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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阴历二月初十，是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李伯谦先生的八秩吉日。本该诸位同门弟子济济一堂，为恩师贺寿，同颂先生恩德。无奈李伯谦先生毅然决然不准弟子们搞活动为他祝寿，仅要我们将自己多年来在各自岗位上扎实工作和研究的心得，写成论文，集结出版，权作纪念。李老师特别强调，论文集只要研究论文，不要歌功颂德的回忆录。自2015年起，由我作为李伯谦先生八十华诞祝寿纪念论文集的组稿人，向李老师诸位弟子和部分与老师学术关系密切的学人，发出邀请函。至2016年6月底，在诸位师兄弟姐妹和相关学人的鼎力襄赞下，共收到论文稿件48篇，文图总计130余万字，成果颇丰，论文质量很高，篇篇真知灼见。论文集已于2017年1月由科学出版社出版。内容分为七个栏目。 第一个栏目题为“道器之论”，收录了7篇论文，主要探索考古学理论与方法。形而上者谓之道，这是指考古学理论；形而下者谓之器，这是指具体的考古方法论。李伯谦先生不论是在教学还是自己的研究中，特别注重考古学理论与方法论建设的探索、教育和引导，常年在研究生课程中开设“考古学理论与方法讨论课”，训练出一批又一批注重考古学理论的弟子，也影响了中国考古学界的许多学人。“道器之论”是弟子与学人继承和弘扬李伯谦先生注重中国考古学理论建设思想、展示最新理论思考的一个重要版块。当年，李伯谦先生提出和倡导的“考古学文化因素分析法”[①]，对我们产生了重大影响，而今弟子与学人们对考古学理论的思考则更上层楼。孙庆伟、徐良高、赵春青、徐坚诸先生的文章主要涉及考古学本体论问题。刘绪、李海荣、雷兴山等先生的文章则涉及方法论。 第二个栏目题为“文明蕴化”，共收录了9篇论文，主要探索中国文明起源的相关问题。李伯谦先生虽然主要研究领域是青铜时代考古或称夏商周三代考古，但是也一直关注中国文明起源的探索。最初李先生提出各文明起源中心都在发展各自的文明因素，但只有夏代才形成最早的中国文明[②]。近年来，先生发展了自己的中国文明起源理论，提出中国文明起源“古国—王国—帝国”三段论[③]，“神权—军权—王权相结合以神权为主模式”和“军权—王权结合以王权为主模式”[④]，并就文明形成的判断提出了一系列理论标准[⑤]，这些都在学界产生了很大影响。本论文集中，王幼平、何驽、王力之、宋建、武家璧、雷雨、林梅村、吴春明、王树明等9位学者，继续聚焦这一重大课题，论文探讨的对象在时间上从晚更新世到公元前2000年前后；空间上从黄河流域到长江流域，从中原到欧亚草原大通道，从陆地到海洋；内容上从考古学文化到精神文化，从经济基础到环境气候，多角度、宽视野地探索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一些具体问题，新见迭出。 第三个栏目为“三代遗珠”，共收录19篇论文，主要探讨青铜时代即夏商周考古相关问题。李伯谦先生教学和研究的主要领域为三代考古，涉及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夏商周时期考古学文化谱系与格局[⑥]、夏文化探索、晋侯墓地、青铜器研究等[⑦]。先生作为首席科学家之一主持的“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创了社会科学领域多学科、多单位、多学者团结合作、协同攻关解决重大课题的科研模式，在学界和海内外产生重大影响，在夏商周年代学和年表的建立方面贡献巨大。尽管夏商周断代工程始终有不同的声音在质疑，但是断代工程的课题模式和研究成果，成为后续的国家科技支撑项目“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开展的基础。李先生以博大胸襟，学术民主的情怀，对待不同的观点和学术争鸣。他也一贯支持我们这些弟子独立思考，不求与先生观点一致，甚至鼓励我们思想上天马行空，求证上小心谨慎。本论文集“三代遗珠”栏目19位学者的文章，秉承李伯谦先生充分学术民主与自由的思想，用发散性思维，从各自的视角对夏商周三代文明进行深入探微，如同19颗珍珠，闪烁着斑斓的色彩。 第四个栏目为“历史钩沉”，收录了4篇论文。