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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按： 《能言善辩的农民》是古代埃及保存下来的篇幅最长，内容最完整的为数不多的几篇文学之一。该故事语言精美，辞藻华丽，运用了丰富而高超的语言技巧，古是埃及文学作品中的一篇经典之作。该故事的完整的汉语译文在我国国内尚属首次。笔者愿借贵刊将这篇精美的古埃及作品奉献给读者。 本故事的译文系笔者直接从古埃及文字译出。 从前有一个人，名叫胡恩因普，是塞赫特·赫马特(古埃及地名)地区的农民。他有一个妻子，名叫麦瑞特。 农民对妻子说：“喂！我要去埃及为孩子们领给养，你去装一些[去年的]大麦来。” 于是，妻子装了[6]赫卡特(古埃及计量单位)大麦。农民对妻子说：“喂！家里还剩下20赫卡特大麦，供你和孩子们食用，不过，再给我拿出6赫卡特，以供我途中买面包、啤酒生活所需。” 农民出发去埃及。他在驴子身上装满了灯芯草、瑞迷特草、泡碱、食盐等，牛地上存在（的东西）。（包括）豹子皮、豺狼皮、那沙菜、阿奴石、坛母菜、赫普鲁菜、沙胡菜、沙斯库特菜、迷斯图菜、塞奈特石、阿巴吾石、伊巴莎菜、因比菜、鸽子、奈鲁鸟、韦哥斯鸟、韦奔鸟、台布果、艮艮果、大地之发,（以及）因斯特果，（总之，）塞赫特·赫马特地区的所有华物特产。 农民乘船南行去赫拉克利奥坡里斯(古埃及地名，是古埃及第9、10王朝的首都所在地)。他在迈地尼特(古埃及地名)北部的坡菲菲(古埃及地名)地区停了下来。他发现一个人站在尼罗河岸边。这个人名叫奈姆提·奈赫特，他的父亲名叫伊斯瑞。父子都是长官麦如之子廉西的家臣。 当奈姆提·奈赫特看到驴子身上满载的珍贵物产，而它的主人又是一个农民时，他不禁起了贪欲占有之心。他想：“若是我能有一个神奇的招法，把那个农民的财产居为己有那该有多好啊！” 奈姆提·奈赫特的房舍就近在路边。这条路很窄，还不如一条缠腰布的宽度。路的一旁是河水，另一旁是麦田。奈姆提·奈赫特吩咐奴仆说：“快去取一块麻布来！”麻布迅速取来了。奈姆提·奈赫特把它铺在路面上。一端临水边，另一端靠麦田。于是，农民沿着这条路走过来了。 奈姆提·奈赫特开口说：“喂，农民！小心！不许踩着我的麻布。” 农民回答说：“我会照着你的意思做的。我的路没有走错。” （农民）于是走上了麦田高地。奈姆提·奈赫特问农民道：“你要把麦田当做路踏过吗？” 农民回答说：“我的路没有走错。河岸这么高，路旁又是麦田，你用麻布盖住了我通行的路，你是不是打算不想让我通过？” 这时，一头驴子伸嘴吃了一口麦苗。于是，奈姆提·奈赫特忙说：“瞧，农民！我要把你的驴子带走，因为它吃了我的麦苗，践踏了我的大麦。” 农民回答说：“我的路没有走错。驴子啃掉的只是一小绺麦苗。哪有损一赔十的道理？我花了10个什那(古埃及的一种重量单位)买我的驴子。你却由于它吃了一绺麦苗就把它带走吗？不过，我认识这个地区的长官，该地区属于长官麦如之子廉西管辖。他惩处了该地区的所有的强盗。难道我在该地区要遭受抢劫吗？” 奈姆提·奈赫特回答说：“有一句谚语说的好‘看在主人的面上才称呼一个可怜家伙的名字。’是我在跟你说话，可你乞求的却是那个长官。”于是，奈姆提·奈赫特拿来一根柳树枝，抽打农民的四肢，还抢走了农民的驴子，把它们赶到了他所管辖的地区。农民为自己所遭受的痛苦而大声哭泣。 奈姆提·奈赫特说：“喂，不要出声！农民。要知道你正在走向静谧之神(静谧之神是指古代埃及的冥王神奥西里斯)的辖区。” 农民回答说：“你伤我筋骨体肤，抢我资粮财物，还要剥夺我口舌之权让我莫申诉！静谧之神，求你归还我的财物。否则，我不会停止哭泣，打扰你的安宁。” 农民花了10天功夫向奈姆提·奈赫特申诉。但是，奈姆提·奈赫特根本置之不理。