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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时期“北边”略说

http://www.newdu.com 2017-11-04 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 佚名 参加讨论

    秦汉时期“北边”略说
    王  海
    史学月刊2010/6
    记述秦汉历史的史籍中曾多次出现“北边”一词,如“始皇巡北边,从上郡人”(《史记.秦始皇本纪》,中华书局1982年版);“匈奴数侵盗北边,屯戍者多,边粟不足给食当食者”(《史记。平准书》);“上乃遂去,并海上,北至碣石,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史记。孝武本纪》);“单于称臣,使弟奉珍朝贺正月,北边晏然,靡有兵革之事”(《汉书.宣帝纪》,中华书局1962年版);“遣骠骑大将军杜茂将众郡施刑屯北边,筑亭候,修烽燧”(《后汉书。光武帝纪》,中华书局1965年版);“广阳人阎柔,少没乌桓、鲜卑中……袁绍因宠慰柔,以安北边”(《后汉书.乌桓传》)。可见,“北边”在秦汉时人及后世史家的思想意识中已经成为一个特定的地域概念,“通常已用以指代具有大致共同的经济文化特征的北部边地”(王子今:《秦汉区域文化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32页)。
    一  “北边”是个渐次形成、不断扩展的地域概念
    秦汉史籍中最早出现“北边”的当属《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的一段记载,“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高誓……巡北边,从上郡人”。“北边”地域概念的形成当早于此时,在战国后期已初见端倪。《史记.匈奴列传》有言:“其后义渠之戎筑城郭以自守,而秦稍蚕食,至于惠王,遂拔义渠二十五城。惠王击魏,魏尽人西河及上郡于秦。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宣太后诈而杀义渠戎王于甘泉,遂起兵伐残义渠。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其后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余里……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当是之时,冠带战国七,而三国边于匈奴。”秦、赵、燕三国新开辟、拥有的郡,多属于戎、胡等族的居地。此后,这些筑有“长城”的郡成为华夏政权与周边民族交往的前沿。三国时人韦昭曾说过,“中国为内郡,缘边有夷狄障塞者为外郡”(《汉书。宣帝纪》).上述诸郡无疑为边郡,“北边”之称甚至已在局部地区出现,如《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李牧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战国后期,秦国设置的陇西、北地、上郡,赵国设置的云中、雁门、代郡,燕国设置的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奠定了秦汉时期“北边”的地域基础。
    伴随着秦皇汉武的开疆拓土,“北边”地域范围得以扩展,“河南地”、河西地区相继归人。《史记.秦始皇本纪》说到:“(三十二年)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秦汉之际,匈奴夺回“河南地”,至武帝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令车骑将军出云中以西至高阙。遂略河南地”(《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据研究,秦朝曾设置九原郡以管理“河南地”,汉朝则将该地分置为五原、朔方二郡(周振鹤:《西汉政区地理》,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55—157页)。“朔方”即北方,朔方、五原二郡被汉朝划人朔方刺史部,而九原(朔方、五原)又符合上文所述边郡特征,可见,“河南地”属于“北边”。    