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通过分析介绍清代卫拉特蒙古、喀尔喀蒙古及内蒙古地区的3位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各世及其他们之间的关系,探讨清代蒙古历史上有关咱雅班第达的相关问题。 [关键词]卫拉特;喀尔喀;内蒙古;咱雅班第达;清代 16世纪末,随着藏传佛教再次传入蒙古地区,活佛转世制度也开始在蒙古地区流传。在清朝政策的推动下,蒙古地区出现了很多的呼图克图活佛。《蒙藏佛教史》中即记载了200多位地位较高的呼图克图。[1]同时也出现了很多名称相似或相同的呼图克图的法名,引起研究上的混乱。例如,在清代蒙古历史上,有两位同法名之洞阔尔呼图克图、4位同法名之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这是因为,自元明以来,藏传佛教上层人士的称谓变得十分复杂,对同一个人,有在家时起的俗名,有出家受戒时起的法名、密法名,有从活佛转世系统得来的称号,有因僧职、学位而带来的称号,有因出生地、姓氏、学经的寺院或扎仓带来的称号。[2]颇为遗憾的是,在近几年的研究中,该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愈发混乱。[3]本文试通过结合藏蒙文和汉文史料,分析探讨蒙古地区的3位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的身世及其他们之间的关系,旨在澄清以往一些模糊的认识。 一、卫拉特之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 咱雅(Caya)藏文译作(rgyalba),汉译是“胜者”之意;班第达是梵语,又译作班智达,意为学者,在古印度寺庙中学经、精通“五学”的喇嘛才能获得此号。因此,咱雅并不是指某一个宗派或部落。 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南喀嘉措(1599-1662),小名沙拉哈巴嘎,“属和硕特家系古勒青鄂托克桑哈斯家族的人”[4],是洪果·扎雅齐之长子的第五子。有关咱雅班第达及对其传记《咱雅班第达传》的研究成果颇多。[5]下面,简单介绍一下他的身世及其与之相关的历史问题,并详细探讨几个重点向题。 南喀嘉措于1615年作为拜巴噶斯的义子从曼殊室利呼图克图处接受班第的戒礼,做了班第。后去西藏学经22年。1638年,南喀嘉措从西藏返回,1639年到达卫拉特哪齐尔图台吉(即车臣汗,拜巴噶斯两个儿子之一)的营地。次年参与制定著名的《蒙古—卫拉特法典》。1641年,受喀尔喀札萨克图汗、土谢图汗、车臣汗的邀请陆续到达三汗处传法。1644年组建库伦【6】,也称为咱雅班第达库伦或卫拉特库伦。1645年,应邀到伏尔加河流域的土尔扈特部作法事活动。1646年返回准噶尔,缓解了卫拉特之车臣汗和昆都伦乌巴什之间的紧张状态。1648年为翻译藏文经卷创制了托式文。1651年,经青海到拉萨,向达赖、班禅敬献了大量供品。1652年,返回时在青海会晤了正在进京途中的五世达赖喇嘛,1653年返回卫拉特。1656年,又到伏尔加河流域进行传教活动。1661年,调解了和硕特部车臣汗与阿巴赖(拜巴噶斯的另一子)之间的纠纷。1662年咱雅班第达圆寂。【7】《咱雅班第达传》中关于转世灵童的记载不多,龙年(1664)转世,7岁出家。 南喀嘉措作为四卫拉特之首领拜巴噶斯之义子,其一生都与卫拉特历史有密切的关系。因此,我们有必要对其所处的历史背景有一交代。 16,17世纪之际,卫拉特与喀尔喀冲突激烈。1609年,拜巴噶斯的弟弟图鲁拜玻(顾实汗)与喀尔喀的赉瑚尔订立和约,规定卫拉特人须履行向喀尔喀纳贡的义务。【8】和约维持了10余年。1623年,喀尔喀硕垒乌巴什洪台吉联合乌梁海部首领赛音玛济克征伐卫拉特。而以拜巴噶斯为首领的卫拉特联军打败了硕垒联军,解除了卫拉特对喀尔喀纳贡的义务。1640年喀尔喀与卫拉特举行了会盟,并制定了《蒙古—卫拉特法典》,这对于调整喀尔喀与卫拉特封建秩序,共同抵御外敌(指当时初兴的清朝)方面都产生了积极的作用。 卫拉特欲摆脱喀尔喀的控制而开始信奉佛教,各部议定让每个诺颜各出一子当僧人。准噶尔部的哈喇忽喇、楚虎尔乌巴什,杜尔伯特部的达赖台什、土尔扈特部的鄂尔勒克,和硕特部的昆都伦乌巴什等各出一子,拜巴噶斯则将义子南喀嘉措献出。