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20世纪史学研究中，涌现出一大批卓有成就的史学家。这其中就包括新会陈氏的祖孙三人：陈垣、陈乐素、陈智超。学术界对陈垣、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乐素">陈乐素ersonName>先生治学、生平介绍比较多；由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于智超">于智超ersonName>先生潜心书斋治学，著书立说，很多人对他的了解相对较少。近年来，我有幸与智超先生有较多接触，想借此机会将他的生活经历、学术成就更多地呈现给读者，使大家更好地了解这位新会陈氏的第三代史学家。 幼承庭训 智慧超群 智超先生，1934年4月生于上海，不满一岁时，便随父母及姐姐到了日本。由于父母工作繁忙，家里请了日本保姆，所以智超先生一开始学习的语言是日语。l937年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垣">陈垣ersonName>先生到南京开会，顺便到上海看望多年不见的儿孙们。一当得知三岁的智超先生已认识二百多字，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垣">陈垣ersonName>先生半信半疑，顺手拿起一张报纸，当场考孙子。智超先生马上念出“盐业银行”四个笔划繁多的字。祖父连声夸奖孙子聪明。“八一三”事变后，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陈乐素">陈乐素ersonName>先生带着全家逃到香港避难。在港期间，智超先生曾随大姨父简琴石先生学习书法。大姨父教他最多的是写“寿”字，他一连写了几天，其中一张大“寿”字写得最好，长宽近一米，被选登在上海的《良友》画报上，落款为六龄童陈智超，曾引起当时很多人的惊叹。 1942年年底，乐素先生到当时内迁至贵州遵义的浙江大学史地系任教，全家从香港辗转来到贵州，智超先生进入浙大附中读书。在他10岁那年。浙大教育系的师生来给他们测智商，智超先生的智商为147，相当于15岁孩子的智商。师生们称他为“天才儿童”。 潜移默化 一鸣惊人 智超先生l950年高中毕业。他没有报考大学，先是报名参加土地改革，后来又到云南的中老、中缅边界参加公路修建。1957年，智超先生所在的工程局没有接到工作任务，领导勉强同意他报考大学（之前他两次申请报考都没被批准），在没有与任何人商量的情况下，他最终选择了历史学专业，并以第一志愿被北京大学历史系录取。 乐素先生从不干涉儿女的兴趣、爱好与选择，但作为史学家，他对智超先生在史学研究中的影响却是潜移默化的。l941年：乐素先生开始了《宋史艺文志考证》的写作。他有时带着七岁的智超先生到图书馆帮他抄资料。后来，智超先生利用暑假为父亲誊录《宋史艺文志考证》的第一稿。乐素先生在1947年发表的《主客户对称与北宋户部的户口统计》，有关北宋前七朝的户口统计数字和主客户的百分比，都是先由智超先生反复计算，由他复核的。虽然当时他对历史的了解还是肤浅的，但科学的研究方法，研究工作的甘苦，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智超先生于1957年秋季到北大报到，进校就是接连不断的运动和劳动。直到四年级下学期。才有较多的时间用来读书。这时开始分科，他选择的是中国古代史。到五年级，智超先生开始进行毕业论文的选题，最终确定为《嘉靖中浙江福建地区反对葡萄牙殖民者的斗争》。经过自己的刻苦钻研和指导教师向达先生的悉心指导，智超先生的论文对当时史学界存在对中国资本主义萌芽有较高估计的看法，提出了针锋相对的观点。这时，北大准备恢复毕业论文答辩制度，决定在文科各系中选出一两篇论文举行答辩会，作为试点，智超先生的论文被选中。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公开答辩，最后评分为“优”等。《北京大学校刊》、《北京晚报》、《北京日报》均对智超先生的论文和他在答辩过程中的出色表现予以赞许。《北京大学学报》全文刊登了他这篇两万字的论文。 默默耕耘 矢志不渝 “文革”后，智超先生进入了学术研究的黄金时期。经过多年辛勤耕耘。’