于是，农民决定去赫拉克利奥坡里斯，向长官麦如之子廉西申诉。他发现廉西从官邸里走出来，正准备登上他的“官府之船”。 农民说：“愿我的申诉能使你了解我所遭受的冤屈。你应不应该派个忠实的使者到我这里来？我会把我的冤情转达给你。” 于是，长官麦如之子廉西派出一个忠诚的使者来到该农民面前。农民把事情的原委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长官麦如之子廉西，当着周围的众官员的面，发布了惩罚奈姆提·奈赫特的命令。众官员们却对他说：“这个农民很可能属于奈姆提·奈赫特，他逃离到附近的别人之处。要知道这是他们对付逃离者的办法。瞧，事情就是这样。难道有理由惩罚奈姆提·奈赫特，只因为他抢走了别人的泡碱和食盐？命令他把东西还给农民吧！或许他会还的。”但是，长官麦如之子廉西却缄默不语。他既不对官员们做出回答，也不对农民做出回答。 第一次申诉 于是，农民来到长官麦如之子廉西面前申诉。 他说：“长官，我的主！伟人中的最伟大者，万物的领袖！如果你去正义之海(埃及赫拉克利奥坡里斯地区的一个湖泊)航行，狂风不会撕裂你的船帆，你的航船不会落后延缓，你的桅杆会丝毫无损屹立巍然，你的帆桁不会折断，你的贵体会无恙安然。你登陆时一定会成功靠岸。海浪不会把你打翻，你不会品尝到河流的险恶，你也不会看到受惊吓的脸。飞鱼簌簌向你游来，飞禽肥美供你捉捕。你宛如孤儿的再生父母，孤儿会得到你的慈父之爱，寡妇会得到你的失君之助，离异者会得到你的手足之情，丧母者会得到你的围裙衣物。让我用人世间的一切美善法则，来赞颂你的美名吧：毫无贪婪之心的统帅；毫无卑劣之行的伟人。你是虚伪的驱除者; 你是真理的缔造者。哪里有求救的呼声，哪里就会看到你的身影。 我向你陈情，请你悉心聆听！坚持真理，赞美应受赞美之人！请驱除我的悲伤，瞧！我已被烦恼所累。请审察我的冤情，瞧！我已经惨遭损失。” 在公正的上下埃及之王——奈布考拉统治时期，农民走向了申诉之路。 长官麦如之子廉西觐见国王说：“陛下，臣下发现一个农民，他的口才实在优秀。他的财产遭人抢劫了，曾经前来向我申诉。” 国王回答说：“正如你希望见到朕身体安康一样，朕希望你带农民来宫廷。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回答他。你要保持缄默！记下农民的言语向我汇报。这样我们就可以听到（他的申诉）。但是，要确保他的妻子和孩子们有足够的给养。你知道，农民只有在家徒四壁的情况下才会到这里来的。此外，也要为农民本人提供给养。你应该为他准备食物，但不要让他知道是你在为他提供食物。” 这样，农民每天得到10块面包，两罐啤酒。长官麦如之子廉西把食物交给朋友，朋友再把它们交给农民。于是，长官麦如之子廉西写信给塞赫特·赫马特地区的镇长，责令他为农民的妻子每天提供3赫卡特大麦。 第二次申诉 于是，农民前来进行第二次申诉。 他说：“长官，我的主！伟人中的绝顶伟大者，富有者中的首富。伟大者之上终究还有一个更伟大者，富有者之上难免还有一个更富有者。这个至上之人就是你。 你是苍宇之舵手，你是大地之柱梁，你是持重之锤线。舵手，不要偏离（航线）；柱梁，不要弯折倾斜；锤线，不可摇摆不定。一位显赫的领袖占有了不属于他的财产，现在又抢夺别人的资财。你的给养在你的官宅里：啤酒一罐，面包三块。你还需用其他什么来满足你的家臣食客？凡人与侍从下属一同死去，你岂能垂世而不朽？这难道不是荒谬的吗？ 天平发生了倾斜，计量发生了摇摆，衡准偏离了标度。瞧，真理将会从你身边溜走。正义将会遭受放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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