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失之痛 女书被发现之初,女书的传人高银仙和她的6个结拜姐妹大都在世。2004年9月20日,随着女书最后一位幸存者、90多岁的阳焕宜老人的去世,女书许多没有破译的秘密成了未解之谜。而女书老艺人相继去世,使能阅读和书写女书的人越来越少,仅剩几人。国内外各大媒体保护女书的呼声再一次高涨。 “保护女书刻不容缓!目前,女书作品的流失现象十分严重。”江永县委宣传部的干部对记者说。 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女书作品常作为殉葬品随葬或焚化,即“人死书焚”,因此每本女书作品最多不超过两三代人,现存于世的只有近代的少数女书作品。而近年来,随着女书传人相继谢世,加之女书文化资料收集整理不力而且出版困难,女书文化生态受到日益严重的威胁。 女书作品流失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近20年来,近百名日本、加拿大、德国等国学者先后赴女书流传区考察,并以高价从群众中购买女书作品,致使有些女书作品流失到海外。 “在保护和传承女书的过程中充满了矛盾与纠纷,尤其是仅仅停留在对这种文化现象的个人利用上。那些学者使江永女书被更多的人知道,但是,随着真正意义上的女书传人先后离世,女书物件和女书文化也被大量各怀意图的人们用各种方式掠走了很多。”一位专家痛惜不已。 多年来,有关女书的研究探讨取得了成果和突破,但总体上女书研究仍属于较低层次,处于资料搜集和源流探讨的初始阶段,许多重要问题没有定论,许多未解之谜仍然没有结果。女书究竟产生于商周还是明代,抑或清末民初,至今说法不一。女书流传地区除了广东、广西、贵州、湖南等地以外,还有哪些流传区域,也不得而知。 近年来,前往江永及江华考察女书的专家教授和出版的专著、论文众多。可是女书的研究目前仍处于零散、自发状态。北京、湖南、湖北等地都有研究者,但都各自为战,不成阵势;女书作品散存于个人手中,而留存下来的实物又少,于女书的研究帮助不大。 保护之困 尽管女书的保护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重视,女书的流传地区想方设法筹建了女书博物馆、女书文化村、女书学堂,传授学员200多人,拟建女书文化生态保护区,但这种保护大多处于自发、分散的状态,缺乏有效措施,女书传承处于迷茫阶段。 有女书专家倡导,要把女书作为一种文化旅游资源来开发,通过采取保护女书作品、开办长期女书培训班、加大人力财力投入收集女书资料等措施来统一规划、长期维持。 事实上,这些年,江永也一直试图通过旅游开发来推动女书的保护和传承。2002年,江永投资150万元修建普美村女书园,全力打造“女书生态博物馆”,建起了以实物、文字、图片、音像等形式展示女书原件文献、作品、工艺、书法、学术成果与民俗风情的女书园。同时推出女书民俗游,创办了女书学堂,由胡美月任教。2005年,在省妇女儿童基金会的努力下,女书被美国福特基金会纳入濒危文化保护项目中,资助女书的田野调查,资料的收集、整理,前期已投入30万元。 但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江永关于女书民俗游在旅游线路的设计、市场营销的推广和包装上都存在不足。江永把千年女书文化村普美村与千年古村上甘棠、千年瑶都千家峒捆绑在一起打出了“三千文化”的旅游牌,但在景点布局、交通道路建设等方面却跟进不足,致使开发力量微弱。而早在2001年就投资修建的女书文化村,因后续投资不足而停滞不前。村内的女书文化园里空空荡荡,相关的旅游产品,除了有女书手绢和扇子之外,能吸引人眼球的东西少之又少。尽管四大版块四个展厅组成的女书图文展,每年都吸引不少的游客,但是“旺丁不旺财”,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江永方面欲通过把旅游经济,拉动女书保护和传承的愿望基本落空。 “女书的土壤正在一天天地流失”,唐功伟老人说,“没有观众,折射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存土壤越来越‘贫瘠’。保护,不应只是传承人的责任,也不应只是政府的责任。” 无人传承是一种危机,无人喝彩则是一种悲哀。胡美月的子女都会一些女书的唱词和部分的文字书写,但他们对女书不感兴趣,都到广东打工去了。据胡美月介绍,像她这样既能书写又能唱,系统全面地了解全部女书文字的人只有寥寥几人,而那些小一辈的女孩大多只会唱一些女书歌谣而已,走出这个村子,了解女书的人就更少了。 正如一位专家所言,女书作为一种边缘文化,有着珍贵的独特文化记忆,但已失去鲜活的生命,研究开发也不可能在短期内看到光明前景。那么,这种文化如何抢救,如何保护?用什么机制和措施保护?这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女书文化不能自生自灭,女书研究不能单打独斗,女书保护不能只是区域作战,女书开发需要良好的大气候,这些都需重视和及早拿出对策。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