李伯谦先生的学生和弟子中，也有一部分转到历史时期考古领域中去了，而且同样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刘庆柱与李毓芳先生、董新林、郑彤和宋玲平的这4篇论文，虽然时代从西汉跨到明清，却分别从汉代工官管理制度、辽至明代墓葬制度、明清历代帝王庙祭统、紫禁城石雕艺术的角度，展示了统一多民族中国发展的点滴方面。 第五个栏目为“文字新探”，收录了5篇论文。夏商周考古研究中，古文字方法的运用是不可或缺的。李伯谦先生的三代考古研究中，非常重视古文字分析佐证的运用[⑧]，以晋文化研究最为突出[⑨]。因此，李先生的学生和学术友人中也不乏工于古文字者。本论文集“文字新探”栏目中，除江林昌先生的文章是从文字、宗教与王权的角度考察国家与文明之外，顾万发、王长丰、彭浩、张春龙先生的论文均是对甲骨文、金文、简文探索的最新心得。 第六个栏目为“文博文保”，收录了3篇论文，却涉及博物馆、文化遗产保护、钱币文物研究三个不同领域。段勇先生是李伯谦先生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博士毕业后从事了故宫博物院的业务管理和国家文物局博物馆司的行政管理工作，因此他的论文是对中国博物馆理事会制度的理论思考。王纪洁女士也是李老师的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到中国钱币博物馆工作，她的论文是她研究工作的心得。杜金鹏先生是李老师的学术益友，近年来实现了从考古学家到文化遗产保护理论家的华丽转身，在文化遗产保护的理论和实践方面多有创建，他为本栏目提供的关于“国家遗址公园的问题”的论文，值得玩味。 第七个栏目是“足迹实绩”，是孙庆伟先生满怀情感从学术史的视角，总结了李伯谦先生朴实无华的成长经历，起伏跌宕的学术与教学生涯，实实在在的重大学术贡献。庆伟平实的行文毫无溢美之词，却饱含着对先生的敬仰与深厚的爱戴，代表我们同门弟子充分表达了对先生由衷的敬爱和祝愿。 另外还有一些同门弟子和学术友人也有意赐稿，襄赞李伯谦先生祝寿纪念论文集，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及时提供文稿赶上开始编辑，致使未能收入本论文集，我们在此谨致歉意！ 总之，本论文集48篇论文，是李伯谦先生遍布天下的桃李弟子与学术友人最新学术成果的浓缩代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李伯谦先生就是那株繁荣却不惊艳的参天李树，我们就是那大李树下生长的小花，簇拥着先生指引的学术和做人的正路，趋向书山之巅、学海之涯。故而本论文集名曰“李下蹊华”，借学术成果以报答恩师多年来的培育之恩，借以庆贺恩师耄耋华诞！我们相信，本论文集才是李伯谦先生最乐意接收的生日贺礼！ 让我们共祝：李伯谦先生寿比南山，永远健康快乐！ （原文系《李下蹊华——庆祝李伯谦先生八十华诞论文集》《前言》。此次发表略有删改。）
[①]李伯谦：《文化因素分析与晋文化研究——1985年在晋文化研究座谈会上的发言》，《中国青铜文化结构体系研究》，科学出版社，1998年，294～296页。 李伯谦：《论文化因素分析方法》，《中国青铜文化结构体系研究》，科学出版社，1998年，297～299页。
[②]李伯谦：《中国文明的起源与形成》，《中国青铜文化结构体系研究》，科学出版社，1998年，38～50页。
[③]李伯谦：《中国古代文明进程的三个阶段》，《文明探源与三代考古论集》，文物出版社，2011年，76～90页。
[④]李伯谦：《中国古代文明演进的两种模式》，《文明探源与三代考古论集》，文物出版社，2011年，43～54页。
[⑤]李伯谦：《关于文明形成的判断标准问题》，《文明探源与三代考古论集》，文物出版社，2011年，71～75页。
[⑥]李伯谦：《中国青铜文化结构体系研究》，科学出版社，1998年，1～279页。
[⑦]李伯谦：《文明探源与三代考古论集》，文物出版社，2011年，91～372页。
[⑧] 李伯谦：《从殷墟青铜器族徽所代表的氏族的地理分布看商王朝的统辖范围与统辖措施》，《文明探源与三代考古论集》，文物出版社，2011年，136～171页。 [⑨] 参见李伯谦：《文明探源与三代考古论集》，文物出版社，2011年，303～372页。 责编：韩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