【9】南喀嘉措出家后勤敏好学,获拉让巴格西的称号,缓解了卫拉特内部的矛盾,同时他还参与制定了《蒙古—卫拉特法典》,为卫拉特和喀尔喀的联合做出了贡献。 当时,西藏佛教格鲁派领导权掌握在五世达赖喇嘛阿旺·罗桑嘉措(1617-1682)和四世班禅罗桑确吉坚赞的手中。17世纪30年代末,噶玛噶举红帽派势力愈发强大。在格鲁派与噶玛噶举派的激烈斗争中,格鲁派欲借助蒙古的势力来加强其在西藏的地位。1637年,卫拉特和硕特部的固始汗占领青海,准备进军西藏。此时,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也派尹咱呼图克图去卫拉特传教【10】。而南喀嘉措到西藏后一直在达赖喇嘛身边修习,衣食住宿一直受到格鲁派的帮助。【11】正因如此,当格鲁派的发展弘扬遇到困难时,身为四卫拉特首领拜巴噶斯义子的南喀嘉措毫不犹豫地于1638年返回卫拉特弘扬佛法,以博取卫拉特对格鲁派的支持。由此可见,南喀嘉措出家做班第及从西藏返回卫拉特传法都与当时西藏和卫拉特的历史背景紧密相关。 笔者认为,南喀嘉措和四卫拉特首领们的关系影响了他在世时的活动和卫拉特库伦的发展及咱雅班第达未能在卫拉特转世等一系列问题。据《咱雅班第达传》,在南喀嘉措(咱雅班第达)时期,卫拉特库伦分为大小两个库伦,他住在大库伦,传法译经,培养徒弟,有几千个弟子和放牧的部属。由于南喀嘉措与拜巴噶斯、车臣汗有特殊关系,当噶尔丹博硕克图和车臣汗产生冲突,车臣汗被打败时,大库伦派去700名僧兵,被杀100多人,由车臣汗布施的大库伦随之解散。【11】这样也直接导致了咱雅班第达的转世在卫拉特中断,而出现在西藏。 二、内蒙古之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 据档案记载,1662年(康熙元年)内蒙古咱雅班第达第一世应喀尔喀扎萨克图汗的邀请前去喀尔喀传教前,从拉萨带着160多帐随从弟子先到北京觐见康熙皇帝,康熙谕令:“汝同众弟子须留呼和浩特,最适宜的地方安住”。于是,他们在哈日格沁河源的吉尔嘎朗图山建立了寺庙,并将情况上奏康熙,康熙下旨“甚善”,并赐给塑造三世活佛的瞻丹树、大乘经文,派喇嘛管理寺庙。1697年,康熙赐该寺庙名为尊胜寺(也叫班智达召),并赐用满汉蒙三种文字题写。【12】1787年(乾隆五十二年),总管归化城喇嘛班弟扎萨克达喇嘛吹斯哈巴呼图克图编写上呈的呼和浩特喇嘛寺院创建次第调查薄即《无量寺等所有寺庙始创核查记》【13】也记载了康熙元年迎请咱雅班第达的内容。两者大体相同,只是前者记载内蒙古的咱雅班第达来自西藏,而后者记载的是来自喀尔喀。 在这两份档案中应注意的是,迎请内蒙古咱雅班第达的时间是1662年(康熙元年、藏历水虎年)。这一年正是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圆寂而新的转世还未确定之时。同时,喀尔喀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普凌列正在西藏学经,1679年返回时才从达赖喇嘛处获咱雅班第达的封号。因而,1662年迎请的内滚古咱雅班第达与上述两人绝不是同一人。 那么,为什么内蒙古的这位高僧会有“咱雅班第达”这样的称号呢?由于没有可靠的史料证据,笔者推测可能是五世达赖喇嘛所踢予的象征性封号。因为卫拉特咱雅班第达是“七和硕和四卫拉特的共同喇嘛”【14】,喀尔喀向五世达赖喇嘛请求迎请的高僧被赋予“咱雅班第达”的称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进一步讲,如果从扎萨克图汗和卫拉特咱雅班第达之间的关系去理解迎请之事就更为合理了。扎萨克图汗作为格 森扎的长子后裔,在17世纪初期势力逐渐扩张,1640年的喀尔喀与卫拉特的会盟就是在扎萨克图汗的提议下举行的。只是到17世纪50年代后期,由于喀尔喀内部矛盾迭起,最终导致右冀扎萨克图汗势力衰败。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初次从西藏返回不久,扎萨克图汗便派使迎请南喀嘉措来喀尔喀,这也是其期望用宗教的影响力来巩固自己的势力的一种策略。扎萨克图汗邀请咱雅班第达在喀尔喀住两三年,咱雅班第达谢绝了,但是扎萨克图汗每日奉献给咱雅班第达3只汤羊,又奉献给他30个乌拉,尊称他为拉让巴咱雅班第达。