专家被警笛惊醒后踉踉跄跄奔进 展厅,他只看了一眼那幅画就放声大哭,接着大骂,边哭边骂,谁也劝不祝E国专家给该 国大使打了电话,大使顾不上要车和穿鞋,光着脚从使馆跑到美术馆。 大使知道自己的总统梦彻底完蛋了。他原计划明年竞选E国总统,这次画展就是在他 的力主下促成的。这下可好,别说当总统,回去恐怕连个镇长秘书也当不上了。 警察局的反盗窃专家赶来了,他们的情绪比较稳定。 勘察现常取证。鉴定。拍照。 结果出来了:该画没有任何被换过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大使对结果表示一千个不信。 “您看,固定画的螺丝钉上的铅封还在,铅封上盖的是警察局的铅封印,完好无损嘛。 ”反盗窃专家指给E国大使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