对河西地区的开发、经营是汉朝历史上的一件大事.从武帝元狩二年至宣帝地节年间,汉朝先后在此设置了酒泉、张掖、敦煌、金城、武威郡(周振鹤:《西汉政区地理》,第157~174页)。它们虽地处西北,但也属于帝国的“北边”。这能得到文献、考古的双重证明。《汉书.赵充国传》记载赵充国给宣帝的上书,“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余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虏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在居延汉简、居延新简(谢桂华、李均明、朱国炤编:《居延汉简释文合校》,文物出版社1987年版;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肃省博物馆、文化部古文献研究室、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居延新简一一甲渠候官与第四燧》,文物出版社1990年版)中,我们也能找到与“北边”有关的内容。如:
    。北边絮令第四候长候史El迹及将军吏劳二日皆当    三日  10。28
    貇田以铁器为本北边郡毋铁官印器内郡令郡以时博    卖予细民毋令豪富吏民得多取贩卖细民  E.P。T52:15或许因为如此,王子今先生说:“西汉王朝相继于浑邪王、休屠王故地设置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长城防线即所谓‘北边’于是延伸至于河西。”(王子今:《秦汉区域文化研究》,第225页)
    从此,“北边”地域范围达到最大,历经武、昭、宣、元等帝而至新莽时期,如“北边自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余里”;“北边二十二郡举勇猛知兵法者各一人”(《汉书。成帝纪》);“北边自宣帝以来,数世不见烟火之警,人民炽盛,牛马布野。及莽挠乱匈奴,与之构难,边民死亡系获,又十二部兵久屯而不出,吏士罢弊,数年之间,北边虚空,野有暴骨”(《汉书。匈奴传上》)。
    东汉时,“北边”一些郡辖境向南缩减(如上谷、右北平、辽西等郡),有学者认为这缘自境外部族的侵扰(李晓杰:《东汉政区地理》,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一些郡一度侨置内地(如北地、上郡),但在大部分时间里,“北边”郡级建置并未减少,依然在帝国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有一问题需要交代。武帝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汉军击灭朝鲜及其属国,置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四郡地及所辖县虽多有并省、罢弃,但乐浪、玄菟二郡始终存在。朝鲜诸郡是否属于“北边”?从零星的史料看,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上文所引《赵充国传》便有“北边自敦煌至辽东”的说法,另据《汉书.匈奴传》记载,侯应曾为元帝分析边疆形势,也有“臣闻北边塞至辽东”之语),因此,文中的“北边”不包括朝鲜诸郡。
    二  “北边”有广义、狭义之分
    “北边”有广、狭义两层概念,以往的研究基本是从广义角度展开,狭义层面上的“北边”则为人忽略。以下几条记载应给予重视:
    今西边、北边之郡,虽有长爵不轻得复,五尺以上不轻    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卧,将吏被介胄而睡。(《汉书。贾    谊传》)
    师古曰:“《汉宫仪》云牧师诸菀三十六所,分置北边、    西边,分养马三十万头。”(《汉书.百官公卿表上》)
    今天下遭阳九之启,比年饥馑,西北边尤甚。发三十    万众,具三百El粮,东援海代,南取江淮,然后乃备.计其    道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露,师老械弊,势不    可用,此一难也。(《汉书。匈奴传上》)
    永初四年,羌胡反乱,残破并、凉,大将军邓骘以军役    方费,事不相赡,欲弃凉州,并力北边,乃会公卿集议。    (《后汉书。虞诩传》)