【15】扎萨克图汗的这种态度与当时喀尔喀的另外两个汗土谢图汗和车臣汗有很大区别。虽然此后一直到南喀嘉措圆寂的20年间,有关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和扎萨克图汗之间的关系的文献记载没有流传下来,但是从后来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号称“七和硕四卫拉特”共同的喇嘛来看,他们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未曾中断的关系。扎萨克图汗认为从西藏迎请来的咱雅班第达一定要在喀尔喀驻锡才合乎情理,然而清朝统一内蒙古后欲进一步控制喀尔喀,不断在政治、经济、宗教等方面施加压力,【16】于是从中干预,谕令咱雅班第达驻锡在呼和浩特,成为内蒙古咱雅班第达活佛系统之始。 内蒙古咱雅班第达第一世至第六世的情况如下:第二世咱雅班第达出生在呼和浩特土默特旗,1763年回寂。第三世咱雅班第达是喀尔喀赛音诺颜台吉巴拉登多尔济之子,1773年被请到呼和浩特。他曾于1773年、1775年、1785年、1787年、1792年、1804年6次进京,1825年圆寂。第四世咱雅班第达1826年出生在五当召(广觉寺)的俗人苏巴家,1883年正月经理落院金瓶掣签认定,同年7月圆寂。第五世咱雅班第达1833年出生在乌拉特东公旗阿勒巴图哈拉出其登扎布之家,1840年经理藩院金瓶掣签认定,原在尊胜寺驻锡、学经。1848年、1857年、1863年入京年班。1874年圆寂。第六世咱雅班第达,1894年上报理藩院,经金瓶掣签认定荣崇斯仁为呼图克图转世,驻尊胜寺学经。 虽然,根据《尊胜寺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洞礼年班和圆寂以及该寺兴建的调查呈册》的记载,内蒙古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活佛系统确实存在。而且,从其四世以后转世经清政府瓶掣签认定来看,这一转世系统已得到清廷的承认。但有违清政府将咱雅班第达留在内蒙古的初衷的是,在内蒙古各世咱雅班第达中,没有出现与卫拉特第一世咱雅班第达南喀嘉措和喀尔喀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普凌列这样赫赫有名的人物。 三、喀尔喀之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 有关喀尔喀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在俄国蒙古学学者阿·马·波兹德涅耶夫1892年的喀尔喀行记中有详细记载。策·达木丁苏荣的《蒙古文学简编》则从文学的角度对喀尔喀一世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普凌列(1642-1715)进行了描述。日本学者若松宽的《札雅葛根事迹考》一文则对各世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的事迹进行了考述。蒙古国勒·呼日勒巴特尔的《天高任鸟飞》一书中亦有对第一世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较详细的介绍。以上这些成果成为研究喀尔喀咱雅班第达的开端。 喀尔喀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与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额尔德尼班第达并称为喀尔喀的三大活佛。喀尔喀咱雅班第达何以取得了与哲布尊丹巴齐名的地位呢?这与其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普凌列有很大的关系。 其一,与罗布桑普凌列出身和成长经历有关。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的祖父是绰尼的却吉金巴道尔吉门下僧人,有妻子,在为施主蒙古诺颜作佛事时,在蒙古地方生下了他的父亲玛尼哪尔吉岱。【17】绰尼的却吉金是与察罕诺门汗、迈达里呼图克图一起在蒙古传教的喇嘛。