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昏迷在岔路口
警车在一个国道和普通柏油路相连的岔路口停了下来。鹰城市公安局局长王金汉走下警车,直奔十几米开外的柏油路边。那里停着一辆黑色宝马轿车,车里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司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长发女郎,两个人都处在深度昏迷状态。鹰城大发印染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芦大发报案。说他的司机万成河上午9点到一家工行提取员工工资、购买电脑款共计56万元迟迟未归,直到下午4点芦大发派出的人才发现了万成河,但车上的56万元现金已不翼而飞。
王金汉问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芦大发:“你能确认他们从工行取出了现金?”芦大发苦着脸说:“我派人到银行落实过了,万成河是上午10点半取的56万元现金。”王金汉问:“你们发现万成河后,为什么不及时通知120?”万成河说:“我不是想保护现场吗?刚才我在路上给120打了电话。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话音刚落,已见一辆救护车鸣笛呼啸而来。
王金汉对同来的刑警刘长发和朱南燕说:“看见没有。那个女的手里握着一个没拧上盖子的矿泉水瓶,瓶里还有些水,把瓶子收好,拿回去化验。”
刘长发拿起了瓶子,朱南燕拿着照像机从不同角度给案发现场拍照。
一个个疑问在王金汉的大脑里接连出现,他的双眼却在宝马车的里里外外不停地巡视着。待勘查完现场,昏迷者被拉往医院,王金汉才回身问身边的芦大发:“芦总,平时到银行取工资都是谁去?”芦大发说:“都是我的司机万成河一个人去,因为几十万也不是什么大数目,也没有让保安跟随。谁知今天潇潇也跟去了,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儿。”王金汉问:“潇潇是干什么的?”芦大发说:“公司办公室的员工,平常干些杂事儿。她为什么要跟万成河去取款呢?这不是脱岗吗?!”王金汉观察着小轿车的车身。说:“56万元不翼而飞,小轿车却没有任何损伤。刚才从车里抬走的两个人,我注意到他们也没有外伤。看来,问题可能出在那瓶矿泉水上。”
当晚。那瓶矿泉水的化验报告送到了王金汉的办公桌上。王金汉看过报告。对一旁的刘长发说:“我猜得对吧?这瓶矿泉水果然有较高浓度的安眠药。现在的问题是,这瓶水是谁的?又是谁在水里放了安眠药?”
二、病房里
王金汉和朱南燕来到首先苏醒的潇潇的病床前,潇潇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潇潇斜靠在病床上的被子上,回忆着昨天上午10点半左右的事儿。“我们取了钱往回开,可走着走着我们两个人都感到头沉沉的,双眼也愈来愈模糊。万成河说,把车停在路边吧,不然要出事故的。到岔路口万成河就把车停下了。这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我一醒来。已是今天凌晨3点多了。”王金汉问:“车上的56万元现金被盗了。你知道吗?”潇潇很吃惊地坐起身:“是吗?抓住劫匪没有?”王金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车上的那瓶矿泉水是谁带的?”潇潇说:“万成河的。昨天天气有点热,我们从银行取了钱,他回到车上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我也渴得要命,也喝了几口。难道我们昏迷与那瓶水有关?”王金汉说:“水里溶有安眠药。”潇潇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这么说有人想害我和万成河?”王金汉问:“你和万成河是什么关系?你的岗位在办公室,不应该在那个时间坐在万成河的车里。”潇潇说:“天天呆在办公室里无聊死了。当时正巧万成河从我办公室门口过,问我想不想出去兜兜风。我知道他开着芦总的宝马,就悄悄地跟他上了车。谁知会出这样的事情,要知道,我真不如在办公室上网聊天!”
这天下午3点1刻,万成河也苏醒了。显然,他喝的安眠药要比潇潇多得多。王金汉听到消息,立刻带着刘长发和朱南燕驱车来到了医院。王金汉说:“我首先想问问,你和潇潇一起去银行,是谁先叫的谁?”万成河说:“她先找的我。她到我办公室去找我,说她很无聊,想出去兜兜风。”王金汉的大脑里立刻对应着潇潇对同一问题的回答,两个人的说法正好相反,是谁在撒谎?“那瓶矿泉水是谁的?”王金汉问。万成河说:“我的,前两天就放在车里。”王金汉说:“请你说说出事前的情况。”万成河寻思着说:“我和来找我的潇潇上了汽车,那是昨天上午9点40分的事了。大概10点几分到银行取了款,从银行出来,回到车里,我见潇潇正仰着脖子喝矿泉水。我也觉得口渴,就从潇潇手里要过矿泉水喝了几口。开车10分钟后,我觉得头沉沉的。双眼睁不开似的,我就把车停在了岔路口。接下来的事儿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了。”
王金汉沉着脸。在大脑里对照着潇潇和万成河所说的一切,不禁皱紧了双眉。
三、王金汉推理
回到市公安局,王金汉顾不得喝口水,便来到了挂在墙上的市区地图前,用手指找到了案发的岔路口,回忆着万成河的开车路线。
王金汉对坐在沙发里的刘长发和朱南燕说:“你们发现没有,潇潇和万成河所述案发前的有些细节明显不一致。”刘长发说:“第一个不一致的是谁先找谁去的银行。”王金汉说:“对!潇潇说万成河从她办公室门口过时,问她想不想出去兜风;而万成河却说是潇潇到办公室找他,要求跟他出去兜风。他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这撒谎的人用心何在?第二个不一致的是潇潇说是万成河到车里先喝的水,然后潇潇再喝;而万成河却说是潇潇在车里先喝的水,他接过水再喝。”朱南燕问:“谁先喝水有什么疑问吗?”王金汉说:“这是其中一个人在有意转移我们的视线。你们想想,谁先喝水准是他先打开矿泉水瓶的密封盖的,而这个拧瓶盖的人最有可能往水里放安眠药。”刘长发和朱南燕不由点了点头。王金汉继续说:“也就是说,潇潇的嫌疑最大。我们先着手调查潇潇以及与她关系密切的人。”
四、深入查访
潇潇今年28岁,她的丈夫欧东亮31岁,在一家外企当工程师。他人老实,工作也踏实,平常除了上班、回家,几乎没什么业余生活。这些就是刘长发调查潇潇和她丈夫的结果。
王金汉听了刘长发的汇报,用气体打火机点了支鹰城牌香烟,深深地吸了两口。然后慢慢从鼻孔里散出了烟儿。他说:“这个案子里潇潇是个关键人物。你想想,取款车不是被劫持的,而是先停下来,之后被人取走了56万元。3月30日那天上午下着小雨,我问了万成河和潇潇,他们不约而同地说车窗是关着的。那么,劫匪正好路过此地?他们能看到车里的钱吗?即便是劫匪盯住了这辆车,他们能确定万成河和潇潇会喝了带有安眠药的水睡在车里等他们拿钱?我感觉万成河与潇潇之间不像是一般工作关系,他两个人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他想了一下站起身说:“长发。你休息吧。我去见见万成河。”刘长发说:“万成河回家了,今天上午出的院。”王金汉问:“你知道他家吗?”刘长发说:“他住在他们公司对面的家属楼里。”王金汉说:“好的,到那儿我一问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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