    这几则史料中的“北边”都不是唯一的中心词,与之并列的有“西边”、“凉州”。凉州指代明确,安帝永初四
    年(110年)及以前,它包括北地、安定、汉阳、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诸郡,其中绝大多数属于广义的“北边”地区。“西边”的指代需略做说明。汉文帝时,帝国尚未夺取河西地区,陇西、北地、上郡辖境则大幅南缩,以秦昭襄王长城与匈奴为界。从北地、陇西等带有方位指向字词的郡名看,此时的“西边”当指陇西一带。史籍中多次出现的“西州”一词值得关注。十三刺史部设立后,“西州”、西部便与“凉州”有了密切关系。如,建武初年,大司徒邓禹曾“承制遣使持节命(隗)嚣为西州大将军,得专制凉州、朔方事”《后汉书.隗嚣传》);
    章帝即位初,“拜(耿)秉征西将军。遣案行凉州边境”(《后汉书.耿秉传》);永初元年(107年)夏,“凉部畔羌摇荡西州,朝廷忧之”(《后汉书.邓骘传》)。“西州”、西部乃是包括“凉州”在内的更广阔的地域范围。上文的“西边”当指“西州”、西部的边地。在某种程度上,“西边”与基本由边郡构成的“凉州”具有地域上的重合性,如此,“西边”才有“斥候望烽燧”、聚兵屯守之事,才有牧师菀的分布。可见,上述几处“北边”不同于第一部分讨论的广义的“北边”,它与“西边”(“凉州”)等指称并列,为广义“北边”的组成部分。
    史籍中还多次出现“三边”之说,其中多与武帝相关,如,“武帝开广三边”(《汉书.地理志第八下》),“三边始孝武皇帝所开”(《后汉书。百官志五》)等。结合武帝开疆拓土的事迹分析,此“三边”不仅包括广义的“北边”,还应包括南方边地,即“南边”,但并非所有的“三边”都是如此。如:
    (熹平六年)鲜卑寇三边。(《后汉书。灵帝纪》)
    臣伏念方今灾害发起,弥弥滋甚,百姓空虚,不能自赡。重以螟蝗,羌虏钞掠,三边震扰,战斗之役至今未息,兵甲军粮不能复给。(《后汉书。杨震传》)
    匈奴最逼于诸夏,胡骑南侵则三边受敌,是以屡遣卫、    霍之将,深入北伐,穷追单于,夺其饶衍之地。(《三国志.    魏书.乌丸传》,中华书局1982年版)
    对于第一个“三边”,李贤注释为:“谓东、西与北边。”第二个“三边”,胡三省注曰:“东、西、北也。”(《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二》“安帝延光二年条”,中华书局1956年版)分析文字内容会得到更清楚的认识。西汉时的匈奴(胡骑)和东汉时的鲜卑都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其寇掠的对象基本是“自敦煌至辽东”的帝国北部边地,即广义的“北边”,所以,以上几条“二边”当是指广义的“北边”。这样看来,广义的“北边”被划分为东、西、北三个组成部分。这也证明“北边”具有广义、狭义双重概念。
    那么,狭义的“北边”指代哪些地区?“三边”之说形成于何时,其中的“东边”、“西边”各包括哪些地区?由于资料的缺乏,我们对此尚不能准确回答.不过,综观“白敦煌至辽东,万一千五百余里”的广义的“北边”,汉帝国将其所属诸郡大体划人幽、并(含朔方)、凉三刺史部,三刺史部分管的边郡与“三边”之间是否存在联系?这值得我们进一步思考。
    三  民族关系与“北边”社会
    “北边”地域的形成、扩展、缩减与民族关系密切相关,“北边”社会发展也受民族关系影响。限于篇幅,本文选取两个代表性的点加以说明。
    工。“三边”与“三方(部)”
    在秦汉时期众多的北方民族中,秦、西汉时的主导者是匈奴,东汉则变成了鲜卑。或许是巧合,史籍对于匈奴、鲜卑的记载存在着一个共同点。
    (匈奴)诸左方王将居东方,直上谷以往者,东接秽貉、    朝鲜;右方王将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而单    于之庭直代、云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史记。匈奴    列传》)
    (鲜卑檀石槐)乃自分其地为三部,从右北平以东至辽    东,接夫余、穢貊二十余邑为东部,从右北平以西至上谷十    余邑为中部,从上谷以西至敦煌、乌孙二十余邑为西部,各    置大人主领之。(《后汉书。乌桓鲜卑列传》)
    本族势力强大之时,冒顿、檀石槐皆把辖境分为三方或三部。这被其后继者沿袭,而有关匈奴的记载中甚至出现“东边”、“西边”的说法。如:
    其明年,乌桓击匈奴东边姑夕王,颇得人民,单于怒。    (《汉书.匈奴传上》)
