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为何大骂傅斯年
| | | | “五四”文学革命中,周作人与傅斯年不仅有北大师生之谊,而且是“新潮社”的战友。作为《新潮》月刊的主编和“新潮社”的负责人,傅斯年对老师周作人十分倚重,请他“屈尊”入社,发表他的《访日本新村记》等文章,出版他的译文集《点滴》(“新潮丛书”之一)。傅斯年、罗家伦相继出国留学后,周作人受傅斯年的委托,还成了《新潮》的主任编辑,同时也是“新潮丛书”的主编人。然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几十年后,他们竟彻底反目了。 语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二人的反目也正是因为他们的“道”不同了。1937年初,日本侵略军已逼近北京(时称北平),形势十分严竣。“七七”事变之后,北平沦陷。为防落入敌人之手,北大、清华决定南迁,师生员工集体踏上了迢迢长途,最终定居昆明,与南开大学一起,组建了西南联大。傅斯年就任联大教授与“历史语言研究所”(简称“史语所”)所长。而周作人却以种种借口,拒绝南下,并于1938年2月9日出席日本侵略军军部召集的“更生中国文化建设座谈会”,觍颜下水附敌,先后担任多个伪职,1940年更代替去世的大汉奸汤尔和当上了伪华北教育总署督办。周作人积极为日本侵略者效命,卖力鼓吹“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圈”等侵略谬论,并曾全身披挂日本戎装,与大汉奸王揖童一起在天安门检阅所谓“新民青年团”。至于屡次赴苏北、豫东、保定等地视察“治安强化运动”(即残酷屠杀抗日军民的“三光政策”)、聘请日本“教授”在各大学贯彻日本奴化教育,更不待言了。周作人投敌卖国、为虎作伥的丑恶行径引起了全国抗日军民的强烈义愤,他们真想不到这位“五四”文学革命的先驱之一竟会堕落到如此程度!作为坚定不移的“抗战派”,傅斯年对周作人的愤恨也许超过了其他人。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的八年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了。傅斯年被任命为北大代理校长,负责接收北大、重建北大。这时,惶惶不可终日的周作人赶紧给傅斯年写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出于无奈,被逼下水,但并未为敌人干什么事,希望傅斯年看在昔日的情分援之以手,解自己于“倒悬”。周作人的这封信大大激怒了傅斯年。他把这封信大加批注,予以痛斥,并公开发表。他要让全国抗日军民看看大汉奸周作人的丑恶嘴脸。(原信待查)同时,傅斯年发表公开谈话,表示“伪北大之教职员均系伪组织之公职人员,应在附逆之列,将来不可担任教职。” 傅斯年的铁面无私、不念旧情,当然也激怒了周作人。正是在傅斯年上述谈话之后,周作人写了一篇小文章《石板路》(后收入《过去的工作》),其“附记”云:“时正闻驴鸣”。“驴鸣”者,正是对傅斯年的恶骂也。因为他当天的日记可证:“见报载傅斯年谈话,又闻巷内驴鸣,正是恰好,因记入文末。” 周作人的这口恶气,一语“驴鸣”何能出尽?到得他被逮捕法办、关进南京老虎桥监狱之后,仍一再咒骂傅斯年。其中,最狠毒的是《修禊》一诗。诗中把傅斯年比之为食人肉(“人腊”)“作忠义”的伪君子,说他“食人大有福,终究成大器。”连他的“讲学”、当“参议员”都成了攻击的对象。既然如此“食人肉”、“喝人血”以求自己的飞黄腾达,他当年的主编《新潮》杂志,也只能说是纯属“欺世”了。在写给他的辩护律师王龙的一首诗《偶作寄呈王龙律师》中,他有这样的说明:“三十年不少旧学者,有三类人尚见存问,而下井投石,或跳踉叫号,如欲搏噬者,亦不无其人。”这里骂的虽有他的另一弟子沈启无(沈杨),但主要是骂傅斯年。这段说明恰恰是他《修禊》一诗的注脚。 身在囹圄中,不思悔改己过,还这样大骂抗战派,很说明周作人汉奸立场的顽固。傅斯年八年抗战中表现甚佳,其“史语所”在艰苦岁月中很为国家培养了一些人才。他自己也公开大骂贪污腐败的大官僚孔祥熙、宋子文辈,由之博得了“傅大炮”的美名。 傅斯年当然有他的历史局限,“拥蒋反共”就是他最大的历史局限。他关于伪北大教职员的“定性”谈话,也不无可议之处。但这和周作人对他的泄私忿式的恶骂毕竟是两码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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