他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专著、专辑方面，已出版《宋会要辑稿补编》、《解开（宋会要）之谜》、《旅目高僧东皋心越‘诗文集》、《明代徽州方氏亲友手札七百通考释》、《陈智超自选集》、《陈垣<元西域人华化考>创作历程——用稿本说话》等六部，另与同仁合著合编有八部著作，论文130余篇。在众多的学术成果之中，智超先生的精力主要集中于如下几个领域。 一、历史文献学的实践与总结。智超先生在历史文献研究、整理方面，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其中对《宋会要》和《旧五代史》两种重要历史文献以及明代徽州方氏亲友手札下过苦功。《宋会要辑稿》是现存宋代史料中最原始、最全面、最丰富、最翔实的一部。经过对《宋会要辑稿》全方位的研究，l995年他出版了《解开（宋会要）之谜》一书，提出了一个整理《辑稿》的可操作性方案。目前所见的《旧五代史》是乾隆年间四库馆臣所辑的辑本，问题颇多。陈垣先生曾撰写《旧五代史辑本发覆》，指出辑本所存的问题并制定了校改《旧五代史》的计划，做了大量工作。为完成祖父未竟的事业，从1994年起。智超先生着手辑补这部宋初修的五代史。虽然辑补难度很大。但他自信地表示在有生之年一定能够完成这项有历史意义的工作。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有一批明朝人的信件，智超先生在哈佛燕京学社访问期间，认定它们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下决心整理这批信件。他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写出l20万字的《明代徽州方氏亲友手札七百通考释》。这部书是研究明代地域史、社会史、文化史非常重要的著作，现已成为哈佛燕京图书馆馆际交流的必备书。 二、高科技在历史科学中的应用。二战以来，科学技术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如何将历史学与现代科学技术相结合，是智超先生长期思考的问题。早在1986年，他便发表了《建立宋史资料库的构想》一文，提出利用电脑建立宋史史料库、信息库和经验库。1994年又发表《史学应用高科技的前景》，提出通过DNA的比较来检验云南契丹后裔的族属问题。1991年年底到1994年，从提出建议到三次参加崖门水域宋元沉船的探测，则是智超先生在这方面的一次具体实践。 三、祖父和父亲遗著的整理与研究。祖父和父亲去世以后，智超先生精心整理出版了他们的遗著，著文阐发他们的学术。截至目前，智超先生和夫人曾庆瑛教授已经整理出版陈垣先生著作：《陈垣早年文集》、《陈垣学术论文集》（一、二集）、《道家金石略》、《陈垣史源学杂文》、《陈垣来往书信集》、《陈垣学术文化随笔》、《陈垣先生遗墨》。陈乐素先生著作：《宋史艺文志考证》。 老骥伏枥 壮心不已 智超先生虽已是古稀之年，仍精力充沛，思维敏捷，健步如飞。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这种强度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但他认为：“作为一个历史学家，应当多给后人留卞些掷地有声的文章，经得起推敲和时间考验的著作，才无愧于养育我们的祖国、人民。” 自2003年起，智超先生开始《陈垣全集》的编纂工作。将陈垣先生的全部学术成就结集出版，这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但编纂过程中的难度与强度也是难以想象的。陈垣先生逝世后，智超先生一直注意收集祖父的有关资料，连一张纸条也不放过。目前，《陈垣全集》已交付出版。全书一千万字，包括陈垣先生生前没有来得及发表或整理结集的著作。此外，智超先生还在继续《旧五代史》的辑补工作。 2009年9月，智超先生受清华大学历史系邀请，为本科生开设“宋元史”选修课。智超先生家住北京城东南，而清华大学地处西北。每次上课。他都要提前丽个多小时从家里出发，怕迟到耽误学生的课程。课前他都准备好详细的讲义，对于同学的提问一一认真作答，并且亲自批改作业。智超先生还带领同学到辽金城垣博物馆参观，现场授课。当课程结束时，大家以热烈的掌声作为对他所付出辛劳的感谢。 一家出三代史学家的情况，在中国历史上是没有过的。这是个值得研究的学术课题。作为陈氏第三代史学家的智超先生，继承了祖父和父亲的学术传统，将陈氏史学继续向前推进，续写辉煌。新会陈氏对中国史学发展所作出的贡献值得后人永远铭记。 （作者单位：北京大学） (责任编辑：admin) |