    骞既失侯,因言曰:“臣居匈奴中,闻乌孙王号昆莫,昆    莫之父,匈奴西边小国也。”(《史记。大宛列传》)
    单于日:“父兄传五世,汉不求此地,至知独求,何也?    已问温偶賒王,匈奴西边诸侯作穹庐及车,皆仰此山材    木……”(《汉书.匈奴传下》)
    “三边”的划分很可能受到“北边”民族关系的影响,与匈奴、鲜卑的“三方(部)”存在着关联。匈奴、鲜卑分部而治便于统辖、管理。进一步分析,这又是北方多民族地域性的反映。以“北边”为地理参照物,其东段塞防内外分布有乌桓、秽貉、高句丽等族,西段塞防内外分布有氐、羌等族及杂胡(月氏、屠各等),中段塞防内外则是居于主导地位的民族(匈奴、鲜卑)。匈奴、鲜卑在管理帝国、部落联盟之时尚有此考虑,面对着复杂的“北边”民族形势的秦汉帝国在制定边疆政策时,把“北边”按地域分为三部分,即“三边”,很可能是针对于此所采取的方略。在幽、并(含朔方)、凉三刺史部的督导、治理下,“三边”地区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地处理民族事务,更好地解决各自面对的民族问题,保证区域社会的稳定和发展。
    2.“六郡良家子”的长盛不衰
    “六郡良家子”是秦汉时期的特殊社会群体,相关记载有:
    汉兴,六郡良家子选给羽林、期门,以材力为官,名将    多出焉。(《汉书。地理志下》)
    赵充国字翁孙,陇西上邦人也,后徙金城令居。始为    骑士,以六郡良家子善骑射补羽林。(《汉书。赵充国传》)    甘延寿字君况,北地郁郅人也。少以良家子善骑射为    羽林,投石拔距绝于等伦,尝超逾羽林亭楼,由是迁为郎。    (《汉书。甘延寿传》)
    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桓帝末,以六郡良家    子为羽林郎,从中郎将张奂为军司马,共击汉阳叛羌,破之,拜郎中。(《后汉书。董卓列传》)
    史籍中还曾提到“六郡良家”,当与“六郡良家子”所指相同。
    是以文帝中年,赫然发愤,遂躬戎服,亲御鞍马,从六    郡良家材力之士,驰射上林,讲习战陈,聚天下精兵,军于    广武,顾问冯唐,与论将帅,喟然叹息,思古名臣,此则和亲    无益,已然之明效也.(《汉书。匈奴传下》)
    羽林郎,比三百石.本注曰:无员。掌宿卫侍从。常    选汉阳、陇西、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凡六郡良家补。本武    帝以便马从猎,还宿殿陛岩下室中,故号岩郎。(《后汉    书。百官志二》)
    对“六郡良家子”、“六郡良家”中的“六郡”,颜师古解释为“陇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与上引《后汉书.百官志》中的“六郡”相同(《后汉书.明帝纪》记载:“是岁(永平十七年),改天水为汉阳郡”)。“六郡良家子”为何始终受到朝廷的重视?这当与他们的“武功”有着紧密关系。平日,这些“材力”之士跟随帝王“驰射上林”,战事骤起,他们授命出征,建立功勋。“善骑射”的赵充国、“投石拔距绝于等伦,尝超逾羽林亭楼”的甘延寿、“膂力过人,双带两韃,左右驰射”的董卓均凭借军功登上高位。
    “六郡”属于“北边”,民族间的战争环境有利于“武功”的培养。《汉书.地理志》叙述“六郡”风俗,便说这里“迫近戎狄,修习战备,高上气力,以射猎为先”。另一方面,随着帝国的军事胜利,“六郡”成为归降异族的居地,众多属国与汉人郡县交错相间,各族交融,彪悍的“蛮夷”之风影响汉地。
    总之,秦汉时期“北边”地域的形成、发展受民族关系影响,其扩展缘自汉民族对少数民族战争的胜利。“北边”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北边”由东、西、北三部分(“三边”)组成。民族关系影响“北边”社会,“三边”的社会治理方略很可能与少数民族的“三方(部)”存在关系,民族战争与交融培育出“北边”尚武的特殊社会群体。深入了解秦汉时期的“北边”,有助于民族史、社会史的研究。
    作者王海,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博士研究生,渤海大学历史系教师。
    转载自国学网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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