罗布桑普凌列的祖父是其门下僧人,因此在传教方面很有影响。罗布桑普凌列出生的地方是和杭爱山相接的哈速地方的呼吉勒图.呼吉勒图正北的草原路上约50公里处是有名的额尔德尼召,从中可以看出,罗布桑普凌列出生在一个宗教气氛很浓厚的社会区域。另一方面,罗布桑普凌列在其孩提时代就被班禅确认为呼毕勒罕,是文武双全的护持格鲁派的图蒙肯的化身。【18】 当然,罗布桑普凌列之所以有名也与其自身的努力有很大的关系。他从小好学经文,青年时期去西藏,历经18年研究学习了佛教、哲学、文学等,转写了《土谢图汗传》等120部(篇)传略和历史书籍.为后人留下了非常珍贵的文献资料。【19】 此外,喀尔喀咱雅班第达的第二世是喀尔喀著名的赛因诺颜部札萨克策凌额射的弟弟罗布桑扬达克,这也是喀尔喀咱雅班第达地位崇高的一个条件。 其二,从藏传佛教上层关系来看,喀尔喀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普凌列1660年至1679年在西藏学经,归返喀尔喀之际,从达赖喇嘛处得到了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的称号,并得到了证书、印章。达赖喇嘛希望他像卫拉特的南喀嘉措一样传播格鲁派教法,为蒙古佛法利益行事。【20】班禅额尔德尼认定罗布桑普凌列是图蒙肯的转世就表明了第一世咱雅班第达在格鲁派中的地位,而达赖喇嘛也对他寄予了一种期望与要求。由此看来,给予罗布桑普凌列喀尔喀咱雅班第达的称号是达赖喇嘛希望他能像卫拉特咱雅班第达一样对格鲁派做出有利的事情。 其三,从喀尔喀咱雅班第达与清朝的关系来看,罗布桑普凌列作为哲布尊丹巴的随从参加了1686年喀尔喀卫拉特枯冷白齐尔会盟【21】,1688年,准噶尔与喀尔喀发生武装冲突,噶尔丹博硕克图汗的准噶尔军队进入到喀尔喀,破坏了额尔德尼召和罗布桑普凌列所驻的两座寺庙。此时,罗布桑普凌列跟随哲布尊丹巴南下,1688年至1699年间奔走在多伦诺尔与北京之间。其间,他从清回喀尔喀时参加了1691年的多伦诺尔会盟。准噶尔与喀尔喀战后,罗布桑普凌列返回喀尔喀,修复被毁坏的寺庙,发展咱雅库伦,直至第二世咱雅班第达时,1737年根据清朝的允许,建立了喇嘛旗,这是清代在内外蒙古地区和青海建立的7个游牧喇嘛旗之一。在俄国蒙古学学者阿·马·波兹德涅耶夫来到这里时,咱雅大库伦已发展成上下两个库伦,平时咱雅的库伦里约有1000僧人常住,在盛大的年祭日子里有4000左右的僧人在这里集会。【22】 总之,上述多方面的条件与原因造就了咱雅班第达在喀尔喀的祟高地位。 下面,我们根据阿·马·波兹德涅耶夫《蒙古及蒙古人》中的记载来了解喀尔喀各世咱雅班第达的简要情况。他把罗布桑普凌列误以为是南喀嘉措的转世,而将第一世咱雅班第达转世定为1663年。 此外,以下各代情况分别为: “第二代呼毕勒罕为喀尔喀著名的三音诺颇部札萨克策凌额附的弟弟罗布桑扬达克。第三代呼毕勒罕罗布桑吉格欲特降生在土谢图汗部达亲王旗。关于第四代呼毕勒罕,人们告诉我说,他叫罗布桑吉格默特,出生在三音诺颇部达亲王旗。第三代和第四代呼图克图同名异事使人对这些传闻的正确性产生某些怀疑,……扎雅寺的当今第五代呼毕勒罕叫罗布桑纳木扎勒;他出生于三音诺颇部的甘珠尔公旗,现年(1892年)二十七岁。他同当今所有的喀尔喀呼毕勒罕们一样直到如今仍没有作为,着来将来也没有这样的希望。”【23】 这是目前关于喀尔喀咱雅班第达各世最详细的记载。 四、结语 本文对卫拉特、内蒙古、喀尔喀的3位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各世及其他们相互间的关系进行了简单的介绍和探讨。总结如下: 一、在清代蒙古历史上,至少有不同转世系统的3位咱雅班第达:卫拉特咱雅班第达传两世,内蒙古咱雅班第达共传六世(据目前所知),喀尔喀咱雅班第达共传五世。 二、1662年(康熙元年、藏历水虎年)在呼和浩特驻锡的内蒙古咱雅班第达转世系统方面,与喀尔喀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普凌列无关,更不是卫拉特咱雅班第达第一世的转世。 有学者认为,内蒙古第一世咱雅班第达是卫拉特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的转世。这一观点值得商榷。