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甲子的辉煌·腾飞的少数民族文学 1960年,毛泽东接见老舍(右一)、梅兰芳(右二)、田汉(右三)。 2009年10月1日是新中国成立60周年纪念日,这是个举国欢庆、令全球华人振奋的日子。从本期至10月中旬,本报文化周刊将陆续推出特别策划的系列报道,从文学、美术、音乐、电影等方面深入关注60年来少数民族文化领域的大发展,以大量翔实的历史为依据,展示少数民族文化风雨兼程的过程,借此向新中国成立60周年献礼。 《文化周刊》:许多学术著作都是从厘清有关概念开始的,你2004年出版的《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史论》也是这样,你能说说有关情况吗? 李鸿然:中国的少数民族文学和西方国家的“少数族裔文学”不同,但是都与特定的政治有密切的关系。中国少数民族文学有悠久的历史,但是一直没有“少数民族文学”这个名称,千百年来处于“未名”状态。查阅大量文献后知道,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提出“少数民族文学”概念的,是新中国第一任文化部部长茅盾。当时茅盾还兼任中国文协(即后来的中国作协)主席,《人民文学》主编。就在1949年毛主席宣布新中国成立那个伟大的十月,在茅盾主编的《人民文学》发刊词中,响亮地提出了“开展国内各少数民族文学运动”的口号。这是中国几千年文学史上,破天荒第一次有“少数民族文学”之说,而这一概念,也比西方“少数族裔文学”或“少数民族话语”等概念早几十年。不论从政治层面看还是从文化层面看,“少数民族文学”概念和“开展国内各少数民族文学运动”口号的提出,都具有重要的意义。60年后回望历史,我们更清楚地看到发展和繁荣少数民族文学,与新中国的民族政策一致,是新中国文化战略的组成部分,此后少数民族文学不断发展繁荣,成为新中国文学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国内外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有愈来愈高的声誉,都是贯彻党的民族政策和文艺方针的结果。默默无名——郑重命名——获得盛名,这是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发展的总体历程。少数民族文学千百年来“默默无名”,处于自生自灭的境地,而在新中国60年的时间里,它被“郑重命名”并“获得盛名”,取得了划时代的成就,这在中国文学史上和世界文学史上都可以称为奇迹。 《文化周刊》:新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的成就在中外文学史上的确是史无前例的,你是否可以作些简要而又具体的概括? 李鸿然:我在2004年出版的《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史论》和即将出版的《新中国少数民族文学60年》中都说过:新中国造就了一支多民族、多梯队的作家队伍,这支队伍谱写了一曲多语种、多声部的宏大交响乐,创作了一大批多门类、多色调的艺术精品,少数民族文学领域形成了一套包括多部门多领域的系统机制,这都是新中国少数民族文学的光辉成就。第一,作家队伍逐步形成和壮大,是少数民族文学发展繁荣和少数民族文学事业后继有人的根本保证。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少数民族作家寥寥无几,而今少数民族作家队伍浩浩荡荡,中国作协少数民族会员988人,地方作协会员5000多人。这是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的第一生产资源,也是少数民族文学持续发展和不断繁荣的根本动力。第二,少数民族作家有的用母语创作,以母语揭示本民族的文化密码和心灵密码;有的用汉语创作,在以汉语表现各族人民的社会生活和思想感情的同时,又使汉语产生了新的生长点和新的能量;有的用双语创作,在两个语言世界里自由徜徉,使自己的作品获得了双重的语言美、双重的文化美和双重的文学美。这一切不仅使我国多民族文学成为世界罕有的多语种文学大国,而且使中华民族的语言艺术跨进了人类最优秀的语言艺术之列。第三,60年来,一代又一代的少数民族作家,创作了一批又一批艺术精品。中国作协为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编辑的20卷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虽然不能说都是艺术精品,但是都有较高的思想水准和艺术水准。深刻地反映时代精神,真实地记录历史变迁,艺术地呈现55个少数民族多姿多彩的文化传统和广大人民群众丰富的内心世界,是少数民族作家共同的创作追求。他们的创作,是与时俱进的,其中不少人的作品,已抵达当代中国文学的前沿。第四,在60年的发展历程中,少数民族文学已经走出了孤立发展的阶段,建立了一个包括创作、研究、翻译、出版、教学等各方面互相配合的系统机制。它不仅拥有一支6000多人的作家队伍,而且拥有与这支队伍协同作战的翻译家、评论家、研究人员的队伍,一个由报纸、刊物、出版社、电视台、广播电台和因特网组成的信息系统,一个由学会、学校、研究单位组成的研究体制,一个由本科、硕士、博士教育组成的教学序列。如果把新中国少数民族文学60年的历史简明地划为前30年和后30年,那么前30年的发展有崛起,也有颠踬,是曲折前进;后30年的发展则是一路顺风,从一个高峰登上另一个高峰。我把少数民族文学作为主要研究对象,正好在后30年,这很幸运,但我的研究总是落后于它迅猛前进的步伐,它一个又一个重大成就总是超越我的想象力,这又让人苦恼。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