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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理想社会状态称为乌托邦，而柏拉图所建立的乌托邦设想之根正深深扎在斯巴达。今天，我翻开斯巴达的历史，想要看清楚梦幻乌托邦的面容。 痛苦和占有与现代人紧密联系，牢不可分。被窒息的我们无奈回首，用现代的眼光眺望远古的斯巴达，却发现了一种荒谬却可爱的集体逃离。斯巴达人不从事任何生产和贸易活动，他们依靠希洛人的贡赋生活，相互间保持大体平等的朴素的生活水平，不准以任何的手段追求财富。他们拒绝财富，取消了金银货币而代之以笨重的铁块。为了防止出现贫富不均和奢侈贿赂等现象，所有的人民都拒绝可爱又讨厌的财富，所有的妓院和商场也因此躲开了斯巴达的城池，所有的贸易也因此而凋零。除此之外，他们还采取了一种“公餐”制度。每人都捐出等量的食物和钱，大家一起用餐，连国王也不例外。这样便使财富不再成为引人产生欲望的对象，以此来抑制享受的不平等和培养集体主义合作精神。 看到这里，我顿悟，原来人类可以用这种形式来拒绝占有财富，从而拒绝痛苦。同在那个时代，中华民族道教先哲老子不是也采用了小国寡民的类似政策来拒绝痛苦吗？原来，先哲们无需交流，在思想的时空中已经没有千万里地域的局限，真理在一个层面上可以觥筹交错。但是拒绝财富的同时人类也拒绝了发展，如果整个世界就是斯巴达的，或许它会一直维持衡量运转。可惜，斯巴达的纯净而庄严的朴素静止生活，被人类其他城邦争先恐后掠夺财富的混乱足音所扰乱，最终，斯巴达无可避免地消亡在刀光剑影之下，只留下一段人类黄金时代的记忆。 死亡最恐惧的恰恰是因为恐惧而死亡。传说中因恐惧而死亡的人灵魂会被恐惧之神刺瞎双目，在原地无助地徘徊。但没有一个斯巴达人的灵魂会都逗留在原地，因为斯巴达人就是为战斗而生的种族。斯巴达的儿童属于国家。每个孩子出生就由长老检查，健康者留下，孱弱者当场交还给死神。7岁开始，健康的斯巴达男孩们被集中到一起训练直到20岁，学习如何面对死神。同时他们也懂得了，生命的权利不过是死神的恩赐。出生的那一刻他们就和死神做过一次亲密接触，再多一次也不过如此。于是带着死神的烙印而生的斯巴达男人变得无比坚强。战斗是他们唯一的职业，勇敢是死神在他们额头的吻痕。公元前480年，温泉关之战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我之所以震撼，不仅仅因为他们的英勇，更因为面对死神时他们是如此的平静而隽永。三百个斯巴达人面对几万波斯大军如此坚定，而现代人面对某些病毒却人人自危，惊慌失措。一直贴近死亡让人类学会勇敢，一直远离死亡却只让人学会了恐惧。在锦衣玉食的现代文明中，人类文明用2500年磨去了死神留在额头的吻痕，磨去了勇敢的精神。在物质极其丰盛的现代，人类的精神蜷缩在黑暗的一角瑟瑟发抖，如此卑微。 “天赋人权，生而平等”这句最著名，最震耳欲聋的呐喊，却是句人类历史上最美的谎言。事实上，龙生的孩子享受龙的待遇，老鼠生的孩子享受老鼠洞的待遇，如此而已。所以在某个时代的某种现状下，名言应该改成：99%的好爸爸+1%的努力。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过激的愤懑。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人类第一个乌托邦的原型——斯巴达人是如何做到生而平等的？ 斯巴达城邦的土地和奴隶归斯巴达人所有，每户从国家那通过抽签领到一份相等的土地和奴隶。这种土地和奴隶可以传给后代，但不准出卖和转让。通过这种方式，斯巴达人内部建立了平等的关系。成年男子为全权公民，具有平等的公民权，参加公民大会。斯巴达的婚姻也是如此平等，一个正直，受尊重的人爱上了别人的妻子，他可以请求她的丈夫让自己与她同床，以便为国家生育优良的后代，这也是合法的。至此，我们会感觉斯巴达的社会虽然生活朴素，但的确美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做到“生而平等”，斯巴达人皆为平等者，斯巴达城邦为平等者公社。 但美好背后不尽是美好，所谓的平等只存在于我们讨论的斯巴达城邦公民内部。而斯巴达的农奴呢，农奴的子女呢？仍然逃不过出身的血缘悲剧。斯巴达城邦分为三大社会集团，即斯巴达人，皮里阿西人和希洛人。前面说过，斯巴达人内部是做到了“生而平等”的。皮里阿西人是没有公民权的自由民。他们屈服于斯巴达人，可以从事农业劳动，手工业生产和商业活动，但必须向斯巴达人纳税，战时又须服兵役。处于社会社会最底层的是希洛人。他们不仅没有任何政治权利，也没有人身自由，而且还会经常受到粗野放肆的虐待和侮辱，甚至有计划的集体屠杀。 每一份努力只是使社会差别的阔步缩小，却绝不是消除。 权利并不直接导致腐败，不受制约的权利才会导致腐败。所以才有了那句经典的名言，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腐败。斯巴达人懂得这条道理很早，不像中国人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浮沉后才由西方引进了权利制约的机制。最早的斯巴达宪法便进行了如此规定，任何的法律的通过必须经过以下程序：a国王提议；b由人民公选出的28个长老准备议程；c公民大会包括全体公民进行投票表决，任何法律不经过公民大会是无效的；d法律生效前还必须由长老行政官宣布。不仅仅是法律，对于王权，斯巴达人同样放心不下，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保证王的决定都是对的。斯巴达的城邦机构包括公民大会，元老院，国王和监察官。公民大会的主要权力是表决和通过法律，但同时如果公民意欲采纳一个歪曲的议案时，元老和国王有权休会。元老院由两位国王和28位长老组成，握有十分重要的权力，它被看作保证国家这只大船稳定的“压舱物”，既防止国王独裁暴政，又遏制人民过分的民主要求。监察官共5人，每年由公民大会选出，与国王和元老们分享权力，使权力得到更好的保存。由此看来，斯巴达的政制层层相制，较好地实现了国王·贵族·平民之间的均衡，因此保持了长时间的稳定。 总而言之，斯巴达的政治制度在实现公民内部统一和培养优秀军人方面，确实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它消灭了使其它城邦动荡不安的党争，减少了内耗，实现了几百年的政治稳定，培养出了希腊世界最精锐的陆军。后世对它大加赞美者更不乏其人。但斯巴达的成就就是以牺牲个人生活乐趣，个性自由发展及社会进步和文化繁荣为代价的。它培养出一代又一代勇武的士兵，却没有培养出一个值得称道的哲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