因为,《咱雅班第达传》中明确记载,水虎年(1662年、康熙元年)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圆寂后,是年冬天,达赖喇嘛曾对其转世指示说:“他的转世正孕育在母体之中”【24】。龙年(1664)冬,其转世灵童转世。这说明卫拉特咱雅班第达的转世灵童1664年才出生,而蒙文档案资料显示,1662年内蒙古咱雅班第达已被喀尔喀迎请留于呼和浩特,因此,内蒙古的第一世咱雅班第达并非是卫拉特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的转世。由于内蒙古第一世咱雅班第达出生在西藏,而且被迎请到泉古地区时与卫拉特一世咱雅班第达圆寂之时间相近而可能被斌予了“咱雅班第达”的称号。 另外也有学者将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和内蒙古第二世咱雅班第达混淆在一起。清代学者固始噶居巴·洛桑泽培(gu shiri dkav bcu pa blo bzang tshe vphel )1819年写的《大霍尔地区正法如何兴起情况讲说阐明佛教之明灯》一书中记载了土观·阿旺却吉熹措在北京时与咱雅班第达等蒙古多位有学识的喇嘛见面的事情:“土观·阿旺却吉嘉措在北京期间,蒙古地方的呼和浩特席力格图呼图克图、内济托音呼图克图、扎雅班智达活佛、喜哇活佛、丁科尔班智达等执掌教法的大德学者们都来向他致礼并请求佛法。” 而其汉译注释本第188——189页对咱雅班智达作的原注为:“《蒙藏佛教史》称‘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是属土狱特旗崇喜寺人。据《呼和浩特召庙》云,‘康熙元年,达赖五世由西藏派往喀尔喀扎萨克图汗部,清朝留于呼和浩特。’他于一六四八年创制托武蒙古文,曾先后翻译近二百部书。是蒙古地区著名的佛教活动家。”【25】 土观·阿旺却吉嘉措(1680-1737)居于北京的时间在康熙五十四年(1715)至其圆寂的乾隆二年(1737)之间。而我们没有南喀嘉措进京的任何史料,因此可以断定,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南喀嘉措与其没有来往。而喀尔喀第一世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普凌列1688年至1699年在京,1715年即己圆寂,因此也不会与土观见面。那么,只有内蒙古的第二世咱雅班第达和喀尔喀第二世咱雅班第达两者之一有可能是上文所述的咱雅班第达。喀尔喀第二世咱雅班第达罗布桑扬达克是1715年以后被认定的,据此推算在阿旺却吉熹措圆寂前他最多是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喇嘛,相较之下,笔者以为1763年圆寂的内蒙古第二世咱雅班第达则更有可能是上文所记的咱雅班第达。 三、罗布桑普凌列(1642-1715)也并非是卫拉特咱雅班第达南喀嘉措的转世。被误认的原因可能是达赖喇嘛期望罗布桑普凌列像南喀嘉措一样有助于弘法而赐予其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的称号而引起的。 由此可见,在以往的研究中引起混乱的原因并非只是咱雅班第达名号上的混乱,也与他们之间有某种关系有关。 [1]妙舟法师:《蒙藏佛教史》[M],第5篇第4章蒙古各呼图克图,南京: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7年。 [2]陈庆英:《明末清初格鲁派蒙古高僧咱雅班智达之事迹新探》,载《陈庆英藏学论文集》(下),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6年。该文也指出,咱雅班智达有7种不同的称谓。咱雅班智达这一称号是蒙古人对南喀嘉措的称呼。 [3]成崇德译注的《咱雅班第达传》[M](载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边疆史地研究中心编《清代蒙古高僧传译辑》,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 1990年)、德勒格编著的《内蒙古喇嘛教史》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8年)、金峰的《呼和浩特召庙》(蒙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2年)等资料中记载蒙古地区有3个不同的咱雅班第达活佛系统。