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无法回避对当代世界文学现象的关注了。在西欧之外,20世纪以来崛起的创作群及其取得的成就,是当代世界文学史上令人瞩目的重大事件。这个杰出的群体成功地打破了欧洲中心主义的神话,从拉丁美洲、非洲、亚洲等地向我们走来,正在成为新的主流并且深刻地影响着世界。特别是拉丁美洲作家群、非洲裔美国作家和非洲本土黑人作家群,已经创作出传世的经典作品。比如小说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富恩特斯的《阿尔特米奥·克鲁斯之死》,赖特的《土生子》,艾利森的《看不见的人》,阿契贝的《神箭》,诗人帕斯、巴列霍、桑戈尔、索因卡不朽的诗歌,还有俄罗斯边疆文学的代表作家阿斯塔菲耶夫的《鱼王》,拉斯普京的《活着,可要记住》,或者我们还可以把美国西部文学的代表人物杰克·伦敦、薇拉·凯瑟尔等也包括在内。也许他们与中国西部作家群的有各种各样的差异,但是他们有一个根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那种历史的、文化的、种族的使命感,他们在自己所实践的艺术探索背后,隐含了独特的社会、历史与政治的架构。从具有鲜明文化差异的土壤诞生了具有鲜明文化差异的文学,他们的思想与表达,迫使我们从根本上改变了对文学价值的判断。所以我们说,中国西部文学的形成,不仅是西部文化土壤的产物,它还是一种与世界文学潮流的必然呼应。 我们处在一个不是你愿不愿意走向世界,而是世界正势不可当地向你走来的时代。我们说中国西部文学体现了一种个性化写作的风格,具有民族的、地域的鲜明烙印,但是,这种个性又建立在对时代文化气息的把握、对国内外社会环境认知的基础上。今天的中国西部同样处在全球化的语境中,数字化、信息化进入我们的日常生活,现实的压力、观念的振荡与日俱增。从自然环境的表层到深度的文化领域再浮现于人们的生活与思维方式,一切都在剧烈变化。如何既坚持独立的写作立场,探索地域文化的价值,又适应世界的发展,这是一个时代的考验。在当代社会的风口浪尖,在裂变、困惑、阵痛、反思和抉择中,中国西部作家群和西部文学,穿越多种语言文化的疆域,勇敢地表现为一种向根性文化的回归。他们将用自己的话语同步思考并讲述世界性和历史性的命题。这对于中国和世界,都将是一段重要的文化史。 在传统文明与现代进程之间,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创造了灿烂文明的地域面临抉择;置身于这种传统与现代的冲突交错之中,西部文学和西部作家面临抉择。 一个民族的文化断裂和消亡,意味着这个民族的退化甚至生存绝境,而文化的良好传承,则是这个民族发展与进步的象征。在今天,许多古老民族都站在传统文明与现代进程的十字路口上,何去何从他们都要慎重的做出选择。人类发展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一个民族的全部文化既是它那个民族和全人类的珍贵遗产,同时也将是这个民族走向未来的通行证。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差异性存在,不同的文化没有被人为的分为大或者小,不同质的文化在所有的地方都受到普遍尊重,那么明天人类的未来将会更加美好。这是西部文学和西部作家必须面对的责任,也是西部文学和西部作家必须承担的使命。 中国西部是一个广阔的、充满自由和梦想的世界,是一个人与自然、人与神灵依旧能够沟通和对话的世界,所以它依然是文学的精神家园。我相信,在这个世界里,一批面向世界面向未来进行生存思考和诗意讲述的作家,将会头戴桂冠立于世界文学之巅。(来源:青海新闻网 作者:吉狄马加) 吉狄马加:男,1961年06月生,彝族,四川凉山人,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中文系。1982年8月参加工作。现为青海省副省长、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副主席、中国诗歌学会常务副会长、全国第十届政协委员。他是中国当代著名的少数民族代表性诗人,同时也是一位具有广泛影响的国际性诗人,已在国内外出版诗集近二十种。曾获中国第三届新诗(诗集)奖、第二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诗歌奖最高奖、中国四川省文学奖、中国第四届民族文学诗歌奖、1994年获庄重文文学奖。主要作品有诗集《初恋的歌》、《一个彝人的梦想》、《罗马的太阳》、《吉狄马加诗选》、《遗忘的词》等。作品被译成英文、法文、意大利文、日文、德文、西班牙文、保加利亚文、塞尔维亚文、马其顿文、罗马尼亚文、蒙古文等多种文字,有诗集在意大利、德国、捷克、塞尔维亚等国出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