而阿久·加央赤列的《历史上蒙古地区是否出现过均称扎亚班智达的三个活佛系统》(《中国成学》藏文版2002年第2期)认为内蒙古的咱雅班第达是卫拉特咱雅班第达的第二世。而不是第三个活佛系统。除了本文所提到的三位咱雅班第达外,蒙古国学者勒·呼日勒巴特尔在《天高任鸟飞》(蒙文,民族出版社,2002年)中认为,在布里亚特还有第四位咱雅班第达的转世系统。 【4】《咱雅班第达传》第3页。 【5】例如.札奇斯钦的《蒙古与西藏的历史关系》、兹拉特金的《准噶尔汗国史)、乌云毕力格等编著的《蒙古民族通史》(第4卷)等都据《咱雅班第达传》论述了南喀嘉措的有关情况。有关论文还有诺日布、冯锡时、马汝珩、马大正等所写文章。成崇德先生将《咱雅班第达传》汉译并作注出版。 【6】库伦(kuriy一e),意为适应于游牧定居点的一种生活方式或组织。据《咱雅班第达传》的记截.咱雅的库伦具有游牧社会的浓厚特点.它不是坐落在某一地方的寺庙,而是移动在卫拉特诸领地间的毡包群。 【7】以上有关卫拉特咱雅班第达之生平介绍,今见成崇德译注的《咱雅班第达传》。 【8】乌云毕力格、成崇德等著:《蒙古民族通史》(M],第4卷,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3年.第42页。 【9】金峰、巴岱辑:《卫拉特历史文献汇编》[Z](蒙文).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85年.第241页。 【10】《卫拉特历史文献汇编》第307页。 【11】《咱雅班第达传》第49页。 【12】孛儿只斤、乌云毕力格:《卫拉特大库伦和五仓》《丰碑》,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3年。 【13】《尊胜寺咱雅班第达呼图克图洞礼年班和圆寂以及该寺兴建的调查呈册》[Z].金峰编著:《呼和浩特召庙》(蒙文).第219-220 【14】《无量寺等所有寺庙始创核查记》,哥本哈根图书馆藏抄本.转引自《清代蒙古的历史与宗教》第298,312页。 【15】《咱雅班第达传》第6页,62页,七和硕是指喀尔喀蒙古部的七鄂托克。 【16】《咱雅班第达传》第6页。 【17】参见宝音德力格尔:《17世纪中后期喀尔喀内乱》)[A](蒙文),《档案与蒙古史研究》[C]第1辑.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0年。 【18】【日】若松宽著、薄音湖译:《札雅班第达事迹考》,《蒙古学资料与情报》1987年第3期。 【19】据《蒙古回部王公表传》卷69.传53"喀尔喀赛因诺颜部总传”载:“初.喀尔喀有所谓红教者,与黄教争。图蒙肯尊黄教,为之护持。唐古特达旗喇嘛贤之.授赛因诺颜号,令所部奉之视三汗。”参见【日】若松宽:《札雅班第达事迹考》。 【20】见《蒙古文学简编》。 【21】【日】若松宽:《札雅班第达事迹考》。 【22】枯冷白齐尔会盟,也译作库伦伯勒齐尔会盟。蒙古喀尔喀的土谢图汗与扎萨克图汗争夺属民长期纠纷,准噶尔部的噶尔丹也插手其间。清廷遣人入蒙,会达赖喇嘛使者共同去漠北调解纠纷。终于达成协议。这次调停被称为库伦伯勒齐尔会盟。 【23】【日】若松宽:《札雅班第达事迹考》。 【24】【俄国】阿·马·波兹德涅耶夫著,刘汉明、张梦玲、卢龙译《蒙古及蒙古人》[M]第1卷。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9年.第441-442页。 【25】《咱雅班第达传》第41页。 【26】 (清)固始噶居巴·洛桑泽培著,陈庆英、乌力古译注:《蒙古佛教史》[M],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188-189页。 作者简介:阿音娜,女,蒙古族,历史学博士,中国藏学研究中心历史所助理研究员;哈斯巴根,蒙古族,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原刊《中国藏学》2008年第3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